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身价万两

作品:《倾世无双:暴君的狂野皇后

    珠儿长高了些许,她看着镜中一脸平静的丝丝,略微发愁地问:“丝丝姐姐,你不怕吗?”
    丝丝拿起青黛描了描弯弯的眉问:“珠儿,这样好看吗?”
    珠儿嘟起嘴往篦子上抹了鸡油和蛋清把起毛的头发梳顺说:“丝丝姐姐,咱们做女人的为什么这么命苦,要任人摆布呢?你没想过离开这儿吗?”
    丝丝停了手看着镜中如玉的容颜,突然生起了春水般一波波的愁,这样的青春有几年呢,万一年老色哀又要以什么谋生,离开这儿,能到哪里?家早就没了,亲人,不知道他们长什么样,况且她除了会弹弹琴萧抹抹脂粉外一无所长,有谁会要这样的人?
    在记忆中最深的一幕就是春天周国的皇后出宫游行的那一刻,她头戴五彩凤冠,高高在上的含着幽雅的微笑俯视众生,做为一女人那真是尊宠到了极致的位置!而自己却是生活在最底层最卑贱的活着,如此的差别让她曾有那一刻暗暗发誓以后也要活得如此风光。但那终究是一个不能实现的梦而已!
    只想了一下复又拿起胭脂将两颊晕成甜美的桃花红,这才展眉笑道:“嫁与谁还不是要过那一关,我只想着现在多享些乐,哪里顾得了那么多?死丫头,是不是大了,想寻了婆家嫁了?罢,明日求了妈妈给你配个小厮,省得你一天到晚在耳边唠叨不休!”
    珠儿一听这话立刻急红了脸:“姐姐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是真心为姐姐不平,这么好的才貌,却被那些不懂人心的人白白糟蹋了。我就跟着姐姐,哪儿也不去!”
    丝丝嗔了她一眼道:“才说你两句就急了,你操什么心还早呢,快点把这危楼髻绾好吧,待会儿还要上台呢”
    珠儿这才不说话了,小心地为她绾好头发,再嵌上一溜莹润光亮的珍珠,戴了两串缕金镶玉的明月铛,在眉心点上梅开六瓣的花锚,最后用羽白的轻纱半掩了面孔。她上下打量着赞道:“平时就知道姐姐美丽,今天细细的装扮了,才知道什么叫美得的能让那个鱼啊花呀的都不敢探头,真如仙子下凡!哎,我要是个男人,一定娶了你不可!”
    丝丝扶了她的手说:“龟奴来叫了三遍了,还不快走”
    夜已阑,月半残,在月影灯明中远远地看到院子正中摆起了一丈高的台子,上面铺着朱红浓艳的地毯,正中一张桌子摆着小锤及茶具之物。在锣鼓喧天的吹打声中,台下早挤满了各色男子,或肥或瘦或高或矮,只见人头攒动如过江之鲫,丝丝扯出一抹冷笑,看来我柳丝丝名气还真不小呵!
    看到她过来,妈妈拍拍肥胖的手掌大声说:“大家静一静,大家静一静,丝丝姑娘出来了!”
    顿时四下皆静,几百双充满色欲的眼睛齐刷刷地向她看来,不知怎地,胃里竟涌起了一阵恶心的感觉,丝丝定了定神,在珠儿的搀扶下徐徐走上高台。
    妈妈继续做着广告:“丝丝还不到二八芳龄,她能歌善舞,妙弹筝乐,性情温顺,貌赛天仙,更重要的是她-----还是一个清倌人!”
    说到这里下面一阵骚动,有人喊:“把面纱摘下来呀,让爷们看看!”
    有人喊:“先跳一个再说!”还有人乱轰轰地说今夜非要抱美人归云云。
    妈妈摆摆手:“各位,各位,今夜公平竞争,低价一千两,谁出得价高谁便可以一亲丝丝姑娘芳泽,现在开始!”说完小锤一落便笑呤呤地看着下面的众人。
    此话一出便有人摇头叹息:“太贵了!”说完摸摸自己的钱袋脸露沮丧之色,也有人已经开始升价:“我出一千二百两!”
    接着有人喊道:“我出一千五百两!”
    而她,只是漠然地弹着《梅花三弄》,如看戏一般瞧着下面疯狂的人群和慢慢升高的价位,琴声越来越激昴,唇边逸出一丝苦笑,我柳丝丝到底价值几何?
    一曲将终,价位已经升至八千两,此时叫喊的声音只有稀疏的几人,妈妈向她使了个眼色,丝丝弃了筝,盈盈立于站中。将衣袂一摆便舞起了《云遮月》,时而水袖拂面半露玉面,时而腰肢轻转青丝微扬,流畅的舞姿随着鼓声或动或静或急或缓,白衣飘飘,轻纱飞扬,真如画中走出一般。
    果然这一招又激起了新的高潮,立刻,一个公鸭嗓大吼一声:“我出一万两!”
    丝丝举目望去,只见这人肥胖如圆球般的肚皮高高挺起,估计他根本没看见过自己的脚尖。两只精明细小的眼睛几乎要淹没在过剩的肥肉中,一身绫罗绸缎描出他的身份和富有。一张硕大的向外翻着的嘴唇包不住那一口因长时间吸旱烟而发黄的牙齿,她惊出一身冷汗,难道我要和如此丑陋之人过夜?
    但是一个青楼女子的初|夜一万两足可以卖得到,再加上他环视一周看无人应声洋洋得意的表情,今晚十有八九要落在此人手中,想到这里只觉得胃里犹如翻江倒海一般恶心得想呕。
    珠儿看她脸色有异,忙扶紧丝丝问道:“姐姐,你怎么了?”丝丝白着脸摇摇头,极力站稳脚,虽然身处青楼,但天下哪个女人不希望得一个才貌双全的如意郎君呢,难道我柳丝丝竟如此苦命?
    正在黯然神伤之际,一阵风吹来,面纱竟被吹落,飘飘荡荡地向台下的人群中落去。众男子看到她清丽如画的容貌,更如疯了一般齐声欢呼:“柳丝丝,柳丝丝······”声音振天,响遍秦淮。丝丝无暇顾它,目光随着轻纱移动,轻纱慢慢飘落在一个男子肩头,丝丝看了那男子一眼,心便如擂鼓一般跳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