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喻言是老夫捧在手心里的宝贝，她委身嫁给你，不是到你这儿来讨罪受的，你再怎么冷落她，也不该伤她半根毫毛，从小到大，老夫都不舍得打她一下，谁给你的胆子动老夫的孙女儿！”
    啪地又一下，顾西归闷哼一声。
    “而今老夫还没死，你就敢宠妾灭妻，任由妾室以下犯上冒犯主母？我看你真的是活的不耐烦了！”
    一鞭又一鞭，莫天名怒不可遏，全然不顾身旁这些人目光，重重的打着顾西归。
    可笑的是，凌喻言在夜王府受尽虐待，到最后给她撑腰的，只有年迈到已然半截入土的外祖父。
    而原主的父亲，却对此不闻不问，不管不顾。
    哪怕紫禁城已经传遍了，夜王妃因伤了小妾而逃出王府的事儿。
    这一下又一下的鞭子，无疑是在挑战一个男人的尊严，顾西归怎么能忍？
    忍无可忍，顾西归一把推开了莫天名，重重地将一个年过七旬的老人，推搡在了地上。
    “够了！”
    打龙杖啪嗒一声掉落在地上，莫天名被推倒在地，腰椎处还撞上了桌角。
    他到底还是老了。若是放在十年前，顾西归区区一个小辈，如何能碰到他的衣角？
    莫天名挣扎着想起来，腰椎处却疼得让他无法站起身。
    呵……他老了，等他棺盖阖上的那天，还有谁来护他的孙女儿啊。
    伴随着顾西归的低吼声，“我敬你是护国公，又是凌喻言的外祖父，才一再忍让你，你不要太过分了！你在这么下去，小心我一封休书把凌喻言赶出去。”
    他恶狠狠的盯着莫天名，敢说出这句话，他就是笃定了凌喻言不会愿意被休。
    是啊，凌喻言那么爱他，怎么可能愿意。
    她不愿意，必然会苦苦哀求他，劝她的外祖父。
    到时候，莫天名再气也没办法了。
    可谁曾想，他说出这句话的下一刻，另一道声音响起。
    “好啊，就算是休，也是我凌喻言，休夫！”
    不知何时，凌喻言冲了进来，将倒在地上的莫天名扶了起来，“外祖父，您没事儿吧？”
    瞧见莫天名轻轻的摇了摇头，她倏然抬眸，看着顾西归，嘴角露着冷意。
    凌喻言这强硬的态度，让顾西归愣了愣。
    到底是怎么回事？凌喻言的态度为什么会突然转变？
    她平时不是最害怕自己说出这种话了吗？
    他之所以敢用这些话来威胁莫天名，完全就是仗着凌喻言爱他。
    但如果凌喻言学聪明了呢，变心了呢？
    那他说这句话的底气……不行，不能休了凌喻言，现在护国公会过来找他算账，说明凌喻言这个女人还是有利用价值的。
    权衡利弊片刻，顾西归深呼吸一口气：“……喻言，这件事情是本王的错，本王刚才也是一时生气才口不择言。
    本王忙于朝政，所以才忽视了你，至于冯氏鞭笞你的事，本王也是才知道。”
    顾西归说认怂就认怂的本事，无人能及。
    “才知道？”身为一个王爷，自己的王府里发生了什么事，心里都没点数吗？
    对于这般拙劣的谎言，凌喻言冷笑一声，也懒得揭穿，而是将视线转移到了冯姨娘身上。
    冯姨娘被凌喻言这目光盯得头皮发麻，还没来得及向旁边的顾西归求助，便听见凌喻言开口。
    “既然如此，冯氏以下犯上，不知何为尊卑，我如今处罚她应该不算什么吧？”
    这话虽是疑问，却带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威胁。
    凌喻言眯眼，眼底划过一丝危险的神色，“按我国律法，妾室以上犯下，应当杖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