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这世上最痛心的人，莫过于折言。
    从小开始就看到自己母亲死在那火海中，小小年岁就过着亡命天涯的日子。
    要不是念游之，她这一生都不知道会遇上什么样痛苦的事儿。
    即便是有念游之相护，但在后来的路上，承受着天下百姓的口水，随时都可能会有人要她的命。
    在那样的环境下，她也不曾轻言放弃自己的命。
    她说的对，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她是没有任何资格结束自己的命的。
    “谢谢你。”
    “哭吧，哭过之后就好好活下去。”
    落月终于忍不住眼泪。
    她很少哭，这些年，不管每次遇上什么样的人，她都很坚强。
    可在红纱和折言面前，她竟然有想哭的冲动。
    到底还是压制的太久了，让她都恨不得将眼泪全部哭出来。
    “哭完之后，就要记得坚强。”
    “……”
    万事儿都离不开坚强两个字，在折言心里，不管什么时候都是要坚强。
    这一刻，落月其实很佩服折言。
    对于折言的那些传闻，她也是有听到。
    在那样的情况下，在这女子也不轻言放弃什么，如此，她有什么资格说放弃自己的命？
    “谢谢你，真的谢谢你。”
    这段时间，每次和扇君辰相处在一起，她都会觉得对不起自己的父母。
    “父母在天，只会想让你好好活下去。”
    “……”
    “不管如何活，都想让你好好活下去，他们不会怪你。”
    “不会吗？”
    “人死灯灭，人世间的一切都不那么计较了。”
    这是折言成为燕王宫公主后的想法。
    以前对白贵妃的死很执着，但现在想来，这些都不重要。
    折言淡淡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一时间有些不知如何说下去。
    ……
    折言给落月留下了药方。
    但只是调理身体的药方，对于她身体中的毒素，映落月的要求，不能让扇君辰知道。
    所以这药方中也没有写什么，要是让他知道落月是中毒的话，指不准会发生什么事儿。
    “这样就可以了？”
    “恩，这段时间不要让她情绪太激动。”
    “……”
    “人生病，心情难免烦躁。”
    “你说本王将她气成那个样子的？”
    和不讲道理的人说话，永远都是那么累，他的脑洞很大，大的几乎让人感觉到崩溃。
    折言很没好气的看了扇君辰一眼，那眼神对他自然是各种的不削。
    “你是不是将她气成这个样子我不知道，我只是知道，她会吐血指定是和心情有关。”
    “……”
    “郁结咳血，王爷觉得自己没有关系？”
    这下扇君辰不说话了，但一想到落月是因为郁结吐血，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这段时间做的很好了呀，为何还是会将人气成那个样子？
    “本宫就先走了。”
    “哦。”
    “哦什么哦，诊金。”
    “……”
    扇君辰：“……”你丫的还缺钱么？
    实际上，折言是要让扇君辰知道，麻烦她其实是非常昂贵的。
    因为，她的出诊可不是用钱来衡量的！
    “这是五千两。”
    扇君辰将怀中的银票几乎是全部掏出来给了折言。
    折言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在你心里，落月的命就值五千两？”
    “那你要多少？”
    这已经不晓得是多少倍的诊金了，这丫的还真是贪心的很。
    咳咳，其实真的跟折言贪心无关的！
    “我要你府上的那对月牙。”
    “什么？”
    白玉月牙？这让扇君辰诧异了，完全没想到这折言会如此狮子大开口。
    要知道，那白玉月牙可不是钱能衡量的。
    如何也想不到，折言在这个时候竟然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这要求，让扇君辰都不知道要如何接招了。
    “怎么？不给？”
    “……”
    这不是给不给的问题，问题的关键在于，这丫的简直是有些崩溃的疼！
    没想到，完全没想到折言是这样的。
    “白玉月牙，是先皇赏下的东西，这个……”
    “意思就是不给了？”
    “……”
    扇君辰摸摸鼻子，这真心不是贵不贵的问题，完全问题在于这份意义。
    折言狠狠的瞪着他，那眼神就好像是要剜肉一般。
    “可以给你别的任何，但是白玉月牙。”
    “扇君辰我告诉你，今天要不是我的话，你认为你家的落月还能活？”
    “……”
    “一对白玉月牙算是便宜你了。”
    扇君辰真的要疯了，也不晓得这折言到底是从哪里得知他白玉月牙的事儿。
    竟然今天来了就是这样的要求。
    这人，还真是莫名其妙的而很。
    如此，给也不是，不给也不是，当然，依照折言的手段，只要是她看上的东西，今天不管扇君辰如何，都是要给巴拉出来的。
    ……
    小筑中。
    扇君辰始终都守在落月身边。
    看着脸色依旧苍白的落月，他的心都有些生疼。
    “你放心吧，折言开的药，吃下去后好多了。”
    “哪有这么神，她开的都是一些调养身体的药。”
    “但也很好啊。”
    这段时间，落月都在吃折言给的清毒丹。
    原本不是很好的身体，现在一点一点在恢复，她毕竟服用了那么长时间的砒霜。
    如今会这样，也是……
    “月儿。”
    “恩。”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这段时间，扇君辰几乎都是守在落月身边，他身形的是感觉到对不起。
    因为他，落月受到了不少的伤害，这份伤害，扇君辰觉得自己这辈子都无法原谅自己。
    真的很心痛，要是可以的话，他情愿自己亲自来代替她受这份痛苦。
    “王爷没有对不起。”
    都是她，自己无法走出心里的那段感情。
    做到今天这种地步，扇君辰真的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都是她自己，无法接受心中的那个坎。
    “那些年，很痛吧？”
    “……”
    那些年？落月一愣，看着扇君辰脸上的愧疚。
    她心里也不好受，那些年，她身上受了不少的伤。
    都是因为扇君辰，都是因为他事情才会变成这样。
    “很痛。”
    “……”
    “每次受伤，都很痛。”
    “……”
    “从最开始的受伤，到后面，我几乎都已经是生无可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