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作品:《废柴无所不知》 云漠每说一句话,斯然身后的小乌云就散开一分,直到整段话说完,斯然已经暂时放下了内心的沉闷,甚至还有点兴奋,不过还是矜持道:“那……那就去吧。”
云漠轻轻点头,出于安全考虑,还是从储物袋里取出了一个玉符交给他,用来互相联系。
斯然收了玉符揣好,他也不需要收拾什么行李,东西都在储物袋里装着,随时就可以动身,当天上午两人就上了飞行灵器,一路往尘幽谷的方向去了。
一直到坐在了飞行灵器之中,看着周围飞速变幻的风景,斯然内心欢乐的小泡泡才纷纷冒了起来。
公费出行!
随身保镖!
这是什么神仙级别的待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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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宗,乾天峰主殿。
经历了数月的修缮,主殿屋顶的窟窿总算是修补了起来,其周身的阵法也特意请人重新刻画,殿内被炸毁了的炼丹房也重建了起来。
只是这房外的墙壁被刷成了鲜艳的红色,据说是这段时间新出的话本里的内容,说这红色代表着幸运。
要不是戚封拦着,齐延还想印两条锦鲤上去。
雷劫时被紧急转移到副峰的云信之,也重新回到了乾天峰的主殿内,除开上次的意外,乾天峰可是整个剑宗安全系数最高的地方。
在喂下了玉清丹后,云信之体内的奇毒终于被解,眉心的晦暗之色散去,只是中毒时日过久,身体亏空,足足调养了数月,在体内灵力和外来丹药双重作用之下,才终于清醒了过来。
床榻之上,满头银发的老人缓缓睁开了双目,眼里一片清明,肉体虽透着一股老态,但精气神却依旧不错。
修士多寿命悠长,入了筑基后衰老得便会极为缓慢,其面容通常会定格在晋升元婴的年岁。
哪怕晋升元婴时已有衰老之色,也有不少丹药能将外貌恢复青春,因此这修真界内,大多修士都顶着张不超过四十岁的脸,像云信之这种实属少数。
云信之重情,早年曾有一爱妻名为燕芝,燕芝并无灵根,无法踏入修真之道,哪怕云信之四处收集珍贵宝物和丹药,也只为其续命三百余年。
燕芝暮年之时,已经无法承受驻颜丹的药效,云信之见爱人日渐衰老,便也将自己的面容随之而变,两人在凡人村庄里度过了十余年的平静岁月。
当燕芝逝去之后,云信之却再也未曾将容貌变回,而是顶着一张八十老翁的面孔,重新回到了剑宗,寻了一峰头建了个茅草屋,从此深居简出,逐渐在修真界的传说中淡去。
“你可算是醒了,”戚封注意到动静,忙不迭地赶来了主殿,看到床上苏醒的云信之,多日压在心口的一方大石总算是移了开来,开玩笑道,“你这要再不醒来,剑宗可没钱给你喂丹药了。”
云信之还有些虚弱,坐在床上没有起身,他笑了笑:“行,改明儿我拿剑找个邪宗给它挑了,看能不能搜罗点灵石过来,好让老俞宽宽心,别一天到晚苦着张脸盯着账本了。”
“哎别别,你这把老骨头还是别折腾了,”戚封摆摆手,“半年前你那样,可真的把我们给吓着了,浑身是血,骨头都支棱出来了,伤口都泛着黑,折腾了小半年才把你从鬼门关里拉了过来,还是运气好,不然的话,你可就醒不过来了!”
半年前,云信之偶然听闻南域有可回溯过往经历的灵器出世,便只身前去寻找,谁料归来时却身受重伤,伤口处的痕迹分明是其他修士所为,手段也格外狠辣,这让剑宗一众剑修分外惊怒,发誓要找出此人。
云信之收敛了下表情,沉吟道:“半年前我受伤一事,虽然尚不清楚真正的幕后指使者是谁,但可以确定,和南域的绝炎宗脱不了干系。”
“具体的缘由和细节,还是等过几天各位长老齐聚之后再细谈。”
“绝炎宗?”戚封眉心一皱,惊觉当初那补全丹方之人,似乎正是绝炎宗弟子,只是当时并未放在心中,后来此人便再也没有出现过,特意去追查其踪迹,也始终无果,现在一看,此事真的是处处透露着蹊跷。
他顿时怒火上涌,云信之见状,还安抚他不要动怒,戚封正想将前段时间那场差点毁灭剑宗的灾难道出,但一看云信之虚弱的样子,到了口边的话还是被他压了下去。
算了,等过几日信之身体好些后,再将此事告知吧。
戚封臭着一张脸,云信之看着好笑,连连摇头,转移话题道:“对了,云漠这段时间如何?”
“他?不还是老样子,练剑练剑练剑,”戚封摸了个玉符出来,上面记录着全宗弟子出任务的情况,“偶尔接个任务,给他的宝贝灵剑换点灵矿,其余也没什么特殊……嗯我看看,咦?奇怪,他刚接了个低阶的取物任务来着,难道是想出去散散心?”
云信之成功转移了戚封的注意力,便顺着道:“取物任务?是去何处?”
“尘幽谷,”戚封摸了摸下巴,觉得这个名字还挺耳熟,“这个地方——”
“尘幽谷?”云信之重复了一遍,表情看上去有些古怪。
戚封问:“怎么了?”
云信之却问:“他是一个人去的?”
戚封想了想:“云漠一向独来独往,又是这种简单的小任务,想必也不会和人结伴。”
“那……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尘幽谷中人虽然爱玩,却不会闹云漠,毕竟他也是个闹不起来的人,”云信之深知他徒弟的性格,笑道,“尘幽谷此地并无不妥,只是算了算时间,最近恰逢谷内十年一度的蜜节,但若是单纯的取物,想来也不会出太大的问题。”
戚封对此并不了解,好奇道:“这蜜之节……是何节日?”
“嗯,我也了解不多,只知道往年蜜之节前往尘幽谷的弟子们,都再也不想去第二次了,问他们,也不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云信之回忆道。
“不过,真要说起来,这似乎是个……结姻缘的节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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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行灵器内。
斯然跟小学生春游一样,盘着腿坐在灵器一角,翻着储物袋里的各色小零食,本想抓把瓜子出来磕一磕,一看旁边云漠双目微合脊背挺直地在修炼,这瓜子就又被无情地塞了回去。
在现代世界的时候,斯然是个能不出门就不出门的宅宅。
不过他是个非典型宅,虽然身在屋内,但心还是向往着星辰大海,奈何旅游费时费力还累,出去一趟回来跟大战了七天七夜一样,斯然尝试了一次,就宁愿瘫在家里,看看网上的图片,云旅游一番。
但这修真界不同啊,路基本上不用走,行李也不用拖,景点更不用排队,累了打个坐灵力滋润一会很快就精神百倍。
斯然多年压抑着的旅游之魂开始熊熊燃烧,他敲敲宝书,让它先来点景点概况介绍出来。
宝书懒洋洋地贴了一整页文字出来。
斯然从头到位津津有味地看了一遍,内心对尘幽谷是越发的期待起来。
这尘幽谷位于东域南端的一处深谷之中,四面被险峻大山包围,出入口都极小,颇有一种桃花源般与世隔绝的味道。
灵器飞了小半日,下午近傍晚的时候,眼前的山峦陡然间拔高了不少,隐隐可见微弱的阵法环绕四周,这便是尘幽谷的范围了。
斯然和云漠下了飞行灵器,出示了剑宗身份后,很容易地便从一条小路进了尘幽谷中,谁料进了之后才走几步,面前又竖起了两道门。
这两道门凭空立起,有点像机场里的安检门,门框上刻着看不懂的字符,左边一扇蓝色的,右边一扇粉色的。
远远的可以看到不少人排着队从门内穿了过去,门框上的字符一亮,便有一条细细的丝带出现在这些人的手腕之上。
谷内之人的打扮和外界修士截然不同,门口斜倚着的一位女子很快便注意到了这两个杵着的外来者,眉梢微微一挑,迈着小步晃悠悠了走到了跟前,声音慵懒:“呀,这两位是……”
“在下剑宗云漠,”云漠出示了剑宗的身份牌和任务牌,“奉宗门之令,前来取今年的蜜泉水。”
此时,他心中已经有点疑惑了,按照任务令牌所写,尘幽谷一般会提前将蜜泉水准备好,若是赶时间,可以直接拿了就走,但看现在这情况,却并无前来送泉水的人。
那女子双眼微微睁大,恍然想起了什么,歉意道:“在下尘幽谷隐画,非常抱歉,最近尘幽谷正值蜜节,事务繁忙,这取蜜泉水之事或许有所疏漏。如果两位不介意的话,可入谷内休息片刻,我立即让人去取泉水来。”
云漠颔首:“无事。”
他们本就打算在尘幽谷多逗留几日,尘幽谷算是剑宗麾下势力之一,作为剑宗弟子,可以随意在此处停留。
隐画微微一笑,一边往前走着,一边看着跟在云漠旁的斯然,道:“不知这位道友是……”
斯然被隐画看得有点不自在,往云漠那里迈了一小步:“在下斯然……嗯,也是剑宗的。”
隐画轻轻勾起嘴角:“那你应该不是剑修。”
三个人很快便走到了这两扇酷似安检门东西旁边,斯然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他这服装也都和剑宗弟子没什么不同,一摸腰间,只摸到了自己的储物袋:“为什么这么说?因为我没有带佩剑?”
“并非如此,”隐画眼角微微上挑,她本来就是个长相偏向于张扬的大美人,此刻看上去更显妖娆,“我也见过不少将灵剑置于丹田内的剑修。”
斯然不解:“那是怎么看出来的?”
隐画轻笑了一声:“主要还是看气质。”
斯然默默地转过头看云漠,试图找到何为剑修独有的气质。
难道是穷吗?
他看了看自己这身价值不菲的法衣,以及腰间充斥着灵石气息的高阶储物袋,顿时觉得自己get到了真相。
哎,这位道友也真是的,这种话怎么能随随便便就在剑修面前说出来呢。
“怎么说呢,”隐画靠在门口的小桌子上,指尖轻点,似乎在录入斯然和云漠二人的信息,“你看上去……不那么直。”
斯然:“……”
斯然:“???”
等等,这话得说清楚,什么叫做不那么直?
“那些剑修们啊,一个个都直来直去的,跟个铁疙瘩一样,”隐画捏了一缕头发在手里卷着,见斯然表情不对,便问道,“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斯然:“……”
你的直,和我的直,好像不是一种直。
斯然默默捂脸:“没事。”
不好意思,是他的脑子不太对,可能没救了,砍了算了。
小桌子之上摆着的几块玉符微微一亮,隐画见状,回头道:“可以了,两位直接从这扇蓝色门走入便可。”
斯然不明白这门的意义何在:“这是什么?”
“蜜之节的一点点小标记而已,”隐画扬起自己的右手,手腕上系着一条粉色的丝带,“男子走左边,女子走右边,过了这门后,便会有相应颜色的丝带形成,不会有什么影响,只是节日的习俗罢了。”
斯然问:“必须过这门吗?”
隐画道:“蜜之节十年才一次,二位难得遇上,不想体验一番吗?”
斯然有点心动。
云漠见状,便用灵识将两扇门细细检查了一番,确认并无问题之后,才上前一步,走过了这左侧的蓝色门。
门框散发出细微的光,丝丝灵气汇集起来,在他的右手腕上形成了一条蓝色的丝带。
他用手扯了扯丝带,发现此物是纯粹的灵气构成,内部结构复杂,但不具备攻击的能力,并无危险之处。
云漠转过头,示意斯然可以过来了。
斯然小跑着来到了门前,速度不减,准备直冲而过——
砰!
一道银色的结界突然亮起,竖着将整扇门纳入其中,斯然躲闪不及,直直地撞在了结界之上,鼻梁骨一酸,痛得他差点没掉下眼泪来。
什、什么情况?!
他一脸懵逼地捂着鼻子抬起头来,伸出手往前摸索着,手刚一触及门框的范围,便被一道结界无情地拦住了去路。
一旁斜靠着的隐画直起了身子,目光有些惊讶地在斯然身上扫来扫去:“呀,过不了吗?要不……去粉色那门试试看?”
斯然:“……?”
斯然不得不为自己辩解:“我是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