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露收拾行李的手慢了下来，说实话她挺喜欢这栋宅子的，修得豪华又有档次，每次她请朋友来玩，大家都是艳羡不已。他们原来在市区的房子虽然也不差，但肯定跟这栋豪宅没法比。但市区出行方便，更重要的是，那里没有蛇！
    “你现在要是走了，你知道谁最开心吗？还不是凌霁跟赵清爽？”何秀美跟凌露道，“他们可巴不得我们赶紧都走。”
    何秀美这话说在点子上了，凌露一下子就不甘心这样走了：“就算要走，我也要先送赵清爽一份礼物！”
    经过她这几天的观察，她发现赵清爽对她院子里种的那些破草十分上心，每天都精心呵护的。她今晚趁他们不在，就是想去把她院子里种的草都拔了，没想到还没进去，先遇到了一条蛇！
    她走到房间外，朝凌霁小院的方向看了看。那边已经熄灯了，应该是睡下了，她转过身，跟何秀美说：“妈，你叫两个机灵点的佣人，我们再去一次他们的小院。”
    何秀美道：“现在那条狗也在，你不怕吗？”
    凌露其实有些怕，但现在她想找赵清爽出气的想法占了上风：“我们会小心点的，而且我们不进屋，应该惊动不了它。”
    何秀美想了想，点点头道：“好吧，有什么事赶紧跑，狗有佣人会帮你拦着。”
    “好的，谢谢妈！”
    夜深人静，凌霁的小院里静悄悄的，只偶尔能听见几声蛐蛐声。德牧趴在凌霁的床边，守着他睡觉。自从凌霁腿断了后，它就格外敏感，稍微有点风吹草动它都会惊醒。
    似乎察觉到什么，德牧慢慢睁开眼，从地上站起来，然后自己打开门走出了凌霁的房间。
    房间里没有开灯，但它走动的时候也没碰到任何东西，它冲到门口，如法炮制地打开门，朝院子里的几个人大叫了起来：“汪汪汪汪！”
    几人一看凌霁的狗出来了，都吓得不轻，拔腿就跑，德牧追着他们跑了一截，在院子外面停了下来：“汪汪汪汪！”
    狗叫声吵醒了凌霁跟赵清爽，凌霁从床上坐起来，按开窗帘，看向黑漆漆的院子。德牧还在院子里叫，他皱了皱，下床出去查看。
    他坐着轮椅到门口时，赵清爽也正好出来。
    “出什么事了？”赵清爽问。
    凌霁摇摇头道：“不知道，出去看看。”
    “好。”赵清爽跟凌霁一道出去了，德牧见他们出来，便跑到赵清爽种药草的地方，冲着那里叫。
    赵清爽走过去看了看，她种的药草在她的精心照料下，本来都快长好了，但这会儿却有一半蔫蔫地倒在地上，像是被人狠狠踩过几脚。
    富贵儿的猫爪子在药草上轻轻拨了拨，抬起头来对赵清爽说：“用不了了。”
    “嗯。”赵清爽看着地上的草药，没多少表情地应了一声。
    富贵儿开导她：“还好损失不大，重新种吧。那些幸免于难的，过两天就能用了。”
    赵清爽没答话，这些药草本就是她用来试验的，并没有种多少，她的包袱里还有富余的幼苗。重新种肯定是得重新种的，但她赵清爽也不是这么好说话的人。
    凌霁跟过来看了看，眉头轻蹙：“是何秀美他们做的？”
    “汪汪汪。”德牧叫了几声。
    富贵儿翻译：“它说是凌露带人来弄的。”
    赵清爽侧过身，看向还亮着灯的主宅。她的脾气富贵儿是知道的，见她这幅样子连忙就劝她：“你可别冲过去把凌露打一顿，这里可是法治社会，她会报警抓你的。”
    打她一顿？赵清爽笑了一声，打她一顿有什么用，她疼几天就忘了。
    她赵清爽，向来喜欢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第15章
    要说凌露最宝贝什么，那一定是她的那些名牌包包。
    赵清爽收回看向主宅的目光，跟身旁的凌霁说：“先回去睡觉吧，这里我明天再来收拾。”
    凌霁嘴角微抿，看着她没说话。
    赵清爽问他：“怎么了吗？”
    凌霁垂了垂眸，过了一会儿才开口：“这些东西，你好不容易才种好的。”
    他每天都在房间里看见赵清爽给它们浇水施肥，有时候还对着它们唱歌，说是能让它们心情更好。眼看着快种好了，心血却付之一炬。
    赵清爽反过来安慰他：“没关系，再重新种就好，有了一次经验，我下次会种得更好。”
    凌霁听她这么说，也没再说什么，只点了点头，跟她道：“你也早点回房休息。”
    “好。”
    凌霁先回了屋，但他没回自己的房间，而是去了书房。他打开书桌上的电脑，用他们惯常用的那个软件，给齐浩拨去了视频电话。
    因为齐浩他们一直被凌震的人盯着，凌霁很少主动联系他们，都是等他们确认安全后和自己联系。冷不丁接到凌霁的电话，齐浩有些意外：“老大，什么事这么急？竟然让你主动联系我了？”
    凌霁道：“下次孙医生来的时候，再准备一个监控器让他带进来。”
    这座大宅子里很多地方都有监控，但他住的院子里没有。以往何秀美他们到这边拿走他的东西，他都暂时没有追究，但没想到他们竟然连赵清爽种的一点草都不放过。
    齐浩见他脸色不太好，愣了一下，问他：“是你那个后妈又跑去你房里拿东西了？”他们以前也拿，可以前也没见老大这样过。
    凌霁没有回答他，齐浩自己想了一下，又有了新的猜测：“是不是他们动嫂子的东西了？”
    他在凌霁身边做事很多年了，自认为对凌霁的察言观色已经到达了登峰造极的地步。他观察凌霁的反应，就知道自己猜对了：“老大，是这样啊，你装了监控，确实就能证明是他们做的了，那然后呢？报警抓他们吗？”
    凌霁的眸色沉了几分，现在确实还没到跟对方摊牌的时候，就算他真报了警，警察也不可能因为他们踩死了赵清爽的草，就把他们抓起来，最多就是赔点钱。
    齐浩见他脸色更难看了，赶紧道：“老大，我知道你就是关心则乱，不过你也不用担心，虽然现在我们还不能轻举妄动，但你在你的小本本上把这些都记下来，到时候咱一起算账。当务之急呢，你应该先想办法哄哄嫂子，让她不要那么难过。”
    凌霁眸子动了动，沉默片刻后问他：“怎么哄？”
    这下齐浩可来劲儿了：“老大，你不是说我连女朋友都没有，没有资格教你吗？”
    凌霁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你虽然没有女朋友，但你追女人的经验丰富，我从来没有追过女人。”
    齐浩：“……”
    这是什么意思？是说他追过很多女人，却依然单身，而他从来没追过女人，却已经有老婆了？
    呵呵呵。
    可谁叫凌霁是老板，齐浩敢怒不敢言：“这样吧，你给嫂子买点好吃的，什么巧克力啦蛋糕啦，还有郁氏新出的甜品啦，她应该会喜欢的。”
    凌霁想了想，赵清爽确实挺喜欢吃东西的，便道：“那你们多准备点，让孙医生一起带过来。”
    “好的，包在我身上。”齐浩说完，又好奇地看着凌霁，“老大，什么时候让我们见见嫂子呗？”
    凌霁面无表情地挂断了电话：“再见。”
    齐浩：“……？？”
    用不用藏得这么深啊？？
    他跟着凌霁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他因为女人的事情而烦恼，他真的很想见见这位嫂子啊！
    另一边，赵清爽回到房间后，也没有直接睡觉。富贵儿说的对，这里跟她原来的修真世界不同，是要讲法律的，就算要干什么坏事，她也不能光明正大的就去了。
    所以她决定玩阴的。
    “富贵儿，你在这儿守着我的身体，我要灵识出窍一会儿。”赵清爽知道宅子里有不少监控，晚上还有巡夜的保镖，她要这么出去，肯定会被发现。但灵识出窍他们就看不见了。
    富贵儿晓得她这是要去做坏事了，凌露毁了她的药草，她不可能就这样算了：“这里虽然灵力充沛，但不比原来的世界，你灵识出窍不能太久，要快点回来。”
    “我知道，应该要不了几分钟。”赵清爽说着，盘腿坐在床上，闭上了眼睛。
    没过一会儿，她的灵识就脱离肉身，漂浮在了半空中。她笑了笑，朝主宅的方向飘了过去。
    凌露和凌震都住在二楼，赵清爽找到凌露的房间，见她已经睡过去了，脸上还带着一点笑。
    呵，看来今天糟蹋了她的药草，让凌露很开心嘛。不过可惜了，她开心不了多久了。
    赵清爽先去了凌露的梳妆台，她的梳妆台上密密麻麻地摆着许多化妆品和护肤品，桌上还有一个小冰箱。因为现在天气炎热，凌露平时都把面膜和一些水乳放在冰箱里的，赵清爽拉开冰箱看了看，手指凝聚起一点微光，随手从那些瓶瓶罐罐上划过。
    她指尖所过之处，所有容器都悄无声息地裂开了口，水乳精华立时洒了一地。
    这只是今晚的开胃小菜，赵清爽还没有满意，她接着去了凌露的衣帽间，看见了里面分类摆放着的衣服包包和鞋子。
    这才是今天的重点。
    凌露喜欢包，高兴的时候要买包，不高兴的时候更要买包。很多包她也不怎么背，但就是喜欢买来收藏，她衣帽间里还有一个她最喜欢的设计师设计的限量包，全球一共只有六个。
    她手里这个，也是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弄到的，平时被她跟祖宗一样供起来，爱护得不得了。
    她只有在最重要的场合才会背这个包出去炫耀。
    赵清爽几乎一眼就看出来哪个包是凌露最爱的——因为它摆放得和其他任何一个包都不一样，一眼就能看出主人的珍视。
    赵清爽抬起手，那个包便漂浮在半空中。赵清爽对这些奢侈品没多少概念，也不喜欢买包，这个包她看不出来有什么与众不同，但总归是人家设计师的心血，想想也挺无辜。
    可是有什么办法呢？她院里种的那些药草不无辜吗？
    只有这样，才能让凌露感觉到切肤之痛。
    赵清爽的手指轻轻一挥，这个包便像刚才那些护肤品一样，从中间割裂成两半，慢慢落回了地上。
    次日清晨，赵清爽起得很早。她把早饭放在电磁炉上煨着，便去院子里收拾药草的残骸。
    她的药草都是高阶的灵药，放到修真世界，一株就能卖不少钱，在这里却被凌露当成杂草一样踩死了。
    “哎，是我对不起你们，你们安息吧。”赵清爽心痛地把药草残骸收回包袱里，换了一些新的幼苗出来栽种。这次她种的比之前多，为了避免悲剧再次发生，她决定把她的小保安长期放在院子里。
    弄好之后，她的粥也煨得差不多了。她盛好粥，一回头便瞧见凌霁坐着轮椅从屋里出来了。
    她刚才在院里的时候，凌霁就醒了，他如同之前一样，透过窗户看着她忙活。他虽然不知道这些药草的价值，但任谁的心血被随意糟蹋，都不会好受的。
    “你……还好吧？”他刚才看赵清爽情绪不是很好，便想说些什么，但他从来没有安慰过人，更没有安慰过女人，一出口的，便是这么不痛不痒的话。
    赵清爽拿着勺子朝他笑了笑：“我很好呀，刚才我重新种了一些药草，之前种的呢也还剩一些，明后天就可以收成了。”
    “那就好。”凌霁低声应了一句，也拿起勺子，开始喝粥。
    “这个饺子你也尝尝，是我昨天在厨房自己包的哦。”
    “嗯。”
    两人吃过早饭，时间还早，赵清爽又去院子里观察了一会儿自己新种的幼苗，然后回房给自己倒了杯水。
    “凌霁，昨天厨房送来了新鲜的杨梅，我做了一些杨梅汁，放在冰箱里。”赵清爽说着打开冰箱，从里面拿出一壶杨梅汁，“你要喝冰镇杨梅汁吗？”
    “好。”
    赵清爽拿了两个杯子，倒了两杯杨梅汁，然后把剩下的又放回了冰箱里。她递了一杯杨梅汁给凌霁，自己端着另一杯，走到门口，望着主宅的方向慢慢喝了一口。
    凌霁见她一直在留意主宅，便也坐着轮椅到门口，和她望着同一个方向：“你在看什么？”
    赵清爽捧着手里的杨梅汁，轻轻勾起嘴角：“看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