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天还有什么安排？”
    赵子明眉毛向上一扬，伸手掏出了手机，“十五分钟之后我要开车去昆子那里，我希望能从俱乐部里拿一笔钱来做一个系列广告，很多具体的问题需要跟他去谈。”
    “中午十一点半我约了以前白涛的体育老师曹晨吃饭，他上次跟我说能帮我找他的朋友来这个学校做初中部的老师。”
    “下午两点娜娜她们网站有一场业余的足球比赛，她们邀请了我去做嘉宾。”
    “比赛结束之后差不多是四点，五点钟张健那神经病不知道约我干啥，但是老孙和加一也过来了，应该是要说一下国家队里面的事情。”
    “八点钟南宫她们剧组约我，要谈谈那个节目的筹备工作。”
    “晚上回去之后……我毕竟还是狼牙的主教练，好歹也需要看看他们交上来的训练数据和每天的战术报告，之后……睡觉。”
    “扑哧——”赵子栒忍不住笑了起来，然后认真的点点头，“嗯，很充实。”
    “……”赵子明顺手抓起靠枕砸了过去，“充实个鬼啊！累都累死了！”
    “小筑呢？”赵子栒躲过那个抱枕嘻嘻笑道。
    “刚从美国飞回意大利了，然后是德国，再然后去北京……大概我们能在那附近哪里见一面吧。”
    “不如就大连吧——”赵子栒接过话茬，看着赵子明瞬间收敛起的笑容，自己反而笑得更开心了，“我们几个做哥哥的商量了一下，等这些项目都上正轨之后，你们肯定更忙，明年你还要执教国家队……不如，你们的事先定下来怎样？”
    “……”赵子明看着自己的哥哥，几秒钟之后那张从来古井无波的脸上竟然浮起了一丝丝红色。
    车里出现了短暂的沉默，赵子栒看着车载的时间很快跳了五个数字，他推开车门，“反正意思我已经传达到了，不管你和家里闹过什么不愉快，但我们总是你的哥哥，既然是弟妹，总该带回家瞧瞧，一家人吃个饭……好了，不耽误你时间了。加油！”
    独自一人留在车里的赵子明大约又思考了五分钟，接着便把这两件事统统抛在了脑后，不是他不想继续想下去，而是更多当前的任务让他有些应接不暇。
    上午八点四十五分，他驾车到了狼牙的商业运营部。
    最早的时候他们是想要以狼牙为蓝本拍一部电影，就像《破风》，《激战星期五》那一类的片子，蒋小筑从赛季刚结束的时候就开始在欧洲和美国来回跑也是在忙这些事情，资金和演员国内提供，但是一些技术支持却想用西方的。
    而周昆则觉得第一次就搞这么大的投资有些不妥，他建议先拍一个广告短片，以微电影的形式，在网络上先拨，成本低传播面也广，可以试试观众的反应。
    赵子明这次过去便是要和他商量有关这个短片的事情。
    “主角必须是雷霆！”周昆推推眼镜，斩钉截铁的说。
    赵子明喝了一大口水，疲惫的揉了揉太阳穴，“为什么一定非要有主角呢？足球可不是一个人的运动——”
    “因为我们是在准备拍电影，不是单纯的足球比赛！电影是有第一视角的，是一种折射现实的艺术表现形势！”
    “雷霆长得不赖，关键是他的经历很有戏剧性，波折性……况且，你不希望那些即将走向迷途青少年被他的经历感染，投身到更加有意义的生活中去吗？”
    “我不是不想……”赵子明抬起手指轻轻叩击着额头，“现在这小鲜肉遍布的市场上很少有演员能符合雷霆的气质啊。”
    “我和校长的意思是——”周昆顿了顿，“希望他们能够本色出演。”
    “什么？”赵子明蹙了蹙眉头，“现在可是三线作战，联赛，亚冠，足协杯……我一个都不想放，就算是我们的实力已经领先了很多俱乐部，但也还不能托大到一边拍电影一边比赛！”
    “足球运动员的本职工作是踢球，是比赛，不是娱乐！球场上的实力才是衡量他们价值的东西，而不是长相或者穿衣品味——即使是为了宣传，我也觉得是不妥的！”
    周昆点点头，就像是没有听到赵子明语气中的火气一样。
    “我们也没有打算和比赛冲突，这次的微电影我们准备以一个球迷的视角来拍摄，并不需要球队出面，以前吕哥拍了很多的照片，我们高中时候踢球的录像也有很多，就用那些来剪辑加上一些咱们正常训练的录像就可以。”
    “至于电影……”
    “如果反响真的像我们想的那样，那么我们将计划一个很长的档期，在需要球队配合的镜头全部集中在冬季的那几个月里，不会耽误到正常的比赛。”
    “……”赵子明没有说话，周昆的这个解释让他舒服了一点，但还是没有到接受的地步。
    把狼牙作为蓝本来宣传是好的，但是让球员去拍电影，那不是不务正业吗？
    “老师，我知道这样的安排会让师弟们变得更加辛苦，但是……开拓者，不就是会更加辛苦吗？”周昆诚恳的说道。
    赵子明轻轻抬起手指扣着自己的额头，过了至少十分钟，才长长的叹息了一声，“好吧——”
    “或许在宣传上面我不如你和小筑，但是你和小筑要商量好所有的细节，如果需要球队配合，那么每天要干什么，活动类型，活动强度，包括详细到小时的时间表，都必须合肥鹏商量好，如果他不同意，你们绝对不可以干。”
    “他同意之后，也要提前把你们三人都通过的结果给我看。”
    “好！”周昆推了推眼镜，抬头看了看墙上的挂钟，“那就不耽误你的时间了，我也该去好好干活了！现在大家都很忙，不过……再过十年，最多十年，足球能带给这个国家的一定就不是这样了！”
    赵子明感慨的盯着自己心爱的地址看了好一会，点点头，“嗯。”
    两人走起来，并肩向屋外走去，赵子明要去负一楼开车，而周昆则要回到二楼商务部自己的拍摄间和摄影师们商量广告剪辑的事情。
    “对了！”眼看着电梯从十八楼很快坠到了三楼，周昆忽然间推了推眼镜压低了声音，“如果你有时间的话……去看看龙子吧。”
    赵子明一怔，电梯已经叮一声停了下来，周昆点点头，一脸正经的走了出去，仿佛那一句低语只是幻觉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