第256章 这就生气了?

作品:《容爷家的小甜甜

    就这样,阮稚进了徐怀深的装修公司,成为了他的助理之一。
    一开始,阮稚抱着深深的怀疑。
    一个医生,放着好好的医院不经营,跑来经营装修公司是为了什么?
    是闲的?
    三年前明深医院刚建立,徐怀深身为院长,就已经忙的像个陀螺。
    在医学这方面,阮稚从他身上看见了发自真心的热爱。
    是想开阔其他领域?
    可徐家世代都是书香门第,徐怀深就算是要开阔,也应该是那些文雅或者赚钱的路子,开这么一家小小的装修公司,她就是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究竟是为什么。
    而让她更加疑惑的是,从她上班开始,接连三天,徐怀深日日与她一起去公司上班,没有去过医院。
    明深医院难道是倒闭了?
    阮稚趁着上洗手间的功夫,偷偷拿出手机查了一下。
    在搜索栏里输入:明深医院。
    跳出来的页面里,摆在第一位的就是明深医院的官网。
    而就是专业的网页介绍里,也赫然写明:明深医院现在就是凉城的第一大医院。
    所以,明深医院不仅没有倒闭,还在这三年里蓬勃发展,一跃成为了凉城的首要医院,获得的荣誉数不胜数。
    而医院的官网里,徐怀深的照片和简介依然清晰的挂在第一位。
    仍然是院长。
    阮稚望着手机出神。
    这不搜不知道,越搜越迷茫。
    既然明深医院还好好的存在着,并且存在感比之前更加的强烈了,徐怀深到底是为什么建立的稚爱e家装修公司?
    毕竟这家小公司对比明深医院,差的可是十万八千里。
    而且现在明深医院那么厉害,他不该比之前更忙吗?
    到底是哪儿来的时间,天天待在这里的?
    阮稚拿着手机回到办公室,脑子里还冒着无数的问号。
    她几乎是一进门,徐怀深的目光就射了过来,“去哪儿了?”
    “洗手间。”
    “去这么久?”徐怀深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转了一圈,又回到她的脸上。
    目光依然很平淡,没什么特别之处。
    阮稚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这个问题,只能说:“嗯。”
    徐怀深收回视线,“帮我倒杯水。”
    “哦。”
    阮稚走过去,弯腰拿起他手边的杯子。
    她的手刚握住那杯子,徐怀深的手也正好伸过来,要拿旁边的文件夹。
    他的手背,就这么贴在了她的手背上。
    徐怀深一顿,偏头看过来。
    阮稚是想收回手的,但不知道为什么,她此刻的注意力全都在徐怀深的身上,所以他一回头的时候,她就给忘了。
    反而是下意识的和他对视上,人却有些僵硬的站在那。
    “……”
    “……”
    无声的对视了几秒。
    徐怀深先把手拿开,表情依然很淡,“我说过吧?”
    阮稚讷讷回神,“什么?”
    “这里是公司,别搞办公室暧昧。”
    他的侧脸弧线美好,溺在金色的阳光里,从阮稚的方向看,成了一抹很精致的剪影。
    不得不承认,徐怀深确实生了一副好皮囊。
    像是漫画里的男主角,三百六十度无死角。
    阮稚顿了好几秒,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他刚才说的话。
    办公室暧昧?
    谁搞办公室暧昧了?
    阮稚无语。
    目光落在自己的手背上,想到刚才的触感,心里忽如其来的怅然若失。
    就碰一下手就成了暧昧了?
    她拿着茶杯,默默地走到了茶水间。
    她在倒水,可目光却飘飘忽忽的,落在了徐怀深的身上。
    此前她一直觉得徐怀深没变,可有些时候却又觉得,他变了。
    变得不是外表,而是内心。
    她好像越来越看不懂这个男人了……
    思绪飘飞,手背上却猛然传来一阵刺痛感。
    “嘶!”她痛的低呼一声,手往回一抽,杯子就掉下了地上。
    哗啦一声,四分五裂,滚烫的茶水四溅。
    阮稚今天穿的是裙子,茶杯砸在她的脚边,水就这么溅在了她的小腿上。
    很疼。
    可她在看见徐怀深走进来的那一刻,却还是赶紧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地上那只,是徐怀深最爱的杯子。
    那上面的标志,是全球限量版的。
    早就绝版的东西,无价可谈。
    阮稚觉得,就是把她卖了,也赔不起。
    果然,徐怀深在扫了一眼地上的狼藉之后,眉头立刻皱紧了,落过来的视线里,也充满了严肃和冰冷。
    他忽然抬脚靠近,吓得阮稚往后退了一步。
    徐怀深动作微滞,而后大手直接揽过她的腰,将她轻松的抱起来,走出了茶水间。
    阮稚尚未反应,人已轻飘飘落进柔软的沙发里。
    徐怀深握住她的胳膊,低头看着她被烫伤的手背。
    “徐总……”阮稚望着他皱的几乎要打结的眉,忍不住开口喊他。
    可他又将她抱起,直接走进了办公室里面的一个休息室。
    休息室挺大,里面放了床柜,浅灰色的窗帘半拉,阳光从缝隙中钻进来,照亮室内一丝温暖。
    他的脚步没有停留,抱着阮稚进了最里面的卫浴间。
    将她放在盥洗池上后,一手打开水龙头,一只手拉着她的手伸过去。
    冷水冲过她的手背,那被烫到的刺痛感立马消退下去。
    卫浴间里,除了哗哗的水声,便只闻她和他的呼吸声。
    因为靠的近,那呼吸就像是要交缠在一起。
    彼此可闻,十分清晰。
    阮稚咬了咬唇,开口:“徐总,我自己可以的……”
    徐怀深看了她一眼,“可以什么?”
    “……”
    “让你倒个水,不乐意就直说,干嘛要把自己烫成这个样子?存心让我难受?”
    “……”阮稚愣愣的,“不是的……”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里的光线偏暗,她总觉得,徐怀深的眼睛里,冷漠被驱散,取而代之的是温柔和心疼。
    没等她仔细看,徐怀深已经移开了视线。
    而后,他将手松开,“行,你自己弄吧。”
    说完,他就转身走出了卫浴间。
    门砰的一声带上。
    阮稚:“……”
    果然,还是因为她打碎了他的限量版杯子,生气了。
    阮稚将手放在冷水下,冲了近十分钟。
    手指都被水冲的有些发白,手背上被烫伤的地方,留下红红的一块,但已经不怎么痛了。
    阮稚走出卫浴间,就看见徐怀深坐在床边。
    床上放着简易医药箱,箱子是打开着的,明显是要帮她上药。
    而徐怀深安静的坐在那,长腿曲起,手指间夹着的一支烟已经燃了一半。
    阮稚有些愣住。
    她还以为他出去了,没想到又回来了。
    是她太走神了,所以才没注意到。
    徐怀深吸了口烟,将烟蒂随手摁灭在烟灰缸里,转头冲她道:“过来。”
    阮稚听话的走过去。
    “坐下。”他拍了拍自己身边的床。
    阮稚知道,他是要给自己上药的。
    毕竟人是好意,而且是她先做错事在先,要是拒绝,会显得她没心没肺。
    而且,她的手背确实需要及时抹药。
    之前,她想尽办法,哪怕是得罪徐怀深,也要和他保持距离。
    可这一刻,她却像受到了某种蛊惑,内心里可以用一万个理由,说服自己靠近他一点,再靠近一点……
    阮稚在他身边坐了下来,看着他从医药箱里拿起一支药膏,默默无言。
    他刚抽过烟,房间里萦绕着一股淡淡的烟草味。
    虽然并不是很刺鼻,可阮稚的鼻腔还是被刺激到了,忍不住打了几个喷嚏。
    她有过敏性鼻炎,从小就有。
    一些刺激性的味道,都会让她引起不适。
    其中就有香烟的味道。
    徐怀深的动作顿了顿,看向她,“怎么?”
    阮稚用另一只手揉揉鼻子,“没事。”
    话音刚落,鼻子又是一阵痒痒,她一个没克制住,在徐怀深的注视下,又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
    徐怀深:“……”
    他的眼神,直勾勾的看着她。
    阮稚只能颇无奈的解释,“我有过敏性鼻炎,对一些味道不能适应。”
    跟他解释,是想让他明白,她不是故意的。
    徐怀深却是挑了挑眉,“所以这就是你不喜欢男人抽烟的理由?”
    “……”
    这男人的思维太跳跃了。
    阮稚好半天都没能反应过来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等徐怀深给她抹完药,她才明白过来。
    下意识的解释道:“不是的。”
    徐怀深只是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阮稚看着他抿紧的薄唇,道:“抽烟本身对身体也不好。”
    徐怀深的手忽然捏住她的手腕,深沉的眼眸盯着她,笑的淡淡,“所以你是在关心我的身体?”
    “……不是。”阮稚的脑子,已经完全不知道怎么转了。
    一句“不是”刚吐出来,徐怀深的脸色就沉了。
    他放开她的手,将药膏放回到医药箱里,声音冷漠,“阮稚,只有我老婆能管我。”
    “……”
    他的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也只有我老婆,才能让我戒烟。”
    “………………”
    阮稚想说,我并不是想管你。
    但是想想还是算了,明知道那话说出来会惹他不高兴,她还是别说了。
    阮稚垂眸,视线落在自己的手背上。
    抹完药,手背上清清凉凉的,很舒服。
    她说了句:“谢谢。”
    徐怀深却忽然看向她的腿。
    阮稚顺着他的目光往下,也看见了自己小腿上被烫的地方。
    因为只是被水溅到,倒是没有手背上这么吓人。
    徐怀深的目光太直接,阮稚下意识的把腿往后收了收,道:“我没事了徐总。”
    徐怀深眯了眯眼,倒也没再说什么。
    两人从休息室里一前一后出来时,舒溪恰好抱着资料推门进来。
    看见这一幕,舒溪的表情有些微妙。
    “我敲过门了。”接收到徐怀深不悦的眼神,舒溪解释道。
    徐怀深坐回到自己的大班椅中,而阮稚则默默地走出了办公室。
    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阮稚却盯着手腕发呆。
    想到徐怀深握住她手的样子,心里有些奇怪的起伏。
    阮稚用牙齿狠狠的咬了下自己的嘴唇,并拍拍自己的脸颊,“阮稚你疯了吗?你在想什么啊?”
    “阮稚。”忽然有人喊她。
    阮稚一抬头,就看见不知何时站在她办公桌前的舒溪。
    “舒溪?”阮稚发觉他表情有些不太对。
    共事虽然只有两天,却因为徐怀深的助理只有他们两个人,所以接触的还不算少。
    舒溪比阮稚还小两岁,但是看着却挺成熟稳重的。
    平时和阮稚一起交流工作的时候,也挺温柔和善的。
    可眼下他的表情却充满了纠结,似乎有话想说,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有事吗?”阮稚主动问他。
    舒溪正要开口,办公室的门却开了,徐怀深手臂上搭着西装外套,从里面走出来。
    他看都没看舒溪一眼,而是丢给阮稚一句:“跟我出去一趟。”
    “哦,好。”阮稚赶紧拿过文件夹和钢笔,跟了上去。
    舒溪站在那,一直看着她的身影消失,才收回视线,默默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电梯下行。
    期间,一路沉默。
    至停车场,徐怀深一路走到自己的车前,拉开车门坐了上去。
    他坐的是副驾驶座。
    阮稚站在车边,犹豫了一会,问:“我开车吗?”
    徐怀深:“有让老板开车载员工的吗?”
    “……”
    倒是没有。
    阮稚默默的咽下意见,拉开驾驶座的车门坐上去。
    发动汽车后,阮稚问:“徐总,我们去哪?”
    “盛世繁华。”徐怀深报出这个地址后,就合眼,靠在座椅上休息了。
    盛世繁华,是凉城一处别墅区的名字。
    毕竟三年没回来了,阮稚对城市街道有点陌生,不敢仅凭记忆就开过去,而是弄好了手机导航,根据导航的指示,将车顺利开到了盛世繁华。
    一路上,徐怀深都合着双眼靠着,似乎已经在汽车平稳的颠簸中睡着了。
    直到车开到了盛世繁华的门口,阮稚才扭头去叫他,“徐总,徐总,我们到了。”
    因为没有门禁卡,所以他们的车进不去。
    阮稚只能叫他。
    可徐怀深却像是睡的挺沉,阮稚接连叫了几声,他都没有反应的。
    “徐总?”阮稚伸手推他。
    她的力道也不大,就轻轻一推,徐怀深却身子一歪,靠在了车窗上。
    阮稚一惊,这才发现,他的脸颊好像有点红?
    脑子里蹦出一个猜想,她的手已经伸过去,贴在了他的脸上。
    好烫!
    阮稚心下微惊,可下一秒,男人那双紧闭的双眼,却忽然打开了。
    阮稚猝不及防,手还贴在他的脸上,一下便跌入那双深沉漆黑的眼眸里去。
    徐怀深也不说话,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她。
    似乎,在等她一个解释。
    半晌,阮稚有些僵硬的把手收回来,“徐总,你发烧了。”
    徐怀深坐直身子,“这就是你占我便宜的理由?”
    “……”
    她什么时候占他便宜了?
    “我叫您,您没听见,我看您的脸有些红,所以……”
    徐怀深转过头来,目光凝着她,“所以,这也不能成为你随便占上司便宜的理由!”
    “…………”
    这下,不仅仅是占便宜了。
    还变成了,“随便”占“上司”的“便宜”!!!
    这罪名可大了去了!
    “我不是……”阮稚想要解释清楚。
    可徐怀深却一副并不想听的样子,直接丢过来一张卡。
    阮稚一看,这就是盛世繁华的入门门禁卡。
    “……”
    刷了卡,将车开进去。
    阮稚也不知道该开去哪一栋,但是她已经不想去问徐怀深了。
    只是开着车,在别墅区内漫无目的的转着。
    在连续转过四个弯后,徐怀深开口了。
    “前面左转,白色别墅前停车。”
    阮稚没应,默默地将车开过去,停在了那栋白色的别墅前。
    徐怀深从口袋里拿出个黑色的遥控器,院子门自动打开。
    阮稚一言不发的将车开进去。
    车停稳,徐怀深没急着下车。
    阮稚也没着急下。
    可她也没去看徐怀深,两只手还握着方向盘,目光直直的盯着车前方的圆形喷泉。
    徐怀深盯着她的侧脸看了会,“这就生气了?”
    “没有!”
    “你占我便宜,还生气?”徐怀深无语的笑笑,“你还有理了?”
    “……”阮稚气血上涌,忍不住回头,“我没有占你便宜!是因为你没有提前把门禁卡给我,也没告诉我具体的地址,该停哪一栋,上了车就闭着眼睛装睡。而在我接连喊了你好几声之后,也没有反应的情况下,我才发现你有异常,担心你死在车上,才伸手去摸你脸的!”
    阮稚情绪激动的说完一通。
    反观徐怀深,依然是一脸的淡定,最后在她说完后,来个精辟总结:“所以你承认你摸我了对吗?”
    阮稚:“…………………………”
    徐怀深的关注点,永远都是她意想不到的!
    “算了!”她有些无力,“你说是就是吧。”
    反正也解释不清楚,那他该怎么认为,就怎么认为吧。
    徐怀深:“这是恼羞成怒,破罐子破摔了?”
    “……”阮稚不说话,只是双手慢慢的握紧了。
    她不生气!
    不生气!
    一点都不生气!
    徐怀深扫了眼她捏着方向盘的手,嘴角微微勾起,依然用那最漫不经心的语调说道:“行了,占就占了,摸就摸了吧,我又不是那么小气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