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暧心
作品:《倾世无双:暴君的狂野皇后》 他止住我说话,看着那朵兰花道:“你娘的遗骨泛着蓝黑色,由此证明必是有人下了毒,朕命太医细细的验了,发现这毒是由好几种奇特的毒药混合而成,其中有一种就是由这种蓝花中提炼出来的,叫奇灵汁!而且朕的娘亲遗骨上也是如此颜色!”
我疑惑地望着他,半天想不出头绪来,难道害他娘亲的和害我娘亲的同一个人?不可能啊,如果要害,如何不一并害死,而要隔了十六年才下手?还有,衿的话有几份可信度?
“你若不信可随我一齐去瞧瞧!”衿似是猜透了我的心意,看了一眼,举步便行。
我只得快走了几步,跟了上去,娘死时被葬在一个植满松柏的陵园里,并不在皇陵里,我想她一生真正爱的也许便是岳阳了,不葬于皇陵,也算是对她的一点安慰吧。
这两年我并不在周国,娘的祭日也从末来拜过,现今踏进陵园,这才发现园中青松翠柏,修剪得十分整齐,绿意汪汪的掩映着一方洁白的大理石墓牌,青青的草在脚下生长着,偶有轻风吹过,带起几朵星星点点的白花坠落下来,还末走到,眼泪便滴了下来。
此时砖制的墓门被推开,有几仵作正戴着手套谨慎的查验着遗骨,我忍着泪上前跪下,果然瞧见骨头是蓝汪汪的颜色,而且骨头里面已经腐烂枯朽,想来必是慢性的毒药,腐蚀到了骨头里面,以致最后石药不灵,无力回天!
我捧着娘的遗骨,无声的泣着,只觉得气噎声堵,几乎不曾背过气去,却忘记了此行的目的,眼泪怎么也制不住,仿佛在外面受了委屈的孩子,满腹的心酸和苦涩一并发了出来,只是哀哀地泣着,浑然不知何时衿已经命闲杂人等退下,静默地立在一边看着我。
一方明黄绣龙的绢子递了过来,我想也不想接过来用力的擦着眼泪,擦过后方知道是衿的绢子,顺手塞给他,赌气似的盯着前方,不想说话。
“你放心,这人朕必会找到的,任何人想在朕面前作崇,结果一定让他很惨!”衿冷静地说着,但一字一句无不含着切肤之恨,让人听了惊心,料想他必是说到做到的。
“我娘真的不是你下的药?”我深吸了一口气,再次确认。
衿不再回答,只是点了点头说:“天晚了,早点回去吧,哭是无用的,不如做些对死者有帮助的事,反而更有进益。”
到现在我已经信了七八分,便说道:“把那小蓝花给我瞧瞧!”
衿顺手递给了我,我瞧这花样子极为普通,就如生长在野地里的野花一般,并不引人注目,茎上生着细密的小刺,花瓣极小,一朵花由数十朵小花瓣组成,闻了闻,并不香,不觉皱起了眉。
这花样子是极普通的,但细瞧瞧却与我认识的花不同,所记的毒草医典里也并没有记载这是什么花,不由得疑道:“这花是从哪里得的?”
衿负手慢慢的走出陵院,望着远处的天际淡淡地说:“永亲王府!”
我蓦地一惊,手中的花几乎不曾跌下来,永亲王是前皇后的父亲,也即当今皇太后的亲叔叔,怎么会在他的府里?
难说是她!
这有些说不通,前皇后早逝,然后才是衿的娘去世,因着即墨霸天继位多得永亲王之力,因此便娶了前皇后的堂妹,立为正宫。
这些关系虽然清白,却让人迷惑不解的是,如果这药真是永亲王府里的,为何前皇后会先死?她死了又如何害衿的娘亲?再则,我娘则一直呆在冷宫,与这个皇太后并无冲突,为何她要害我?抑或是这药另有人所为?
越想越觉得此事大有奚跷,眉头深深的皱了起来:“奇怪,到底是谁要对我娘下毒手?”
衿也说道:“朕也想知道究竟是谁,此事已经到了紧要时候,不出一月必水落石出,你更须谨慎小心行事,处处留心,因为此人害了你娘,也可能会害你!”
我不惊反怒,冷笑道:“她不来找我,我倒想去会会她呢,何必要怕她?”
衿看着我微微摇头,似乎怪我的冲动,淡淡地说:“有道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你还是不要太恃大了!”
明知道他是一片好意,我偏固执地说:“不需你提点,我自己知道怎么做!”
事情真是的奇妙,原本怀着一腔愤恨来寻仇的,不料最后竟和自己的仇敌站成了同一阵线,而且越来越多的证据说明他并非真正的凶手,让我颇有些不能调整过来心态。
回到芙蓉殿时天色已晚,因这几日的事太过怪异,我胡乱吃了几口饭,便翻开医书忙忙的查看此花是何种花,但查到半夜,仍茫然无头绪,只得暂且搁下,倒头睡觉。
不料今晚却没有做梦,一觉睡到天亮,早晨醒来便觉得神清气爽,胸口的一团郁悒之气也消散了不少,莫名的感觉似乎轻松了一些,明明应该忧心才对呀!
我昨日瞧见瀚儿身上除了一个双鱼的比目佩外并没有挂别的东西,于是重操旧来,寻了五色针线出来,坐在葡萄架下,画了图样子,慢慢的绣着一个孩童折桂的荷包来。
正低着头专心的绣着,忽然听报衿来了,我也不抬头,将米黄色的丝线穿好,绣成桂花的样子,一个清脆的声音带着好奇突然响起:“父皇,月母妃绣得是什么?”
我蓦地抬起头,按捺住喜悦的心情含笑道:“是为瀚儿绣的一个荷包,这是桂花,喜欢吗?”想来他自小锦衣玉食,末曾见过人刺绣,因此来了兴趣,肉乎乎的小手抓着荷包,小大人似的认真地看了看才说:“父皇,这图很有意思!”
衿温声道:“你若喜欢,就叫娘以后多绣一些可使得?”
我一愣,手中的荷包啪一声掉在地上,什么?衿让他叫我娘?
瀚儿眼珠骨碌碌转了一圈,疑惑地问道:“父皇,娘不是去了很远的地方吗?”
衿语气虽然温和,但不容人置疑地说:“是的,现在她回来了,月母妃便是你的娘亲!”
“瀚儿!”我颤声叫着,对他伸出了双手。
瀚儿瞧了我一眼,犹豫地说:“可是父皇先前并没有告诉瀚儿。。。。”
“那是因为父皇想让你和娘熟悉一些日子再说!”
“娘!”瀚儿怯怯地叫了一声,脚步却不肯移出半步。
我站起身,急步上前,紧紧的抱着他泪流满面:“瀚儿,娘这些年不在你身边,让你受苦了!以后娘一定会好好待你,让你不受任何委屈的!瀚儿,瀚儿。。。。”
瀚儿小小的身体慢慢的柔软,最后终于扑在我怀里委屈地哭道:“娘,你为什么要丢下瀚儿不管?为什么现在才回来?瀚儿好想你!呜呜。。。。。”
我心酸不已,拭泪安慰道:“娘是有得已的原因才离开瀚儿的,这些事等瀚长大后娘再告诉瀚儿好吗?”
瀚儿粉嫩的脸上挂着晶莹的泪水,如新开的荷叶承着点点明露,让人又疼又爱。
我替他擦了泪,絮絮叨叨地问了许多琐碎的事情,直到衿忍不住道:“瀚儿不喜与人聊天,也末曾哭过,如今见了娘亲,反而要比往日劳累一些,以后时日终是长远,你们慢慢再说。”
我忙笑道:“可是我忘记了,对了,娘给你绣的这个荷包快完工了,让娘补上几针,绣好了给瀚儿佩上。”
衿随意地坐一边,瀚儿认真地看着我绣,一时间院子里静谧一片,这情景倒像极了家常人家的和诣天伦图。
一时间荷包绣好,湖绿的底色绸缎,绣着一个憨态可掬的童子,着红色肚兜,伸着胖乎乎的小手,去折一支开娇黄的桂花,即不失天真之趣,又有蟾宫折桂之意。
瀚儿见了很是喜欢,但也只是嘴角上扬,露出一点笑意,并不像平常的孩子一般欢喜的跳起来,想必是他经常压抑着性子所致,一时间又是心酸不已。
因着头低的久了,脖子酸酸的疼,便伸手捏着后颈舒缓一下,谁知瀚儿眼尖,早看到了,搬了一个小凳子,站在上面,一双小手轻柔的替我捶着,力道合中,登时酸痛顿消,心中溢着暧流和喜悦,原来感受孩子的疼爱也是如此的让人心暧。
“瀚儿真乖,以后跟着娘住好不好?”我一面命人将成熟的葡萄洗干净,一颗一颗的剥给他吃,一面柔声问道。
瀚儿看了看衿,眨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无声的询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