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自残
作品:《倾世无双:暴君的狂野皇后》 我缓缓的起身,因为跪得久了,不由得一阵眩晕,他快步上前扶着我,我脸上的厌恶之色一闪而过,只想把他搭在身上的手狠狠的斩断,不着痕迹的抽出身,淡淡地说:“我有些累了,先下去休息了!”
衿忙命人扶我下去歇息,我头也不回的走着,丢下一句薄凉的话:“娘的后事就劳烦皇上了!”
对不起,娘,我没有听你的话离开这里,所以我不能回头看你,我怕一回头,就再也迈不出前进的脚步了!
你总说我心底善良,但从今天起我的人生将不会再有善良这两个字,负我的人,我必百倍还之!
我不但要留在这深宫中,还要嫁给即墨家的男人,我不信,斗不过他!
我的脚步慢慢的坚定,理智渐渐的找回,上官静婉,难道跟他相处得久了,消磨了你的仇恨,还是因为他数次救你让你心感感激,所以失去了冷静,竟差点忘记了自己生前所受的屈辱?以致累母被人害死!
父亲?好吧,就算岳阳是我的父亲,那即墨衿更是你的杀父仇人,所以你一定要时时刻刻提醒自己,这个人和你有着不共戴天之仇,如果你软弱无能,不能亲手为父母报仇,你就不要再活在这个人世间了!
有了衿的命令,娘的灵堂很快设好,其隆重之势,堪比宫中的贵妃甍逝,甚至于宫中的有名份太妃都亲自前来拜祭,我跪在灵前,默默地烧着元宝纸钱,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们带着一丝嫉意,面上强撑了悲伤在面前做戏。
我的心一如枯井,泛不起半点波澜,这些不重要的角色,我根本不放在眼里,又何必浪费感情去假意奉迎?
天色将晚时,却来了一个特别的人,竟是前皇后!
她一身素衣,仍不失端庄的风采,缓缓的踱来,见我不理也不生气,让侍女替自己上了香后又默默的离去,我不禁微微皱眉,其实她大可不必来的!
因着皇室族人不必守孝三年,衿下令守孝三月以代,我也不介意,不必在这些无谓的事上浪费时间,这三个月我白天去绿衣处学习医术用毒,晚上守孝,偶尔强颜欢笑和衿一聚,倒也过得飞快。
孝期将满之时,衿册了蒙如烟为后,那一天锣鼓宣天,彩乐齐鸣,宫里宫外一片喜气,只有我,一身素衣,默默地烧着纸钱。
衿大婚那一晚,我静坐到天亮,一股烦恶的感觉萦绕于胸,挥之不去,我关上门,拿出磨得锋利的匕首,狠狠的划破雪白的玉臂,殷红如珊瑚的血映在如雪的臂上,形成一种妖异的美。
我轻舔刀锋,冷冷的笑,数着臂上的刀痕,一共有七条,每当我控制不住怒意时就狠狠的划上一刀,让身体的疼痛来缓解嗜血的冲动。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我急忙藏好匕首,扯下袖子,脱掉外面的衣衫,翻身钻入被中。
淡淡的薄荷清香飘来,是衿!这新婚的第一天,他来这里做什么?
我闭上眼,感觉他慢慢的走近,无声的端详着,最后轻笑出声:“我知道你没睡,干吗不敢睁眼,在生我的气?”
知道装不下去,只得睁开眼,露出他需要的幽怨表情:“只是睡不着而已!”
他坐在榻边,我下意的识后退一寸,脸上仍是懒懒的风情,心里却是冷冷的讥笑。
衿敏感地接受到信号,嘴唇微弯,目光放肆地打量着我,以为我是含羞,于是不再为难我,站起身道:“再过几日,你就正式的立为贵妃,何必对我这么设防?”
他轩扬的眉挑起,嘴角含着一缕玩味的笑意,墨色的眸子是清冷的色调,大婚之夜,他居然没喝酒,还保持着那么冷静的头脑?我不由得感觉有点后怕,娘的话萦绕在耳边,即墨家的男人,斗不过!即墨衿,果然心机深沉!
他看我眼神变幻,似是许诺又像安慰:“看你脸色苍白,定是一夜末眠,好好睡吧,成亲那日,我必给你一个惊喜!”说完转身离去。
我松了口气,恢复了疲惫的神色,他以为我是那无知的嫉妇,还是以为我对他生了感情,所以才这样说?真是夜郎自大,我冷哼一声,这才感觉胳膊隐隐作痛,衣衫染上了鲜红的血,我随意包扎了一下,嘴角牵起一抹轻笑,我也会给你惊喜的!
三月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转眼即到,我淡然地看着那些忙着为我缝制嫁衣的宫女太监们,不在乎朝野上下流行着关于我的不堪流言,不在乎被百姓当成惑主的妖妃妲已,也不在乎别人暗地里谈起这场兄妹禁伦荒唐婚礼的鄙夷眼光,一心一意的等待着时机。
人一旦有了信念,就会什么都不在乎,只会朝着那个信念努力着。
我静默地盖着大红喜帕,再一次披上鸾凤朝阳的大红喜服,默默地坐在房中,臂中的匕首烙得我有些难受,不过却令我安心!
再过半个时辰,他就会进来,我勾唇轻笑,在他给我惊喜之前先让我给他一个‘惊喜’吧!
屋顶有瓦片松动的声音,我蓦地提高了警惕,是谁,敢在衿的洞房之夜偷窥?
一股淡淡的兰花香气袭来,接着一双石青的靴子出现在脚下,我掀开喜帕,消瘦很多的澹如秋风里的一株芦苇,淡淡地立在眼前,好像要消失于天边,又好像要拂过你的脸庞。
他眼中含着关切望着我,欲言又止。
我惊讶地挑眉:“你来干什么?不怕被抓到吗?现在你的好哥哥正巴不得你来呢,你却自投罗网?”
他听了眼神一滞,唇连露出一抹苦笑,秀眉微皱,不甘地说:“你真要嫁给他?”
我静默不语,看他一向温润的目光突然起了波澜,澹见我不答,上前跨进一步,周身散发着浓浓的怒气,一把拉着我的手挑眉问道:“如果我不让呢?”
我轻笑,似乎听到了一个很好笑的笑话一样:“你凭什么?”
他眼神冰冷如雪,脸上阴鸷忽现,破坏了一向冷静的形象,恼怒地说:“我喜欢你,所以你不能嫁他,若不然,我也不会。。。”
“你不要告诉我为了我才发动宫变的!”我截断他的话冷冷地说:“我嫁给他自有我的道理,你赶紧走,否则我要叫人了!”
澹面上的表情慢慢的冻结,恼怒如潮水般退去,淡淡的哀伤浮上眼中,他一字一句地说:“是,我承认自己也得到皇位,因为这是父皇名正言顺传位给我的,为什么要拱人让人?但也只有得到皇位才配拥有你不是吗?就像现在,即墨衿他屡次欺侮你,可是我却没有任何能力救你,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你做不愿意做的事。。。。”
“走!”我盖下喜帕,冷冷地说。
良久,唯闻他轻叹一声,跃出屋顶,最终消失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