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游戏结束。班若又发来了音频，直呼，“呀……痛快，痛快！小苏苏，以后也抽时间陪陪老师怎么样？”
    秦苏凉连连摇头，意识到对方看不见，才开口，“不要，熬夜这种事情，太伤身体。拜托你自己也稍微注意一下，别总是黑白颠倒的过日子，都一大把年纪了，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好了，晚上就该用来睡觉。”
    “呀……咧……我可不想被你这么一个丫头片子教训。”班若冷声哼哼。
    “我这不是教训，是关心，你就听不出来么？”又一夜没睡，秦苏凉可做不到像班若那般精神抖擞，说话的时候，嗓子都哑了。
    接着叹息着说，“再说了，你的那些事情除了我之外就没人知道了。哎……真是好奇心害死猫，早知道当年就不该去查你，知道这么一件不得了的事情，看你一直耿耿于怀，我要是不劝劝你，心里过意不去。”
    “那就谢了你的安慰了，嘛，不过我都已经这把年纪了，不改变也没几年活。倒是你……”
    话说到这里，班若意味深长的顿了顿。
    秦苏凉要是坐在他的面前，就会看见他向自己投来极其认真的目光。他很少这样，一旦出现这样的状况，连说话娘炮的特质都能改变，变得深沉得很。
    果不其然呢，尖细的嗓音变成了低沉的大叔音。
    “如果你打算留在韩西爵的身边，就想办法把他变成你的男人。否则我难以想象你今后的日子会有多痛苦。”
    “有关这件事情，我自己会处理好的，真的，相信我。”秦苏凉垂了脑袋，无力道。
    然而要怎么处理，她压根没有一点头绪，也只是嘴上说说而已。
    “因为我一直都不太在意别人的事情，所以不知道韩西爵控了死亡训练营百分六十的股份，但是我昨天也查了，他只控股但不参与经营。所以昨天我的提议是可以成立的。”
    昨天的提议，貌似是说，让死亡训练营替她还韩西爵的钱，然后她代替班若成为死亡训练营里的计算机教练员。
    “怎么样，要不要我帮你申请试试？”班若追问。
    要试试吗？
    秦苏凉犹豫。
    韩西爵不参与死亡训练营的经营，自然也就不参与任何决策……
    不等她想更多，班若引导他说，“试试吧，反正申请也不一定能通过，就算通过，最后还是要看韩西爵态度。如果他执意不肯与你解除合约，要把你留在身边，说不定你真的能走进他的心里，就当是个试探，试试也不会有什么坏处，你说呢？”
    “嗯。”说的也是。
    就算她还清了韩西爵的钱，他们之间，也还有一份她终生只效忠于他的合同。
    这份合同，以她和韩西爵那段破碎的婚姻为契机，向死亡训练营法庭提起解除协议的申诉，以感情上互相伤害过，无法再一心一意重拾保镖工作为由，应该是可以完成解除的，只要此后她不再从事保镖事业，不与韩西爵为敌即可。
    然而她不打算走这样一个正式的途径，不想连那一丝羁绊也切断。
    但如果死亡训练营真的愿意替她还钱，聘请她做训练营的计算机教练员，就算不解除协议也没关系，反正她也是在韩西爵名下的产业效劳。
    而且即便走到上法庭那一步，韩西爵愿意则罢，不愿意，她也能找到他一定要把她留在身边的原因，不管残酷还是温柔，都能成为她一个精神支撑。
    “那就这样，我回去之后就替你申请。”听过秦苏凉的答复，班若很欣慰。
    因为他了解，爱情里面，没有什么是比爱而不得还要痛苦的。
    相忘于江湖了，就能重新开始生活，可如果一直纠缠在一起，被爱的人无所顾忌，那主动去爱的人则会苦不堪言。
    而他作为老师也好，作为长辈或者朋友，都不希望秦苏凉走到那一步。
    “那就谢谢你了班若老师。”
    “呀……怎么想我都希望你能成为我的床伴……”
    “你还真是正经不过三分钟呢。”秦苏凉抽着嘴角，忍不住要吐槽。
    “哈哈——正经对于男人来说可一点都不值钱，不过我喜欢像你这样正经的女人，主要是年轻漂亮，有胸还有腿……”
    “是个人都有。”秦苏凉没好气，然后截断对话，“好了，我还有正经事要忙，改天空闲了再联系你。”
    “好哒好哒，改天再约就约在床上见面，好期待的说……”
    “去死吧你个有色又老的人妖，拜拜！”
    “等，等等等……还有一件正经的事情要说，”可是班若那尖细的嗓音，怎么也不像说正经事情。
    不过秦苏凉还是顿住了操控鼠标的说，不耐道，“有正经事情你不早说？”
    “刚刚忘了，我这不老了嘛！”
    “别贫，快说，我真有事情。”
    “你回国的时候跟我说一声，那之后我也会抽时间去滨海一趟，有些事情还需要你帮我一把。”
    “ok，没问题。”
    “那就这样，撤了，see you！”
    这次倒是班若干脆，话音一落音频软件就消失了。
    然而秦苏凉接下来，才要正式对拉莫尔王子的客户资料系统，发起了攻击。
    结果又被坑了！
    班若根本就给那系统写上了好几层的保护程序，本来几分钟就就能搞定的事情，足足花了一个小时。
    最后一层一层解开，却看见了他印在程序里的留言：呀……不错不错，不愧是我最中意的学生，竟然只花了一个小时，了不起，手动给你点三十二个赞。
    “切，这该死的老头……”秦苏凉嫌弃得直咬牙。
    陪他折腾了一晚上还不够？居然还给她留考验，怎么会有这么过分的人？
    不过话说回来，她的确很久没有这么高强度、高集中力的做一件事情了。通过这两个晚上，她也仿佛找回到了当初那种认真、努力的状态。
    嘛，虽然现在很累，但是过程还是挺酣畅淋漓的。
    那就一直这么保持下去，只有这样，才有机会找回曾经的那个自己。
    双手从键盘上移开，困顿就侵袭而来，秦苏凉打了一个哈欠，然后抬起左手牢牢固定住了右边的肩膀，防止扯痛伤口，这才痛快的伸了个懒腰。
    等洗完澡出来，屏幕上的滚动条才刚达到百分之一百，显示资料窃取复制成功。
    秦苏凉一边擦着头发，一边在心里盘算。
    拉莫尔的客户资料被窃取，这就意味着他的毒品交易链会被连根拔起，这种情况势必是不被允许的。
    那么，前天晚上将系统室里的那台电脑，格式化后又重装系统的人，想必很快就会对她的这台电脑下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