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8你不就是贵客吗?

作品:《权少追妻,盛婚秘爱

    “为了我好,就瞒着我?”苏思琪叹了一口气:“爸,你知不知道,这四年沈孟青是怎么过来的?”
    “我不管他,我只管你。”
    “你就没想过有一天我会记起来?到那时侯怎么办?”
    “爸爸顾不得那么多,我只想你能平平静静的生活。”
    “如果你早告诉我,我就不会和林浩楠在一起,也不会受那些罪。”苏思琪本来不想说的,毕竟事情已经过去了,但她要替沈孟青加分,便把林浩楠怎么陷害她,而沈孟青怎么救了她的事告诉了苏启荣。
    苏启荣听了半天没吭声,最后重重的叹了一口气:“那天我看到你戴上那枚戒指,就猜你是不是已经想起来了。沈孟青对你是不错,他一直帮你,爸爸很感谢他,只是……他如果不是托生在那样的家庭就好了。”
    “父母是没办法选的,”苏思琪走到灶台边去开火:“反正我是嫁给他,又不是嫁给他家里。”
    苏启荣坐了一会,过去帮忙,看着案板上的两个菜,埋怨起来:“你也是,回来也不提前说一声,我没准备菜,不知道够不够吃?”
    “够的,够的,”案板上的蒜苗炒肉片是中午剩下的,青菜倒是新鲜的,苏思琪从冰箱里拿了鸡蛋出来,切了一把葱花做炒鸡蛋,看到还有几根火腿肠,也拿出来切成片,用油一炸,香喷喷的。
    都是简单的菜,很快就做好了,苏思琪端出去叫沈孟青:“去洗洗手,吃饭了。”
    沈孟青应了一声,往厨房里走,正好苏启荣端着剩下的两个菜出来,两人在门口撞上,你让我,我让你,弄得有点尴尬。最后还是沈孟青站着不动,让苏启荣先过去。
    苏启荣走了两步又回头问他:“你喝酒吗?”
    沈孟青说:“如果伯父想喝,我可以陪伯父喝一杯。”
    苏启荣点了点头,端着菜走了。
    沈孟青进了厨房洗手,发现自己手心里会是汗,他在车上说不怕,但是哪能真不怕呢?就这么一小会功夫,手心额头全冒汗了。他干脆洗了一把脸,用手随便拂了拂,就这么湿漉漉的走出去。
    苏思琪跑到卫生间里拿了条毛巾替他擦脸上的水,苏启荣咳了一声:“思思,你去把爸爸那酒老凤酒拿来。”
    苏思琪把毛巾扔给沈孟青,朝他做了个鬼脸,跑去拿酒了。
    沈孟青有些不好意思,脸上的水已经干了,还拿着毛巾装模作样的擦,苏启荣说:“再擦皮该掉了,搭椅子上吧。”
    沈孟青便把毛巾搭椅子上,慢慢坐了下来。
    “不知道你们来,没准备,将就着吃一点。”
    “不要紧,伯父,有口热饭就行,我不挑的。”
    苏思琪正好取了酒回来,听到这话,卟哧一笑,睁眼说瞎话,这位公子爷明明就是挑得不行,她的手艺算不错了,还总让他鸡蛋里挑骨头,不是嫌菜没配好,就是嫌火侯不够,简直拿顶级厨子的标准来要求她。只要有空,他就自己动手,做一顿丰富的给她吃,还说自己是快乐的饲养员,变着法的骂她是猪。
    她把酒往桌上一墩,笑着说:“沈孟青,我爸对你算是不错了,珍藏的老凤酒都拿出来了。”
    沈孟青赶紧装客气:“伯父,咱们喝平常的酒行了,这么珍贵的酒您自己留着慢慢喝。”
    “一个人喝酒没意思。”
    “那就等有贵客上门再拿出来。”
    苏启荣眼皮子一抬:“你不就是贵客吗?”
    沈孟青长这么大,很少被人用话挤对,偏偏挤对他的这个人还是老丈人,他只得讪讪的笑。
    苏思琪瞧他这副样子,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没事,大胆的喝吧,横竖就两百块一瓶,喝完你给他买就行了。”
    两百块一瓶……沈孟青呵呵呵的笑,“伯父,赶明我给您弄两瓶好酒,市面上不多见,比这个好。”
    “不需要,”苏启荣淡淡的说:“我就好这口,再贵再好的也比不上我的老凤酒,这酒市面上也不多,已经停产了。”
    苏思琪说:“老头,你也应该与时俱尽,什么好吃什么,什么好喝什么,别老是墨守成规守着你那老几样。”
    沈孟青便问:“伯父还喜欢什么?”
    苏启荣摆摆手:“没什么喜欢不喜欢,有吃吃,有喝喝,饱了就行。”
    苏思琪却如数家珍:“我家老头喜欢猪大肠,老凤酒,大红门的烟,还有酒糟煮鸡,都是上不得台面的东西,他偏偏喜欢,几十年如一日,小时侯,我省下零花钱给他买回来两条猪大肠,把他感动得眼眶都红了,老头,还记得不?”
    苏启荣却瞪了她一眼:“还好意思说?给你吃早餐的钱你省什么,在外头吃一个月,瘦得跟猴子似的,得亏后来给你补回来,不然哪能长得现在这样好。”
    “你不知道,”苏思琪对沈孟青说:“小时侯,我爸拿我当猪那么喂,总说我瘦,要我多说,你说一个小姑娘,要那么胖干嘛?”
    “不把你养胖点,你打架能打得赢?”苏启荣揭女儿老底:“小学那会老打架,总有同学被家长牵着到我跟前来告状。全是男孩子,惹得邻居那时侯老笑,说老苏,你家思思属孙悟空的,你得想办法给她念念紧箍咒才行啊!”
    苏思琪哈哈大笑起来:“谁叫他们惹我,我可不是好欺负的!”
    苏启荣接着说:“她那会在学校可有名了,简直就是威风凛凛,连我走在路上,别人都指指点点,说我是苏思琪的爸爸。我那时侯最怕的就是接到老师电话,一听说要我去学校,我就心跳加速,不用问,肯定是她又犯事了,明明是个女孩子,养起来倒比男孩子还要操心。”
    苏思琪叫起来:“喂,老头,好歹人家头一次上门,你说我点好行不行?”
    苏启荣端起酒杯喝了一口:“这有什么不能说的,他喜欢你,自然是要连你的缺点一起喜欢,对不对,沈孟青?”
    “是是是,她什么样我都喜欢。”沈孟青看着这对互相拆台的父女,笑吟吟的说。什么叫家庭温暖,他算是体会到了,虽然苏思琪家里不太富裕,但她有一个快乐的童年,听起来象是鸡飞狗跳,但其中的乐趣他也听得出来,做女儿的得意,做父亲的骄傲,这就是幸福!反观自己,从小锦衣玉食,却是亲情淡薄,如今回忆起来,好象都挑不出一两件可说的事。
    两杯酒下肚,苏启荣的话更多了,见有的菜盘子见了底,便叫女儿:“思思,你去炸碗花生米来给我们应酒。”
    沈孟青忙说:“不用了,伯父,已经够了。”
    “够什么够?”苏启荣眼睛一瞪,他喝红了眼,这一瞪起来,倒是有几分吓人。
    苏思琪应着起了身,却又弯腰在沈孟青耳朵小声说:“他要喝,你就陪着,难得他有兴致。”
    苏启荣挥挥手赶女儿:“快去,快去,少啰嗦。”
    沈孟青很少陪沈铭儒喝酒,就算有,也是一人一杯红酒默默的喝着,半天都难得说一句话,在他们父子间,好象唯有沉默是主题。
    苏启荣夹了一片火腿肠放进嘴里,慢慢的嚼着:“思思命苦,很小就没了妈,小学的时侯就会自己做饭了,我记得她第一个会做的菜是炒鸡蛋,第二个菜就是炸火腿肠,她嘴馋,喜欢吃炸火腿肠,有一次不小心,锅里的油爆出来在她胳膊上烫了个大泡,她没告诉我,也没当回事,结果感染了,我那几天连着上夜班,没怎么见她,等发现的时侯,胳膊又红又肿,把我吓坏了,可思思不当一回事,笑着说,爸,担心什么,大不了挖了这块烂肉就是了。听听,这就是我闺女,对什么都不当一回事。”
    沈孟青心里有点不是滋味,他知道苏思琪坚强,可听不了她受苦,况且还是那么小的小姑娘,一想起来就心就抽抽的疼。
    苏启荣叹了一口气,又啜了一口酒:“她对什么都不在乎,可唯独在乎你,四年前为了让我同意你们在一起,骗我说有了孩子,她很少跟我撒谎,就算有也是善意的谎言,因为不想我担心,但是那次,为了你,她欺骗了我,让我伤了心,那次我就知道,这孩子对你是铁了心了。”
    沈孟青听到这里才明白,苏启荣是故意支开苏思琪,他有话要说给自己听。
    “后来思思出了车祸,是你在医院里茶饭不思的一直守着,我看出来,你对她也铁了心,我那时就想,世界这么大,为什么偏偏让你和她碰上?如果你不是生在那样的家庭该多好,她在医院里躺了三个月,我就煎熬了三个月,我不知道她醒来后,我要怎么办?我不忍心在她受了那么多苦之后,再让她伤心,可我是真不想同意你们,因为日子长着呢,以后她会受苦的。”
    “伯父,你相信我,我不会让她受苦的。”
    “你不懂,”苏启荣挥挥手,“大概是老天可怜我,思思醒来后居然失去了记忆,她把和你的那一段抹得干干净净,我真是高兴,恨不得要放鞭炮庆祝一番。但是医生说她有可能会记起来,头一年我担惊受怕,可慢慢的就踏实了,心想管它呢,到那时侯再说吧。说不定过两年思思就嫁了,只要她结了婚,就算想起来又怎么样?可是没能如我的意。过年的时侯,我看她把那枚戒指重新戴在手上,就知道要坏事,可我不敢问,她不说,我就不敢问。这次送她出去,我心里总是不安生,现在好了,我的担心变成了现实,也好,不管怎么说,我不用再提由吊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