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前提是能做到的话。
    凌喻言刚想开口，顾世铭却先她一步出言相劝：“上一辈的纠葛，何必牵连到下一辈身上？”
    莫天名冷冷瞥了奄奄一息的凌喻言一眼，咬着牙道：“可惜这下一辈根本没从上一辈那里吸取教训，她和她娘亲一样，被猪油蒙了心！”
    凌喻言嘴角抽抽，看了眼自家怒不可遏的外祖父，只觉得欲哭无泪。
    她也很难受啊，原主作的孽，她也不想背锅啊。
    她几乎可以确定，如果她现在不是被人抱着，而是一个人站在这儿，莫天名手里的拐棍，早就恨铁不成钢的敲到她头上了。
    顾世铭嘴角勾起一丝无奈的弧度，似乎不打算再劝了：“既如此，本王只好送郡主回尚书府了。
    可惜本王听说郡主在夜王府里受尽小妾的欺辱，性命垂危，本以为护国公会为郡主撑腰。看来，是本王多想了。”
    说罢，他轻轻摇了摇头，拎着凌喻言就打算转身离开。
    他这一两句话说得好似漫不经心，却听得莫天名变了脸色。
    他急忙拦下了顾世铭，发问：“王爷且慢！您刚才说，喻言是被谁给打成这样的？”
    顾世铭顺势停下了脚步，视线重新落到了莫天名的身上。
    后者那双苍老却仍然锐利的眼眸，微微颤动着，声音里夹杂着几分，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动摇。
    终究还是不忍心啊。
    顾世铭眸中隐藏着浅浅的笑意，并未回答莫天名的提问，而是径自把凌喻言推到了莫天名的手上。
    不待莫天名有所回应，他就转身踏上了马车：“回府。”
    “是。”
    车夫应了一声，待顾世铭在车上坐稳之后驾车离去，只在护国公府门口留下了一片飞扬的尘土。
    “外祖父，我错了，对不起……”
    凌喻言靠在莫天名的怀里，可怜巴巴地唤了一声。
    这是原主在这个世界唯一能依靠的亲人，唯一把她当作亲人的亲人。
    唯一在被她伤害了无数次之后，仍然愿意包容她、爱护她的亲人。
    莫天名没有立即应声。
    他静静地盯着凌喻言，沉默了半晌，终于长叹了一口气。
    唉，这丫头，和她娘亲太像了。
    就连这股子傻劲儿，都和她娘亲一模一样。
    他不禁再次想起了，自己女儿举行葬礼的那天。
    他没敢去参加葬礼，而是躲在护国公府里，一个人，对着妻子的灵位，默默垂泪了一整夜。
    他的那个傻女儿啊，什么都好，就是眼瞎。
    所托非人，最终，还搭上了自己的性命。
    眼看着凌喻言一天天长大，和他的女儿越来越像，他也越来越怕她会和自己的母亲一样，不明不白的在那后宅里丢了性命。
    “你啊，和你娘一样，都傻……”
    莫天名搀扶着凌喻言，缓缓走进了护国公府，“不仅傻，还不听劝，到最后自食其果。
    不过还好，你现在回头还不算晚。外祖父会帮你找皇上请旨和离，绝对不会让你再错下去了！至于和离后的亲事，外祖父来操办，我护国公的孙女儿，就算是二婚，也不能低就！”
    莫天名想的极其的长远，也丝毫没有料到，他会得到凌喻言的拒绝。
    “不，外祖父，不能这么简单就去和离。”
    凌喻言赶忙摇头拒绝。
    她可不想这么简单就算了，而且，原主要她做的事她还没完成呢，就这么和离了，她还怎么下手？
    莫天名却以为她到现在还不知悔改，整个人的气场都冷了下来。
    他停下步子看着她，锐利的眼睛里几乎要蹿出火来：“怎么，都半死不活了，还对那小子痴心不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