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说？”
    “因为你手下的球员都是人啊！他们可不是电脑上的数据，你让他们干嘛他们就能干嘛，90的敏捷真的就能跟猴子一样！”
    “吃太饱了影响发挥，吃不饱也影响发挥，和老婆太恩爱了会影响发挥，和老婆不恩爱也会影响发挥……”
    “面对强队可能有压力会紧张，面对弱队可能太轻浮会急躁……”
    “两个人关系不好会影响他们之间的配合，两个人之间关系太好又会影响他们和其他人的配合……”
    赵子明喝光了杯里的最后一口酒，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嘴唇，将杯子推回给同样听得津津有味的李光义，意味深长的看了云飞鹏一眼。
    “在真实的人身上，心理因素远比技术层次上的东西更加重要，而这心理偏偏又是最难把握的，所以——”
    “职业足球可不简单！”
    “那您觉得，怎么样才能算是一个顶级的教练呢？”云飞鹏赶忙示意李光义再到一杯啤酒，同时问道。
    “信任！”赵子明毫不犹豫的说道，“能够被手下的球员全心全意信任的教练才能被称为顶级的教练！”
    “……信任？——这就够了吗？”
    “嗯，当然还要不断的胜利啊！”赵子明笑了笑，自然的接过李光义递来的啤酒，“前者是因，后者是果，或者说……相辅相成吧！”
    “不被球员信任的教练很难取得胜利，总是不能取得胜利的教练自然也很难得到球员的信任。”
    “这一点上，我的恩师何塞?穆里尼奥先生就做得非常的好，他永远都相信自己是最强的，自己手下的队伍也是最强的，他能带领队伍不断的走向胜利！”
    “他那种强大的气势时时刻刻感染着别人，他手下的球员也都如此相信着他能带领自己走向胜利，所以他在四大顶级联赛中都证明了自己是个很强大的教练，”
    “您觉得您跟穆里尼奥先生像吗？——您喜欢他的风格吗？”云飞鹏彻底化身了一个球迷，话题分分钟转了十万八千里。
    “嗯……”赵子明沉吟了片刻，“虽然穆里尼奥是我的恩师，我很尊敬而且仰慕他，但是我更喜欢‘教授’温格的风格。”
    “那您怎么看‘大巴’阵型这一类的足球？”
    “这也是一种战术！”
    “不会觉得很功利吗？——全都缩在禁区里，没有传球也没有攻击，很难看的！”
    “哈哈——”赵子明笑了起来，“如果你会觉得很难看，那么只能说明你不是那一队的球迷！”
    “嗯！没有胜负就没有荣誉，严格来说竞技本身就是一件功利的事，战术本身没有美和丑之分。”
    “只有参与的人，人性，有可能将它变得美好或是丑陋！”
    “那……”云飞鹏歪着头想了想，“您是觉得结果比较重要，还是过程比较重要？”
    “……”赵子明无奈的看了看他，“怎么总有人来问我这么无聊的问题？”
    “如果你只喜欢过程，那么我建议你去看歌舞表演；如果你只喜欢结果，那不妨去玩博彩……”
    “对于球迷来说，能有一场漂亮的胜利当然最好，退而求其次，不漂亮的胜利也可以！”
    “至于如果一定要失败，那么场面漂亮些是可以有些安慰，不过失败终归是令人不爽的——”
    “这个答案你觉得满意吗？”
    “满意，满意！”
    云飞鹏忙不迭的点头，紧跟着还想继续发问，赵子明终于忍不住制止了他。
    “我说小子，你真的是来找小筑谈事情的吗？”
    “诶——”云飞鹏楞了一下，紧接着猛点头，“是啊，是啊……”
    “……现在，我对你的身份充满了怀疑！”
    “……”
    又是打赌又是聊天，四杯啤酒下肚，时间已经过去了两个钟头，酒吧里开始有了客人，赵子明估算着蒋小筑也忙得差不多了，干脆打了个电话，约她在附近的火锅店里吃饭。
    他自己则告别了李光义，带着云飞鹏先过去点好了菜。
    半个小时之后，蒋小筑也赶了过来，看着她一脸茫然的表情，便知道联系云氏真的很早之前的事情了，赵子明只好让云飞鹏认真的，一丝不苟的把自己的身份，来意……全都介绍了一遍。
    “云氏？”蒋小筑一边嚼着毛肚，一边认真的思考着。
    “蒋主席，据我所知，以狼牙俱乐部现在的财力，恐怕通过不了甲级的审核……”云飞鹏伸手将一盘鳕鱼块倒进了锅里，“可是，要是一直留在乙级的话，也太浪费赵教练的才华了！”
    “嗯！”蒋小筑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我这次是很有诚意的来跟您谈合作——”
    “如果狼牙俱乐部能够在今年升上甲级，那么云氏将会投资一千五百万……好吧，其中六百万我已经输给赵教练了。”
    “剩余的九百万将可以用来给你们扩建球场和队舍，今后每年将在转会期前，投资三百万，用于转会市场。”
    “嗯！”蒋小筑再次嗯了一声，拿起果汁喝了一口。
    赵子明坐在旁边，安静的看着，他知道商业谈判蒋小筑比他更加擅长，而这个小伙子虽然看起来精明，但实际上却是个满腔热血的家伙。
    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热情的想要投资狼牙，但是感觉不到坏心。
    如果他们谈成了，今天下午还在谈起的，困扰狼牙的资金问题就算是解了燃眉之急。
    “蒋主席……”
    云飞鹏说了一大段，蒋小筑就轻描淡写的“嗯”了两声，这让他很是泄气，云氏的确是想要投资一个球队，但是狼牙这个新晋球队并不在他们的考虑范围之中，是因为一些私人感情，他才执意说服了父亲要来投资狼牙的。
    狼牙的资金问题很多人都知道，他本以为自己带着资金过来，就能像英雄一样被整个狼牙热情的欢迎，赢得无与伦比的尊敬和欢呼。
    结果，哪知道——
    见到传说中的赵子明，想要耍个酷过几招，就被人家狠狠的虐了一把，现在面对主席，人家又是一副对锅里的牛肉丸子都比对自己感兴趣的样子。
    “好吧！”蒋小筑终于放下了筷子和碗，一本正经的看着云飞鹏，“你们的条件是什么？”
    投资嘛，漫天要价，坐地还钱才是常态，特别是在狼牙现在这样正需要钱的时候。
    可是，意料之中的狮子大开口并没有出现，云飞鹏兴致勃勃的竖起了一个巴掌，“第一，我们要狼牙的冠名权，也就是说以后狼牙俱乐部要改名叫云氏狼牙俱乐部，或者狼牙云氏俱乐部。”
    “嗯！”蒋小筑点了点头。
    这个很合理，恒大现在不也叫恒大淘宝了吗。
    “第二是主场和球衣的广告位。”
    “嗯！”
    “第三是将来狼牙所有商品的代理权！”
    这一条显示出了一种商业远见，如果将来狼牙真的能成有名气的超级俱乐部，那么这种垄断的收益，自然不溢于言表，必定获利颇丰。
    不过要是出不了名，那么这就白说了——
    风险还是有的！
    蒋小筑想了想，也点了点头，“可以！”
    “——第四条，云氏有权每年在球队中选择两个人，包括球员和教练，免费为我们代言。”
    “这个——”蒋小筑想了想，“我们需要和球员本人先沟通过才行。”
    “好的，实在不行，你和赵教练亲自上也可以！”云飞鹏显然很天真。
    蒋小筑看了一眼正在唰鸭肠的赵子明，后者无所谓的点了点头，“我都可以！”
    “好！”云飞鹏兴奋得几乎都要跳起来了，“最后一个……”
    “我要亲自加入你们狼牙任职！”
    此言一出，对面的两人却同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面面相觑间，气氛陷入了诡异的尴尬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