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歆禁不住嗤笑，“连承认缺点都承认得这么理直气壮，果然是与众不同，不过，我喜欢，”
    桑尚脸上笑着，眼神却变得有些晦涩，“那天，那个荀治有跟你提到我吗？”
    “有啊，”冉歆点点头，很坦荡地把荀治的话都告诉给了桑尚，“他反复跟我说你不是好人，说你不简单，还说如果有一天，我要是知道了你的真实身份的话，就肯定不会愿意和你在一起的，”
    “他是这样跟你说的？”桑尚瞬间就有一股危机感冒上心头。
    冉歆点头，“他好像很笃定你肯定是有问题的，”
    桑尚发现冉歆语气平静，竟然没有一丝想要探究他的意思。
    “你就一点不好奇吗？”桑尚反倒是好奇为什么冉歆在听到荀治这样说自己以后，竟然完全不好奇。
    “我连我自己是谁都弄不明白，为什么要好奇你是谁？”冉歆两手一摊，表示自己真的无所谓，“我只要知道你是真的对我好就好了啊，我才不想知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哦！”桑尚扬眉，身体微微前倾，他完全没有想到冉歆竟然会这样说。
    “而且吧，我觉得，你应该不是个坏人，虽然你说话冷冰冰的，但是我就是觉得你应该不是坏人，那个叫卓麟的才应该是坏人，”冉歆煞有其事地说着。
    “为什么？”桑尚饶有兴趣地追问。
    “没有为什么，我觉得对我好的就是好人，对我坏的就是坏人，”冉歆像是要确定自己的这个说法似的，还对着桑尚用力点了点头。
    “那荀治在你眼里是好人还是坏人？”桑尚突然问出了一个问题，眼睛也是直直地盯着冉歆。
    冉歆轻叹一口气，这个人是在吃荀治的醋吗？为什么说什么都要说到荀治呢？
    “荀治在我看来既不是好人，也不是坏人，我和他待在一起也就三天时间，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评价他，”冉歆抬起头，眼神十分真挚地盯着桑尚，“非要说的话，我觉得他是一个有秘密的人，”
    桑尚挑眉，“秘密？”
    冉歆点点头，“他看我的时候眼神里总是会流露出悲伤，好像看到我就像看到了他的什么人似的，我觉得他应该是有一段悲伤的经历的吧，”
    “你猜对了，他之所以会一直待在西区，就是为了方便去非人区找他失踪的妹妹，”桑尚说着荀治的事，眼睛却是仔细地观察着冉歆脸上的表情。
    “原来如此，难怪他看我的时候总觉得像是在看别人，原来是觉得我像她的妹妹啊，”冉歆不确定地反问桑尚，“那你觉得他那么执意要带我回去，会不会就是怀疑我是他的妹妹啊？”
    冉歆的话提醒了桑尚。荀治为什么会这么执着地想要带冉歆离开，难道只是因为冉歆像他的妹妹？
    这显然不太可能，如果荀治是这样一个感情用事的人，那他的营地里应该早就住满了像他妹妹的人了。他要带走冉歆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呢？
    桑尚突然就想到了那天那个异化人小首领说的话。那个作为容器的小女孩，她会失去记忆，只有将存储在脑子里的信息都输出，才会恢复记忆。
    桑尚开始怀疑荀治根本不是在找他的妹妹，他其实也是在找那个作为容器的女孩子，而冉歆因为失去了记忆，所以荀治就怀疑冉歆就是那个容器。
    这样也就说得通荀治为什么会如此执着地想要将冉歆带回他的营地了。
    “桑尚，你在想什么？”冉歆见桑尚蹙眉在想着什么。
    桑尚收回心神，抬起头，看向冉歆，语气低沉地开口道，“冉歆，你想要恢复记忆吗？”
    “为什么突然这么问？”冉歆从桑尚的眼神里感觉到了一丝危险。
    “你想恢复记忆吗？你想知道你自己是谁吗？”桑尚继续试探性地问道。
    冉歆盯着桑尚漆黑的眼睛，心里莫名地生出了一丝恐惧，“你，到底什么意思？我的身份是有什么问题吗？我恢复了记忆以后会对你不利，还是怎么样？你为什么要这样问我？”
    桑尚发现冉歆又陷入了纠结。
    桑尚暗叹一口气，知道是自己的问题又让冉歆不安了，可是有些问题他又是必须问的，如果不问将来冉歆只会更加痛苦而已。
    “冉歆，”桑尚让自己的语气尽可能地温和，“不是你的身份有什么问题，也不是你的身份会对我不利，而是我想着如果有办法让你恢复记忆的话，你是不是愿意，”
    冉歆总觉得桑尚自从审讯回来以后就变得怪怪的，总是用审视的眼神看自己，还要问自己关于记忆的问题。难道自己真的和异化人有关系吗？
    “桑尚，是不是你审问的那个人对你说了什么了？如果我的身份真的有什么问题的话，你一定要告诉我，”冉歆不想自己成为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人，“我不是那种不能听实话的人，我不想变成被你一直保护起来的，一无所知的人，如果你觉得我恢复了记忆以后会对你不利的话，我可以一辈子不恢复记忆的，”
    桑尚还是第一次见到冉歆这样强势地跟自己说话，一时间反倒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沉默了片刻后，桑尚才开口，“冉歆，我说的都是实话，那个人确实是说了一些事，那都是关于那个秦医生的事，而秦医生被杀的那个时候你还小，所以跟你是没有关系的，我问你只是因为他们提到了一些恢复记忆的方法而已，”
    桑尚还是第一次对着冉歆说谎。
    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如果自己说了实话冉歆只会更加难过而已，而现在的自己又偏偏是最看不得冉歆不开心的。
    冉歆总觉得桑尚没有完全说实话，可是看他的样子又不是自己想问就能问出来的。
    冉歆只能把自己的心里话都告诉桑尚，“桑尚，我不管你为什么会问我这些，我也不管你是不是跟我说了实话，我今天就把话跟你说明白，我对于恢复记忆这件事已经不是很在意了，如果你觉得我恢复记忆对你有好处，那么我也愿意恢复记忆，但是如果你觉得我恢复记忆以后对你是不利的，那么我也愿意永远不恢复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