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作品:《穿越之乡村小夫子》 他前些日子回京城看望父母去了,还是为了方家书院的开幕式紧赶慢赶赶回来的。
没错,为了防止别人觊觎书院,方睿轩无耻地决定书院的名字就叫做方家书院,自己做第一任的山长。
开学典礼的当天,白水县的名流不管有没有帖子的都来了,和方睿轩不对头的王举人也打着知己知彼的旗号蹭了一张请帖跟了过来。
方睿轩请席县令致辞勉励学生。
并且将这一天的盛况写作了一篇开学记,刻录在那块伫立在书院的门口的巨石上。
这篇开学记和后世的岳阳楼记、醉翁亭记一同名传千古。
方睿轩到底还是送了席县令一场虚名,来感谢席县令对他的照顾与尊重。否则,席县令一个县太爷对付他一个小小的举人还不是轻而易举。
“山长,黄老先生和姚先生又打起来了。”书院的下人捧砚来找方睿轩报告道。
“这次又是为了什么。”一晃六年过去了,方睿轩的胡须已经有好几寸长了,每次和柳生接吻的时候,柳生都嫌弃他的胡子扎人。
但是方睿轩还是固执的将胡子留了下来,毕竟上点年纪而没有胡子的人,很容易被认为是那种人的。
“两位老先生在争论项羽是不是英雄。”捧砚道。
“哦?”
“姚老先生认为项羽是个英雄,对其垓下歌十分赞赏,日日都要吟诵。黄老先生知道后说他崇拜错了人,说项羽优柔寡断、妇人之仁、胸无点墨、没有一点识人之才,不配称为英雄。”
“姚老先生说,项羽打过无数的杖,一生只有一败,建立的功勋无人能及。”
“黄老先生说,就那么一败,就压死了他。一点承受挫折的能力都没有,毫无名将气质,又如何担当的起英雄之名。”
“姚老先生又说,太史公都十分崇拜项羽,将他写进了帝王本纪里,可见项羽是个英雄。”
“黄老先生却说,太史公这样安排,是因为汉武帝对他动了宫刑,让他当不成男人 ,他为了报复汉家天下,故意丑化高祖,美化项羽。”
“姚老先生说黄老先生妄自揣摩先贤。”
“黄老先生说姚老先生强词夺理。”
“姚老先生气急,将手中的笔扔向黄老先生,笔上沾着墨,将黄老夫人给黄老先生做的衣袍给污了,黄老先生用手边的书本扔向姚老先生,不小心打中了姚老先生的头。”
“两位老人家一来二去的,就打起了起来,还动起了手脚。”
“没事吧,请大夫了没有。”方睿轩平静地问道,这讨论学问上升到人身攻击的已经不少见了,每个月都要上演这么一出。
不过难怪这此黄乐松气急了,黄夫人上了年纪后眼神不好,那件衣袍花了三个月多的时间才做出来的,他穿在身上十分珍惜。
方睿轩觉得他这个山长当的真心累。
“请了,两位老先生打起来的时候,书房中的夫子赶紧将他们拉开了。谷粒大哥急忙将柳田大夫扛了来给两个老先生看了诊,说是没有大碍,休息几天就好。”
书院的夫子们,平常读书无聊了,就喜欢看热闹。在两个人最初互相投掷东西的时候,根本没有人出面劝阻,真的打起来后,才一个个假惺惺地上前将两位老先生给分开了。
“那就好,闻助教呢?”方睿轩问道。
这些年方睿轩遇到棘手的事情,大都甩给了闻子乐,闻子乐不知道替方睿轩背了多少锅,现在慢慢地学聪明了。
“闻助教家的三儿子十天前出生的,他要伺候夫郎做月子,向您请了一个月的假呀,您不记得了吗。”
“我不是只给了三天吗!”方睿轩怒道,闻子乐竟然学会偷奸耍滑了!
“这个小的就不知道了。”
“去找惠明少爷,让他替我去看望一下黄老先生和姚老先生,我忙完手头的事情一会儿就过去了。”专门背锅的不在,就让徒弟顶上吧。
捧砚就知道方睿轩会是这个样子,头也不回地去找沈惠明了。
反正方睿轩是不可能凑上去做炮灰的。
要是那两个老头要他来裁断项羽是不是英雄,他要怎么回答。
他的心中偏向当然是项羽不是英雄,但是这样一来,可不就把姚老头给得罪了。这位可是从官场归隐来的宝贝,参与过会试题目的出题,好不容易才请的,他可不能将人给气走了。
黄乐松,这他也得罪不起。他们方家书院的台柱子之一呢。
至于,从一个方面分析是英雄,另一个方面分析不是英雄,各打五十大板的行为,妥妥两个人一起得罪。
而沈惠明就处在这种两难的境地中。
对他师父这种师父有事弟子服其劳的行为已经麻木了。
他按照自己的想法,列举出了好几条项羽不是英雄的理由,有一两条甚至和黄乐松说过的还有重合。
姚老先生听完说,悠悠地道,“年轻人,有朝气有锐气是好事儿,只是太过自我,有时候会摔得头破血流的。”
沈惠明在姚老先生的威压下,硬着头皮道,“多谢前辈教诲,晚辈受教。”
黄乐松在一旁乐呵呵的打圆场,“年轻人嘛,有自己的想法才是好事儿,跟着别人人云亦云的,成不了什么大气候。”
方睿轩到来的时候,看到就是三个人相谈甚欢的场景。
姚老先生还特意斜了他一眼,表示已经看破了方睿轩的小心思,方睿轩则像是毫无察觉般加入他们的谈话中。
“我这大徒弟,今年刚中了亚元,马上就要京城赶考了,两年前辈给些建议吧。”推了徒弟出来当炮灰的方睿轩良心发现,要替徒弟某些福利。
沈惠明考中秀才后,沉寂了六年的时间才出来考的乡试。身上当初十二岁秀才神通的光环早就被一年年层出不穷的新秀给掩盖了。
这次一举中了亚元,又让他出了一次风头。
姚老先生哼了一声。
黄乐松则是像没有听到一样,自顾自地喝自己的茶。
“还不谢谢姚老先生,离开前的这段日子,记得多多去找老先生请教。”方睿轩道。
“是,师父,多谢姚老先生。”沈惠明恭敬地行了一个礼道。
姚老先生不好拿一个后辈出气,对方睿轩则是没有那么客气了。不客气地数落了方睿轩一顿,说他这个山长,没有责任心,不管事儿,为师不尊,发生了事情竟然找徒弟顶包等等。
方睿轩见目的到达了,任姚老先生如何说,都挡不住心中美滋滋的。
为了大徒弟的前程,他容易吗。
第95章 出师
“明儿现在已经和为师是同样的身份了,我已经没有什么能教你的,此去京城也帮不了你什么,只希望你能做个无愧于自己的人。 ”沈惠明临行前,方睿轩将他叫到书房中叮嘱道。
会试在明年的春天举行,现在是九月份,沈惠明就得动身赶往京城了。
“师父教诲,子澄这辈子都会记在心间。”沈惠明恭敬地叩拜了一下方睿轩。
方睿轩赶紧扶起他,“傻孩子,不必这样的,这都是师父该做的事情。早些年,我记得曾经和你谈论过,不要牵涉到皇子之间的夺嫡中,切记切记。”
皇帝已经年过半百,大皇子都三十多了,这些年朝堂党争已经初具规模。只是现在还是小打小闹尚在皇帝的容忍范围内,真有一日真的惹怒了皇帝,就不知道要有多少刀下鬼,血染京城了。
特别是皇帝已经到了行将就木的时候,猜忌之心更重。
姚老先生也是厌倦了官场的尔虞我诈,才上书乞骸骨的。
“师父,昨日姚老先生给了我一封书信,让我到了京城的时候,去拜访姚大人。”
方睿轩一愣,“姚老先生有心了。”
姚家是正正经经的纯臣,姚老先生当初的官拜礼部尚书,他的儿子姚大人现在是正三品的御史,和姚家多多接触,是有好处的。
“你在京城可以和姚家人多多来往。”
姚老头的脾气怪了点,但是人的确是不错。沈惠明是他们书院第一个有希望考上进士的,多护着点,也算是为书院争光了。
要说以方睿轩的等级其实是请不来姚老先生的,人家主要还是因为黄乐松在方家书院养老,才在方睿轩五顾茅庐的时候屈尊而来。
为什么五顾呢,因为方睿轩请了黄乐松四次,得多情他一次,他才愿意来。
姚老先生肯照顾沈惠明,也是看中了沈惠明的才华,想让他做自己的孙女婿,这才愿意拉他一把。
已经可以预感到,只要沈惠明中了进士,榜下捉婿的时候,很可能被捉到姚家去。
沈大海当初在京城中做生意的时候,用的是一个族人的名字。为了儿子的前程,他这些年已经很少在京城中露面了。
就算他的生意不小心和某个已经站了队的权贵之家扯上关系,那也影响不到沈惠明。
“去看一下你师母和两个小师弟吧,他们昨天就开始抹眼泪了。”方睿轩有些伤感地说。
何止柳生方撞撞伤心,他也伤心。
自己亲手养大的孩子,一个一个地都要离开了。上个月胡志宣被他父亲的一纸书信召回了京城。如今又是沈惠明。
在方睿轩的眼中,这些孩子虽然不是亲生的,却胜似亲生。他在他们身上花费的心血,不比自己两个亲生儿子少。
只是这些孩子是雄鹰,有凌云之志,不是家雀,只想安之一隅。他们应该到更广阔的天空中展示自己,而不是像他一样困守在一个小地方。
沈惠明离开两个月后的一个晚上,“夫君,清儿娘昨天请我去沈府了。”
“谈清儿和撞撞的婚事。”柳生还没有说完,方睿轩接过话笃定地道。
柳生点了点头。
“那小子不思进取,他哥哥十二岁的时候就已经是秀才了,他十五岁才考上了个童生,就想着娶媳妇了,你没有答应吧。”
“没有,我对沈夫人说了,要回来和你商量。”柳生一边替方睿轩按揉太阳穴,一边道。
“嫁娶都要讲究每当户对,若是在撞撞十六岁前,他能考上举人,就是答应了他也无妨。”方睿轩道。
“夫君,这个条件是不是太严苛了。”
“撞撞现在还小,性子还没有定下来,现在就为他订了亲,将来反悔了,岂不是要怪咱们。反正离撞撞还能嫁人还要四五年,这几年也让清儿定下心来,好好读书。若是连这几年他都坚持不下来,我是不敢把撞撞交到他手上的。”
方睿轩不是非要沈惠清考上举人不可,但是最起码要全力奋斗,成功与失败都不重要,重要的还是这个过程中是否做到了无愧于心。
沈惠清情窦初开的时候,方睿轩正忙着书院的事情,没时间管他。等书院建成了,腾出手了,好好收拾了他一顿,沈惠清的心才慢慢放在了书本上。
当天晚上,柳生对方睿轩一反常态地热情,甚至主动钻进了方睿轩的被窝中。
一场情事过后,方睿轩平躺着,将柳生禁锢在他的身上,双手不住地揉捏按压柳生的臀部,嘴巴凑在柳生的耳旁道,“今天怎么这么热情呀,我的小狐狸精。”
柳生听到狐狸精三个字,不可置信地张大眼睛看了方睿轩一眼。
他们两个这些年的情事儿,十分地和谐,方睿轩鼓捣出来的动作,柳生也都特别地配合。有时候,柳生自己都觉得自己十分淫荡,认为方睿轩会不喜欢他的时候,方睿轩却对他宠的更是厉害,还鼓励他主动些。
可今天听到方睿轩这样说他,柳生忍不住一阵难过。原来自己一直在夫君的眼里竟然是这个样子的,泪水就不住地滴落在方睿轩的胸膛。
“刚刚还好好的,这是怎么了。”
柳生不说话,扭头默默地哭。方睿轩只好胡乱猜测他到底受了什么委屈,哄了好几次,都没有哄到点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