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 章
作品:《你身上有他的味道》 人要是想挑你的刺,能将一只光滑的水母给挑成扎刺的河豚 。
下午5:58分,柳桑田正低头看账务报表,做着核算。
一旁已经整理好桌面,将桌子收拾得一尘不染的刘春,一直坐在椅子上瞄着手中手机时间。
“啪”一声,几个鱼尾夹夹着的报表落在她的桌上。
“这个不能报。”钱西西指着带着油墨味的a4纸说。
“哪些不能报?”刘春问。
“自己看。”
“我就是自己看了ok,才送财务的。”
“反正不能报。”
“可这些钱都是他们这次旅游先花了,然后找公司实报实销的。”
“说了不能。”
“那你说哪些不能。”
“我下班了。”
“你!”
钱西西轻蔑的笑了:“这事不一直是柳桑田做吗?你抢着做什么?找她,她做这个才是专业的”。
“我做跟她做的有什么区别?以前我也做过的。”刘春新入职的给比下去,脸上挂不住。
柳桑田手一顿,抬眼向钱西西看过去,目光淡淡的。
感受到无形压力的钱西西,眼神闪躲了一下,只扔下一句:“财务总监说了,以后要一式两份,由各部门自行复印好送交。有什么错的漏的别赖到账务的头上。” 说完,扬长而去。
刘春看着报表,已被翻乱了次序,再要重新整理又是时间,她整个人都快要气疯了。
转头看向柳桑田:“田儿,我们哪惹到财务部了?居然挑我业务上的刺!”
柳桑田料到财务部有所不满,可是如此明目张胆,也真是够高调的。
也难怪,许高那样的人,怎么可能带出一群温吞的手下。
她心说,财务部不是冲着你刘春来的,是冲着我来的。
晚上。
柳桑田在办公室内加班。
公司的晚上有门禁,入夜10点锁门。
柳桑田特意跟安保打了招呼,给自己留门到11点。
刚到十点,她手头的东西已整理汇集完,正要存档时,她回想起财务部的钱西西,盯着屏幕看了几秒,随后拔掉了网线,插入了一个移动u盘中。
一分钟后,她重新插上网线,把刚才的资料存入电脑里。
伸了个懒腰,转脸看到刘春甩手不干的那份报销单据,还摊在桌面上。
刘春是香港回归那年生的,她承袭了那个年代,搞定铁腕娘子撒切尔夫人式的扬眉吐气。
对于一切不按劳动法规定的加班,一律拒绝。
之前柳桑田觉得她很牛x,连李秘书也是从未说过她一句。
后来……有一次劳动局里来人,到公司里做了一回问卷调查,她被安排去招待那些人。
她听到她叫其中一人为舅舅,终于明白,能在这种大公司横着走的,要么许高那种,能力抗老总,要么像她这样的朝中有人,虽然位卑,却过得清闲自在,谁也不说她什么。
她心里一嗟三叹后,摇头站起,手机响了。
柳桑田看了一眼手机号,“杨子安”三个字陌生又让她生厌,但她又需要跟他保持联系。
“杨先生。”
“水果给老三了吗?”
“杨总不在公司。”
“不在好啊。”他在手机里笑,“我不找他,我找你。”
“找我……”
跟他有任何工作外的接触,都是一种折磨,柳桑田抱着工作上委屈,私生活上决不妥协的想法,冷静以对:“我下班了。”
“做账呢?”
他这个点打电话,是在套她的手中的账目。
柳桑田很清楚,这份报表,要送交许高审核。
过了许高那一关,她的能力自然就会得到杨子安的进一步认可。
也可以说,由此,杨子安会给她开出进入财务部的入场券。
但……
上赶子的从不是买卖。
她故意不说明,只表现出一副勤勉的一面回他:“白天没做完的事,晚上加班也要做完。”
“那加什么班?我在你们公司楼下呢,下来,一起吃晚饭。”他发出邀请。
这时间,吃饭?
她摇头:“不了,我朋友来接我了。”
“朋友?”
“是。”
“男朋友?”
“不方便说。”
“一起啊。”
他说得柳桑田没办法接话了。
“我朋友……认生。”她把戴菲林代入成男性角色,虽然她是个看见有钱老板,立即送上名片联系电话的人。
“哦?”终于手机那端的人安静了。
搞定。
柳桑田手机一收,为了防止那人贼心不死,特意关掉手机。
一路上进电梯,按下一楼键。
电梯门开,看到门口安保小哥哥,持着步话机,一脸专注的在叫:“去18楼看看。”
“18楼没有人。”
“开灯,一个个找。”
“进贼了?”
“我去……去秘书室看看……厕所!去厕所外叫一下!”
这找人还是捉贼?!
柳桑田站在安保小哥哥身后,为他的敬业鼓掌。
华阳有这样的基层员工,怎么会不发达呢。
小哥哥边说边仰头看着上空,半天没有发现已经站在身边的柳桑田,看他那样子,能站成望夫漄里的伟岸石头。
柳桑田轻哼了一句:“凉凉夜色……”
小哥哥迅速低头,瞪着牛眼把柳桑田上下打量扫一次,然后带着某种万分的激动,但用压抑情绪的声音冲对讲机里说了一句:“杨总,柳小姐刚下班,在一楼大堂。”
“叫她到门口来。”杨沧海的声音和着刺啦刺啦的电流声传来,像远在天际的浩渺召唤一般。
有人找她。
这么兴师动众的。
少见。
由此可见能干的人才,比长一张美丽的脸,更能让人牵肠挂肚。
小哥哥一脸领命的注视着柳桑田,龇牙一笑:“柳小姐,杨总找你。”
这么晚,杨总找一位已婚年轻女职员,这是很让人遐想的事。
但小哥哥却很专业的,把那种想入非非的表情,掩饰成恭喜她钓到金龟婿的喜色。
柳桑田有些受宠若惊。
毕竟这位小哥哥就从没有冲她笑过。
这一笑真要她的命。
走到门口,看到一辆车。
两个男人。
杨子安面有微愠的站在车边,他将刚刚被人拒了,还执着等人的模样切换成了得意的笑脸。
另一边,站在风中的男人,修长的身体裹着风衣,被风吹鼓成旗帜。他缓缓转身,侧过来,没有注意到柳桑田,视线移开后,又再度回视。
终于,他锁定在她的身上,手握着手机站着。
柳桑田微慌的扫了一眼杨子安,不能让杨沧海误会她跟杨家老二有约。
杨沧海没有吭声,静静看了她一会,默默将视线别开。
三人行。
必有人烦。
她站在两个男人之间,左右打完招呼。
然后没有听到谁请她上车之类的话,走吧,好像不能。
不走吧,真是尴尬之极。
杨子安首先开口;“桑田小姐,你等的人是他吗?”
啊……
说是好像不对。
说不是……杨沧海发帘下露出的右眼发着极冷的目光。
“明天还要上班,我得早点回去。”
她没有正面答复。
“既然你朋友不是他,那叫他别来了。今晚我送你回去。”杨子安拉开车门,一副请君入瓮的奸笑模样。
“不太方便。”她转身往马路上走,眼角瞥着风中吹动的风衣一角。
杨子安上前扯住她,纠缠:“你怕我吃了你?”
柳桑田甩了甩胳膊肘儿,低声说:“杨先生,今天真的很累,我得回去休息。”
“回去你吃什么啊?”
柳桑田本想着约戴菲林去“兄弟饭馆”吃宵夜。
但一看杨子安这阵仗,估计去了也是引战的。
杨沧海一脸冷漠的表情,估计没有那个味口。
“我吃泡面。”她有气无力的反抗着。
杨子安对此嗤之以鼻。
一直执作壁上观状的杨沧海没有说什么,转身往暗处走去,随后扬长而去。
杨子安见杨沧海离开,诡秘的一笑,心想杨沧海今天怎么这么知趣。
他上前在柳桑田耳边细语:“我找你做什么,你知道吧。”
“发动机报账的事。”柳桑田冷静的迎着他的目光,也不再回避。
他说;“要怎么做你清楚?”
柳桑田说:“这是我的事,杨先生。”
他说:“我还是不放心。”
柳桑田反问:“不放心什么?”
他双手一摊:“生意场上的事,通常有买就有卖,你一个人做成这个事的概率很低呀。”
他的怀疑不无道理。华阳子公司有十几家,财务这一块,每一段时间,就会交给不同公司财务来审核。虽说麻烦,但是有着极强的监督作用。
每一家公司的财务,都恨不得查出对家的错漏之处。
桐城的华阳有许高在,没有出过问题。
这次杨沧海却突然要调他手中公司的账,而且指定了发动机这一项,这一下子让杨子安焦躁不已。
许高不是吃素的,要这个账目能顺利过关,得杨沧海亲笔签字才行的。
柳桑田能不能让杨沧海签字,杨子安心里没有半点底。
柳桑田跟李秘书在天台上谈及账目问题时,还没有想到事情如此复杂。
听他这么一说,才明白过来。
怪不得李秘书如此笃定,杨子安会来找她。
她捏了捏皮包,语气轻松的说:“其实不难。”
“不难吗?”他眼中充满不自信。
“李秘书的儿子高三了,你给他在**学校留下一个委培指标就行。”她提出条件。
“哦……她的儿子……”杨子安有些诧异。
李秘书从不求人,一直是跟谁不亲,跟谁也不远的忠仆形象。
算得上是公司里的老臣子。
他说:“她儿子成绩听说不错的。”
柳桑田倒是没有料到,杨子安连李秘书儿子的学习情况都清楚。
他也并不是个草包。
既然眼站着的,是个明白人,柳桑田也就敞开了说:“的确,他的成绩是能达到分数线的,只是半道被人挤下去,也是那些人一句话的事。
这不世道本就有些事情很难说。有些人一辈子不用多努力爹妈护着,顺风顺水的吃香喝辣,有些人再怎么挣扎却总被命运砸翻在地。”
“这些不是事。我来办。”杨子安脸带笑容,摆出成功人事藏不住的骄纵之气,“其实那天你没有参加庆祝,太遗憾……今晚补上。”
他伸手过来揽柳桑田的腰。
借机揩油。
她杨沧海离开的方向遥遥的看了一眼,此时只有安保小哥哥还在。
对方站在岗停内,虽然隔着玻璃,可也正看着这一幕,她熊猫猜测对方带着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老三不解风情,可我懂啊。”杨子安这话已极为露骨。
职场上混的,哪一个都明白这潜台词的意思。
但谁会为一个小职员出头?
这种事,被轻贱了的永远是女性。
“好。那杨先生的事,会更顺利。”柳桑田当机立断把包一甩,正好打在对方的手腕上。
在外面,拉拉扯扯吃亏的是她,她才不傻。
柳桑田找了个空档,钻进了一台及时停下的计程车。
司机向欲追上的来的杨子安看了一眼。
柳桑田催促:“快走。”
司机犹豫了一下。
柳桑田语气加重:“那个坏人在纠缠我。”
眼看杨子安已经靠近。
人模狗样的,像个有钱人。
柳桑田不得已:“大哥,他想对我搞潜~规则。”
司机没有说话,直接用行动表达了对那些仗着钱多,就欺男霸女之徒。
“吱……”一踩油门,车子不留情面的扬长而去。
……
坐了不到一公里,柳桑田就叫停。
司机郁闷无比,好不容易拉一个,还是个短途。
柳桑田刷了钱,跳下车,打电话。
“戴菲林!哪呢?”
“在你们屁股后面跟着呢。”
“姐……”柳桑田声音微滞,回望身后,“你看着我上的车?”
“……”
不一会,戴菲林的日系省油车停在路边,冲她招手。
目测还有上十米的距离她就停住了。
她人在这,车停得有些远了。
不过不能嫌弃。
通常喜欢把车停在离她不过一米之遥的人,突然停这么远,一定又喝酒了。
柳桑田挥手跑过去,“你又为谁去挡酒了。”
戴菲林:“一言难尽。上车说吧。”
看她情绪不高,柳桑田没有提要求,只请她送到家就行。
她打开车门时,车内一股浓烈有酒味扑面而来。
戴菲林冲她风情万种的一笑:“没有醉,还能开到幸福小区。”
“别介,我当司机,先送你回去。”柳桑田不敢,“姐,无辜弱小的生命经不起风吹雨打。”
戴菲林脸红得发烫,整个人都是半醉状。
即便如此,她依旧倔强的把身体坐直,还摆着一个“我行”的表情,瞪着柳桑田,只是细看就能发现,她的眼睛布满血丝。
“被酒精洗脑了。”柳桑田开着玩笑,心头却一酸,跑到驾驶位,连拉带拖的把戴菲林挪到了副驾上。
她钻进车里,伸手摸着戴菲林尖尖的下巴,一脸心疼的说,“ 姐,你都喝成这样了,下次我给你挡。”
“哦,不好意思了,让你当司机了。”戴菲林打着酒嗝,“不过孟飞让你安全的撵回了国,还能签上代言,我给你当司机当定了,二十四小时,全天侯啊。”
她醉成这样,这么晚了,还坚持来接她。真是父母都不一定能做到。
柳桑田这几年孤单的在桐城过活,如果没有戴菲林这个人,她不知道要被生活毒打成什么样子。
鼻内一涩,她伸手撑着戴菲林一脸醉相的脸:“姐,我觉得我又欠你的了。”
“唉,别跟我说欠。这字我最不爱听。”戴菲林拍着柳桑田的手背,“我独生女一个,跑到桐城这里就你一个朋友,你没了,我找谁当听众去。md,娱乐圈那点事,不能跟圈里人说,姐姐我心里憋得要死啊。”
“行,我当你听众,好话坏话,我就你一垃圾桶。”
戴菲林张狂的笑了,笑后又嘤嘤的哭,多少人劝她跟一个男人,这样房租水电吃喝拉撒找男人要,但她不想过那种伸手要的生活。
别人把这种叫互助式“夫妻”,其实是另一种心照不宣的“包养”。
在桐城,要养一个女人,还要养得体面,哪里是普通白领做得到的。
金主,她认识很多。
但她不是做“鸡”的,没有感情的“炮友”,她不屑要。
一个人生活在异乡,想生活得体面,还要时时抵御无处不在的孤独感,并不是那点有限的人民币能办到的。
柳桑田给她系好安全带,低低的说:“以后陪客人喝酒实在遇到难缠的,叫上我,我给你挡。”
“不行。你一清纯妹仔,跟那些背着老婆,整天想泡女明星的人渣仔搅一起做什么?!”戴菲林眼底有些警告的意味,“我是没办法,要给手下人拉活,少不到要在酒桌上应酬。你就是以看台账的会计。你的金主爸爸是杨沧海,记住没有,搞定他一个就成了。”
“那这种日子什么时候可以结束?”
她心疼戴菲林,怕她喝出毛病。
戴菲林仰头,极力不让眼泪从眼眶中掉出来,她长长叹了一声:“再过两年吧,房子的首付快攒够了。”
柳桑田眼圈一红,吸着鼻子,聊了这么一会,车内散发的酒味终于没刚才那么呛鼻,但很快委曲的泪一下子跑出来,滴在衣襟上。
有时,压跨成年人的根本不是一根稻草,而是在这座城市长年累月得不到温暖的寒意。
比如为难她的同事,比如前一分钟打压后一秒利用她的李秘书,再如因为有背景,可以过着三光生活的刘春。
做好自己这句话,是骗人的。
周围的人不用做好自己,只有她要在夹缝里坚持着人的模样。
她陪着醉言醉语的戴菲林坐了一会,却怎么也想不出什么安慰之词:“再坚持坚持,以后在桐城买房,有了自己的家,就不用被那些手握资源的男人欺负了。”
“嗯。提气。”戴菲林快速的抹掉眼泪,抬起花妆的脸哈哈的笑,“以后我的家,就是你的家。”
路上灯红酒绿,各色的光线从高大的建筑物上俯视路上来往的车辆。
妖娆的灯光,射折在柳桑田的侧脸上,美好的脸庞在夜色里时隐时现。
车开得很慢。
戴菲林似乎感觉到柳桑田情绪不高,她平时是个话唠,但也很贴心的安静下来。
到了十字路口,停了一分钟,红灯转绿灯。
车子趴在原地一动不动。
后面的车拼命按喇叭。
柳桑田惊起,忙往前开。
柳桑田脾气好,戴菲林是个打抱不平的性子,摇下车窗,对着后面一通叫阵:“大晚上的,赶着去约~炮!”
这话粗鲁无比。
柳桑田听得面一红,拉住戴菲林:“姐,咱们快到了。”
“不是,后面那辆限量跑车,一看就是出来勾妹子,跟我们一路了,我一直没有说话呢。”
可不是。
后视镜里,路灯下黑色的跑车闪着光芒,在一堆普通经济适用车型里,像游荡在子夜的黑色豹子,闯进了羊群之中。
扎眼。
极为扎眼。
让人不得不注意到。
毕竟,这是价值600万移动财富。
柳桑田瞥了一眼,什么也没有说,一脚油门冲过了十字路口。
车速骤然提高,戴菲林还在笑:“田田,你车技提高了呀。”
柳桑田一笑:“孟飞教得好。”
戴菲林白她一眼:“少来,孟飞从不教人开快车,只会让人把车开动就行。”
“哦,”柳桑田回忆了一下,好像是,孟飞教她时,高冷的像是她欠了他的钱一样。
此时后视镜内,一直出现的跑车,还是不近不远的跟着。
拐了两个弯,路上几乎无车,柳桑田一咬牙,提速到60迈。
戴菲林平时爱飙车,对于这个速度还能接受。
但柳桑田是新手,她不太放心。
走了几分钟后,戴菲林向车后看去,那辆跑车依旧不紧不慢的跟着。
她看了一会,回头对柳桑田说:“田田,后那个是不是二世子杨子安?”
“不是。”柳桑田肯定的说。
“那行。”戴菲林刚刚担忧的心放下,窝回座位说,“只要不是他来追你,谁都行。”
“是杨沧海。”柳桑田声音平淡的说。
戴菲林“嗯”了一声,过了一会,惊得坐起:“再说一遍,谁在追你?”
“杨沧海。”柳桑田一甩方向盘,车身向着一片高档小区开过去,找到停车位,利索的把车停稳。
两人坐在车里收拾拿包,装备下车。
戴菲林开门就萎顿到地上,随后任柳桑田怎么拉也站不起来。
“姐,别在这趴着,回家。”
“……”
“姐,起来。”
“……”
柳桑田蹲下,背朝向戴菲林,扯着她的两条胳膊往脖上一挽,双脚用力向上,“唉……”
我去,喝醉酒的人,死尸一样的沉啊……
柳桑田悲催的摇着伏在她背上的戴菲林:“姐,你自己也用点力,姐你这体重怎么说得120呀,我起……不行啦……”
挣扎站立了几次,戴菲林的体重与地心引力重创柳桑田的体力。
她憋气了n回后,才把戴菲林背起,半背半拖的进了电梯间,放下她后,她开始大口的喘气,整个人都虚脱了。
安顿完好友,柳桑田筋疲力尽的下楼。
摇摇晃晃的走了几步,余光看到一辆黑色的跑车,停在马路边上。
她想了想,转身往另个方向走,离跑车越来越远。
远远看到一点亮光,计程车顶灯闪着红光过来,她挥手,想着,这下可以回去。
放松的一刻,身前一阵风刮起,刹那间黑色的车影倒退至她的跟前,车子停稳的同时,有人从车内下来,疾步走到她的跟前。
站在马路台阶上的她,看着站在台阶下的他。
杨沧海手指夹着半截燃烟,与她平行对视了一会,说:“累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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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独比委曲更让人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