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香饽饽

作品:《农家女的幸福生活

    男人们想得就更深远了些。
    春花放在家里就是刘家的一个活招牌,给了夫家,女生外向,现在的一切就完全要转一道手,送给外人家了。只要有个脑子,谁会把自家的好东西亲手送人?
    刘家出了一个稻娘,对刘老头来说是既高兴又郁闷,高兴的是家族兴旺在即,郁闷的是终究有一日她是别人家的人。唉,若春花是家里讨回来的媳妇就好了,就能长长久久地留在刘家了。
    刘老头只要一想将来会便宜了那不知名的亲家,心里就挖心挖肝的痛。
    为啥女孩都要嫁出去,不能招上来呢。
    其实有那种八十岁没嫁人的老闺女吧。刘家也不是养不起。
    刘老头有些惋惜,如果刘三生的都是女儿,那就真能招郎上门了,便宜的就是家里了。刘老头已经忘记当初是怎生嫌弃刘三生的那一窝闺女了。
    刘老头捧着手里蹦跶的有福有寿,一边叹息一边得意洋洋地逗着,他的大孙子喂,长得可真壮实哦。
    刘三和春花娘心中最最隐秘的念头,可能和刘老头差不了多少。若是只有春花一个,两口子当然宠她上天,怎么都可以,可现在家里有了许多个,怎么可能光顾其中一个,不想着给其他个留余地?
    毕竟是亲父母,没有让女儿孤独终老的道理,但按两口子的意愿,还是想把春花留到十*岁。再行婚配的。
    可农人一般都早婚,十二三岁成亲生子的大有人在,如刘家付家这样把女孩留到十六七八岁的。真是少之又少,称得上是万分疼宠女孩的人家了。
    春花可不知道父母的打算,她发现最近老是有脸涂得跟白墙似的媒婆上门,眼睛盯着她跟个探照灯似的,就有些浑身不自在。心里非常无奈,女孩大了,有人来相看才是常理。无人上门,才是丢大脸儿的。
    可是。她才十二岁有木有,成亲,是不是太早了点啊。
    “我们刘家不是那等刻薄人家,女孩们个个都早早地打发出去。上一辈她小姑。平辈她姐姐,哪个不是到了十七八,才考虑的亲事呀。我们春花还小,不着急。”
    媒婆嘴里蜜一般,“哎呀,过了这个村儿就没这个店儿了,家境好人品好婆婆好,样样都配得起大娘子……男家说了,只要你们家答应亲事。等到二十成亲都行呀。成样晚一点没撒,订亲要趁早嘛,不然等到姑娘长大了。好儿郎都被人家挑去了呀。”
    春花娘疲于应付,只咬着春花年纪小,暂不考虑亲事。
    这个媒婆是个难缠的,见春花上来奉茶,拉了手摸了又摸,笑道:“就稻娘子这个品格。哪家不稀罕!那家可说了,只要能订下稻娘。无论你们开什么条件,都没有不应的。”
    春花恶寒,抽出手来,略沉了脸,道:“婆婆,当我的面,说的什么呢?”
    “呵呵,还害羞呢。”
    春花一头黑线,甩手就回屋了。
    等媒婆一走,春花就和娘道:“娘也,我不成亲好不好,一辈子都陪着你们!”
    春花娘搂着她,笑道:“混说,女孩家到了年纪怎能不成亲?女人生来就是婆家的人,留在娘家,只有留来留去留成仇!我可舍不得我女儿一个人过这一生。”
    “娘,那也不用这么早嘛。我还小呢,骨头还没长齐全,就嫁人生孩子,好不可怜呀。而且我听说女人骨头没长全,生孩子要死人呐。”
    “呸呸呸!胡说八道!我们家又没做过坏事,你们一生都将顺遂,快别乱说!那些难产啊,早逝啊什么的,都是福不全,生来就注定的,是上辈子坏事做尽了,老天贬下凡间受罪来的。你爹娘从不干那缺德事,心地善良,再怎么我们的儿女都会有好报的。”
    春花听住了,“娘,岂不是说发生了意外,都是命中注定了吗?”
    “当然了!人有时候就要认命!不出事的人永远就不会出事,要出事的喝口凉水也能噎死。所以呀,我们不消患得患失的,本来就注定好了的,也强求不来!”
    “娘,不管怎么命中注定,反正我不要早婚就是了。至少要像小姑大芬一般,等到个十*岁再成亲不迟。”
    春花娘看向她,认真地道:“花儿呐,其实早婚是非常好的,早早就有了依靠,心里多踏实啊。而且,对于女人,年纪越大越不好挑亲事。十六岁以下是你挑男方,十六岁以上就是男方挑你了。远的不说,看你小姑,开始说亲时多走俏啊,等过了十六七岁,就渐渐无人问津了,到了十八岁上,爹娘就急得跳脚,是个男人就想拉回家当女婿了。你真愿意走到那一步吗?”
    春花正色道:“娘,反正我要等到十八岁才成亲,至于你说走俏与否,我们家的女儿还愁嫁吗。若不是朝廷进行什么强行婚配令,我是想等到个二十五六岁再成亲不迟呢。”
    春花娘鼓眼,“你这个脑子成天家想什么有的没有?女孩家怎么老想自己的终身?像不像话!除了在娘面下,以后不许开口闭口什么订亲成婚的!听到没有!要不要名声了!”
    春花撒娇道:“好啦,娘,我不是光同你一人说吗?你放心,这是咱们母女之间的小秘密,连爹我都不告诉。”
    春花娘乐得女儿装乖,嘴上的笑意包都包不住。
    亲母女之间,什么私密话不说?若女孩人前一副自己的终身与自己无关的模样,人后同样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蠢样子,那么此女要么是无情无欲,要么就是一樽大神了。人前还忍得住,人后还不和母亲掰扯掰扯,就真的要憋死了账了。
    明面上当娘的都打压女儿天生的好奇心,私下里又有哪个不把道理关窍一五一十倾吐给女儿的?禁忌啊女德啊,那都是书里演得好看,嘴里说得乖巧的遮羞布而已,只要不是圣人,哪个不掀起来看了又看,等过足了瘾,才装模作样的盖上去,妥妥地又变回贤良淑德去。
    春花娘又不傻,怎么可能不给女儿讲明道理,难道让女儿真变做个女八股不成。
    不提春花母女俩私下作何沟通,外边的媒人却为了谢媒钱争得狗抢shi一般,几乎个个都上春花家走了一遭,但最后竟都铩羽而归。婉拒的理由青一色姑娘还小,观音寺的老尼说了,早说亲于夫妻上有碍,要等到一十有五才好说亲事。
    得了,哪个都不得罪,哪个都没说成媒!
    老媒婆兮,哪个不是人中的精,这些和尚尼姑的偈言哄哄大老粗还行,哄她们这些人可不能够。可是,那么大一块肥肉哇,若是说成了亲事,该会得多少谢媒礼啊,想想心头就兴奋。
    可早早晚晚,她刘春花再能干,终归是要成亲,总有那么一个幸运儿能为她牵了红线,得了那笔厚礼!
    只要能说成春花的亲,那可是媒婆界的第一人了!婆婆们打起赌来,谁把春花的媒做成了,就尊谁是媒婆界的老大,以后就叫她大姐。
    媒婆们打了鸡血一样,关注着春花亲事的后续发展。
    刘三家对此毫无所知。
    春生娘带着她的大侄子宏志,道:“兄弟,我就把我侄儿宏志交到你手上了。宏志,这是你三叔,这是三婶,这是你妹妹。你妹妹每天事情都多,你记得要时时帮帮她。看你们,站在一起,男俊女俏,一对儿玉人儿似的。春花,你哥哥是男孩,有些懒,吃的用的住的,伯娘烦你多照顾他些呀。你们姐妹洗衣浆裳的,也顺带你哥哥的呀。”
    宏志看了春花几眼,心里撇撇嘴,外头把她夸得跟朵花儿似的,长得也不怎么样嘛。
    春花不由皱眉,这姨侄俩一看就没打好主意,也不知爹是怎么想的,伯娘一开口,他就答应了。
    春花娘一把将女儿扯到身后,防备地看了宏志一眼,冷笑一声,道:“嫂嫂说得什么话!宏志是外男,他的事哪轮到春花插手!再胡说我可生气了!论起来,也是表哥表妹的,可别哥哥妹妹地混叫,我们可不是那等没规矩人家。”
    春生娘笑道:“好好好,我一时口快,想他们表哥表妹的,做妹妹的照顾一下哥哥不是理所应当的吗,就说错了话,弟妹莫要计较。以后宏志生活上就要仰仗弟妹你了。”
    春花娘奇道:“以后又不住一起,仰仗我什么?”
    宏志眼神一闪,目光射向春生娘。
    春生娘失声叫道:“不住一起,那宏志来有什么意思?”
    春花娘反问道:“住一起又有什么意思?我们住乡下,他们当学徒要住镇上,住一起怎么学手艺?”
    不住一起,我好好的大侄儿干嘛来吃这个苦啊。
    春生娘脸色极为难看,手指指向付勇道:“那付家侄儿怎么又住家里了?”
    春花暗笑,你侄儿和我娘的侄儿能比吗?
    我侄儿住哪里关你屁事呀,春花娘沉了脸。(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