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作品:《穿成替嫁小炮灰》 且不说二皇子要去卫家做什么, 就说长德帝这边,二皇子一走,他便问起了干永福, “干永福, 你说此事到底跟老二有没有关系?”
这乃大事, 干永福可不敢随便开口, 他笑笑, “奴才不知, 不过奴才觉得二皇子贵为皇子, 也不屑去做这种事。”
长德帝意味深长的说, “朕也希望这事跟他没关系,老二这心太大了, 野心也长的太快。”
干永福不敢接话, 好在长德帝也没多说,坐下批阅奏折。
到了午时, 午膳送来之前,长德帝要先喝一碗药, 一喝药长德帝心情便不好,会想到自己还不能临幸宫妃的痛处, 而每每这时便需要带一个人来让他发泄一番心中的怒气, 这个人名唤月奴。
正是入宫没多久的江锦月,而长德帝喝药后要发泄怒火这习惯也是从江锦月入宫后才养成的。
不止喝药, 只要长德帝不高兴了,江锦月便要承受他的怒火, 长德帝逐渐在凌虐江锦月的过程中找到了乐趣, 也满足了不能人道给他带来的落差, 所以除了某些时候, 江锦月在宫中的日子还是不错的,也算得上是个宠妃了。
可惜江锦月并不想做这样的宠妃,每日打扮的光鲜亮丽,可知道她自己清楚,她被长德帝虐待时她生不如死,常常恨不得一脑袋磕死在地上。
但她又心存幻想,觉得等长德帝死了她就能过上好日子了,她甚至想过用什么法子直接弄死长德帝,然后让太子登基,如果等太子知道她帮了他多大的忙,自己一样能成为太子的人,只要成了太子的人,她便有法子能当上皇后,能母仪天下。
江锦月对这件事执念之深,简直要疯魔了。
进宫吃了这么多的苦,江锦月唯一庆幸的便是通过一个宫女跟太子联系上了,太子叮嘱她要保护好自己,等她出来,江锦月深信太子心中有她,觉得再苦都能忍。
被长德帝传唤过来,进门后江锦月便自觉脱了衣服,露出满身鞭痕的身子,雪白的肌肤配上红艳艳的鞭痕,更让人生出了凌虐的快感。
长德帝让干永福取过鞭子狠狠在江锦月身上抽了几鞭子,才一口将药饮尽。
但这并未结束,长德帝用过午膳后还要再跟江锦月说说话,换着法子的折磨她一会儿江锦月才能回去。
待好不容易熬到长德帝放过她,江锦月离开时连路都走不稳,需要左右各一个宫女搀扶才行。
再回她的芳月殿这一路上总能看到很多宫妃,人人都带着一张假脸过来跟她寒暄说话,就是不让她回寝宫休息。
这也是江锦月每日觉得很难熬的时候,偏偏又不能得罪这些人,长德帝虽给她赏赐了很多东西,看着荣宠无限,可她的位分就是个美人,长德帝甚至称呼她为月奴,这些宫妃哪一个都比她位分高,要动她再容易不过,江锦月只能忍。
她愿意为了太子忍,但同时也在后悔,甚至是每时每刻都在后悔,后悔当初没胆子大点,跟太子先生米煮成熟饭,这样她就是太子的人,不会强行抢入宫了。也后悔没听她娘的,当初找个人嫁了。甚至后悔,当初让江临顶替她嫁给卫云昭,哪怕卫云昭是个没用的残废,嫁给他也比入了这吃人的深宫好。
矛盾又复杂。
待好不容易回了芳月殿,江锦月趴在床上让宫女给她上药。
便是这上药也是有讲究的,身上的伤痕不能发炎生脓,但也不能完全好,必须留着红痕,因为长德帝说这样好看,好在有个宫女竟会些医术,让她免去了很多惩罚。
江锦月问正在给她上药的小八,“今日东宫那边可有消息传来?”
小八一边轻轻给江锦月上药,一边温声道:“没呢,许是不方便。美人为太子殿下吃了这么多苦,殿下知道一定会很感动,殿下不会忘了美人的。”
江锦月听到这种心中欢喜,她道的:“我知道太子心里一直有我,只盼太子殿下能早些解了禁足才好,我好想见见他。”
小八:“会有那一日的,不过美人见太子殿下不方便,何不想法子去见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也在禁足当中,都说人走茶凉,皇后娘娘被禁足,又丢了掌管六宫之权,现在长宁宫冷清的很。若美人能讨得了皇后娘娘欢心,日后行事必是事半功倍,皇后娘娘也会在太子殿下面前替美人说话的。”
江锦月觉得很有道理,她对小八也很信任,便对小八道:“我不方便出门,那小八你帮我打听打听,若找着合适的机会我就去看看皇后娘娘。”
“是,”小八一口应下,给江锦月身上的伤擦完药,还给她脸上也擦了些,江锦月总觉得她脸上的疤淡了不少,更盼着等太子解禁后她的脸就好了。
却全然不知她的满心期盼全被人看在了眼里。
……
卫家
二皇子带着肖扬到了卫家大门口却没能进门,因为江临和卫云昭都不在府上,剩下的都是女眷,二皇子进了门无人能招待。
二皇子脸臭的很,肖扬抱着剑问管家这两人去哪儿了,管家便往菜市的方向指了指,“今日是我们家五爷行刑之日,大公子带少夫人为五爷去收尸去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也到了卫安被处斩的日子,卫云昭和江临原本是不打算去观刑的,但这不刚好撞上尹暨请旨重查采石场一案的时间,两人估算着二皇子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所以便用卫安当借口提前出门了。
菜市是去了,尸也收了,却没直接回府,而是往府衙大牢跑了一趟,去见叶嬷嬷,江临想知道真相。
但进了牢房才知道,叶嬷嬷前不久不知吃了什么,直接成了哑巴。
叶嬷嬷张着嘴半天没发出声儿,手上不停跟江临比划,确认卫安是真的已经被处斩人头落地了。
江临胡乱的点点头,很失望,看来这答案问不到了。
叶嬷嬷得知卫安死了,那叫一个高兴,高兴得都哭了,喜极而泣。
但下一刻她却猛的跑向墙直接撞了上去,江临和卫云昭都惊了,连忙出声阻止她。显然没用,她抱了必死的决心,那一撞就直接要了她的命。
她安详闭上眼朝江临他们笑了下,张嘴说了两个字,江临却没看清。
听到江临二人喊声的狱卒赶了过来,一见人撞墙自尽了又连忙去通知牢头,江临和卫云昭二人被留下来问话。实则江临他们见到人压根没说几句话,人又是自尽的,算不到二人头上,只交待完他们跟叶嬷嬷都说了些什么就被放走了。
一眨眼的功夫,人又没了,江临一时说不上是难过还是唏嘘。
出了牢房,江临问卫云昭,“你说我要什么时候才能知道是谁指使的叶嬷嬷呢?”
卫云昭也好奇,“为何独独对此事这般执着?”
江临也说不出来,他就是想知道而已,也或者那是他穿越后的第一道坎儿?
卫云昭安慰他,“既是有人指使,便迟早会有知道的那天。”
卫云昭指指前方,“那边有些小摊,我们去买些吃食回去,这几日辛苦你了。”
最近江临和卫云昭都很忙,会功夫能办事的人全都不在身边,很多事都要他们亲力亲为,而卫云昭坐着个轮椅行动不便不说,目标还很明显,所以跑腿受累的是江临,卫云昭则负责收集线索再整理资料,再找人将传言散播出去。
两人费了不少力气才将事挑起来,就等朝廷介入彻查采石场一案,好将二皇子给拉下来,几百条人命,二皇子没那么容易把自己摘出来,更何况还有屯私兵的事,等老色鬼知道他的所作所为后别说维护,估计最想除掉二皇子的人就是他了。
这么一想,心情又好了些,江临便推着卫云昭去逛小摊子了。
两人买了一堆吃食才打道回府,然后在门口碰见了脸色阴沉想杀人的二皇子。
二皇子被管家拦着没让进门却一直没离开,拉下脸面就在门外等着了。
再见江临下马车时捧了一堆吃食,二皇子这脸就更阴沉了,阴阳怪气的开口,“听说二位是去给长辈收尸了,收尸还顺便买这么多吃食,二位可真是孝顺。”
江临把吃食给了门房,让门房给拿回昭云苑,又将卫云昭抱下马车,然后才回二皇子的话,“嗐,卫安的三条腿还是二皇子您让废的呢,都这么熟了咱还装什么相。”
二皇子闻言笑了,“你倒是提醒了本殿下,卫安这腿可是卫云昭求着本殿下废的,你们说若这事传出去会如何?”
江临摊手,“这不还没传出去,我们也不知道会如何,如果二皇子有意帮我们宣传下不孝名声的话,我们也是感谢您的。”
二皇子瞪着江临,“牙尖嘴利,本殿下倒是小看你了。”
江临心想,你这从来也没高看过我不是。
他们要进门,二皇子在门外等了这么半天肯定是有事要说,自然也跟着一起进了。
二皇子皇子气派十足,进门后就直接开口警告江临二人,“你们最好把嘴闭严实点,若敢泄露丝毫不该泄露的消息,本殿便不只是给个警告,而是要卫家彻底葬身火海,一个都逃不了。”
卫云昭恭敬发问,“下官愚钝,还请二皇子明示什么是不该泄露的消息。”
二皇子手指着卫云昭,“卫云昭,少在本殿面前装傻,你们清楚本殿所说何事。”
“是,”卫云昭应了。
但二皇子却是怎么看怎么觉得他敷衍,心中又气又憋屈,“卫云昭,本殿下真后悔没早些除掉你。”
杀意明晃晃摆在了脸上。
卫云昭恭声道谢,“下官多谢殿下不杀之恩。”
“哼,别跟本殿下玩这一套,”二皇子走到卫云昭跟前,脚踢了他腿一下,卫云昭纹丝未动,二皇子眼神轻蔑,“太医很久没来府上了吧,看来果真只能一辈子当个废物了。”
二皇子弯腰凑近卫云昭,“知道太多不好,本殿今日给你的警告也是在给你留活路,便是你将所有的事都捅出去了,本殿下一样能要你的命。”
“卫云昭,想要你死的可不止本殿下一人,”二皇子又在卫云昭腿上踹了下,比先前还用力,“好自为之。”
二皇子说完,转身就走,肖扬紧随其后。
待人走远,江临才蹲在卫云昭面前给揉了揉腿,“疼吗?”
卫云昭轻轻摇头,“不疼,”踹一脚而已,哪比得上战场上的刀剑无眼,那样的疼都习惯了,这一脚算什么。
江临在二皇子踹过的位置狠狠按了下,卫云昭没提防,下意识嘶了一声。
江临乐了,“我就知道你这腿有问题,卫云昭,你什么时候才能站起来?”
卫云昭也不隐瞒,“不能是现在,我还有许多事要做,”如果现在站起来了,他便什么都做不成了。
“好吧,”江临卷起卫云昭裤腿,上面已有了於痕,二皇子这一脚是真狠。
江临对着於痕吹了口气,很不满二皇子,“我以为他今日来至少该有点求人的态度,还敢动脚,是嫌自己死的太慢了吗?”
不止江临这么想,跟在二皇子身后回府的肖扬也是这么想的,“殿下不是说来求卫云昭别泄露不该泄露的消息吗,怎么还动起脚了?”他满脸不解。
二皇子哼一声,“本殿下堂堂皇子,难道还要对他一个五品官低声下气不成,本殿能亲自上门已是给他脸面,若他还不识趣,用不着本殿出手,便会有人直接要了他的命。”
肖扬见二皇子往皇宫的方向看了眼,瞬间明白了,“您是说皇上?”
二皇子笑,“本殿再有错也是皇子,若父皇察觉到本殿的意图,他动我理所当然,可旁人越过他要将本殿拉下来,岂非是不将他这个皇上放在眼里,本殿的好父皇可最容不下有人挑战他的皇权了。”
更何况先前那两个美人的事,他父皇最怀疑的便是卫家。
这卫家哪怕只剩一个残废了,依然是他父皇的心头大患。
二皇子道:“若他二人识趣点就此收手尚能留一条贱命苟延残喘,否则……”
否则如何二皇子没说,但否则之后定是要命的惨状。
肖扬听完二皇子的话,还是很担心,“可殿下,若卫云昭不肯收手,便是死也要将殿下拖下水呢?”
这便是二皇子最不想看到的局面,所以他今日才会来卫家走这一遭。
几百条人命,屯私兵意图谋反,这一桩桩的罪名扣下来,谁也保不住他,卫云昭是没命了,但他也废了。
然而好事成双祸也从来不单行,回府后,管家告诉二皇子,“周尚程周大人求见殿下,小人已让周大人在前厅候着了。”
“嗯,”二皇子背着手朝前厅走去,这周家从一开始就是他的人,不过除了周尚程外都是些只会拖后腿的废物,一点小事都办不好。
二皇子想到尹暨今日在朝堂处处针对赵世川要彻查失踪案和采石场案,心里便清楚这是周家上回做的事得罪尹暨了。
进了门,周尚程连忙过来行礼,二皇子现在并不想看到他,一脚把人踹到在地才越过他坐到了主位,“若是来认罪的就可以滚了,本殿不留废物。”
周尚程自然知道二皇子是在气什么,连忙跪好,“殿下,下官今日来是有要事禀报。”
二皇子淡淡看了他一眼,“说。”
“殿下,下官派去牢房的人没敢动手,他说小妹察觉到他的意图,同他说了两个字,邓…邓州。”
邓州才是二皇子藏的最深的秘密,哪怕有人告他屯私兵想要谋逆,只要没证据一样不能奈他如何,但如果证据被出来了,那后果……周尚程简直不敢想象。
二皇子一听邓州,整个人也炸了,而肖扬的剑已经抵在了周尚程脖子上。
二皇子要杀人的眼神落在周尚程身上,“她怎么会知道邓州,周尚程你好大的胆子!”
虽早已料到要承受二皇子的怒火,可真来了周尚程还是怕的厉害,“殿下,下官…下官绝没对任何人提起过邓州的事,下官怀疑她是从卫家得知的,那日她在尹家行事失败,是被江临先带回卫家问过话才送入府衙的。”
二皇子抬手就将茶杯砸到了周尚程脑门上,“满口胡言,你当本殿是蠢货任你敷衍吗,卫家跟你那妹妹是什么关系你能不清楚,卫云昭和江临恨不得将她大卸八块又怎么可能会保住她的命。”
“周尚程,你告诉本殿,你是活腻歪了吗?”
周尚程连忙求饶,并赌咒发誓自己绝没对任何人说过邓州的事,消息不可能是他这儿泄漏出去的。
周尚程的样子不像是在说假话,可越是这样,二皇子便越心惊,如果卫云昭二人还知道了他的人马养在了邓州,这二人是绝不会放过他的。
二皇子有些后悔今日踹卫云昭那两脚。
他吩咐肖扬,“立马赶去邓州,将人全部转移走,绝不要留下任何线索。”
肖扬收回剑一抱拳,转身便不见了身影。
而周尚程又挨了二皇子一脚,二皇子道:“你记住了,若此事没影响本殿便留你一条狗命,如若不然,你们周家九族之内无一活口。”还不用他动手。
“是,是……”周尚程战战兢兢应话,“下官马上让人除掉我那妹妹封口,家里也会仔细盘查,绝不会再让任何人知道邓州之事。”
“滚!”
周尚程麻溜的滚走了,二皇子却是头疼的扶额,事情越来越不受控制了。
……
小周氏死在了牢里,据说上吊自尽而亡。
至于为什么要自尽,一是愧疚于对自己女儿下手,二则是觉得牢里太苦,不想一直过这样的苦日子。
小周氏意图绑架杀害女儿的罪其实不重,不仅因为没成,还因为她是卫云雪的亲娘。
这跟现代不一样,子女杀父母便是大不孝大罪,可父母对子女做点什么那是天经地义理所当然,若真出了人命也不用抵命,最重的也只是流放。
只不过卫家不肯让府尹把小周氏的罪名判的太轻,小周氏就一直被关在了牢里,若周家没人来保小周氏,她要么就在牢里蹲上几年要么就被就近流放,总归是不会让她好过的。
府衙和小周氏都在等周家的人,周家的确来人了,一来就要了小周氏的命。
又是一次灭口,但也证明了邓州真的有事。
江临看着头顶上飞过的鸽子,问卫云昭,“邓州那边应该有消息了吧?”
从小周氏口中得知邓州可能是二皇子屯兵之地,卫云昭便安排了人去邓州找二皇子屯私兵的线索,现在已经有好几日了。
天上的那只鸽子盘旋一圈后落在了卫家鸽房中,被白薇捧了过来。
卫云昭取了鸽子脚下的信,将鸽子递给白薇让她好生照顾。
信的内容很简短,说已找到证据,正在回盛京的路上。
江临摸着下巴算时间,“二皇子的人应该已经赶往邓州去转移人马了,等证据回来,人早不在邓州了,得想个法子让二皇子的人马不得不留在邓州才行。”
卫云昭道:“我让人给初八传个信,初八应该已经跟太子和皇后搭上线了,这两位想翻身也想二皇子死,他们出手,最合适不过。”
利用二皇子对付太子,太子被禁足失势,在二皇子气焰嚣张时又给太子递二皇子的把柄,让太子反过来对付二皇子,江临碰碰卫云昭胳膊,“这是你早就想好的吗?”
卫云昭摇头,“我确实有意利用二皇子对付太子,但让太子反将二皇子一军并不在意料之内,起初我并不知二皇子是如此心狠手辣之人。”
“但你一直对他心存警惕对吗?”江临道,不过也不怪卫云昭,谁让二皇子自己一出场就不像个好人呢。
二皇子与卫云昭的合作关系,始于算计也终于算计。
卫云昭答,“因为我不信越家任何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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