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此时没有穿龙袍，而是穿的普通的深紫色衣袍，发丝随意的搭在背部，顶部盘起扣着一顶玉冠，手中同样握着一串佛珠，步子沉稳，缓缓走进大殿中。
    “参见皇上。”曲静婉微微起身福身。
    男人轻挥了挥手，目光落在惬意的坐在那里的白发女人，随后便坐在了她的身边。
    “皇上……”元圣敏见他的举动心里一痛。
    轩辕迦烨慵懒的拨着佛珠，狭长的眸子泛着危险的幽光，“永凌将军乃朝廷功臣，是朕得力的爱卿，前朝，后宫，任何人都不得对她无礼。”
    若是以往，楚凌凌听到这句话心里一定会很温暖，可现在，这话在她耳里，怎么听怎么讽刺。
    给个巴掌再赏个甜枣吗？
    “臣妾……谨遵皇上教诲！”元圣敏心里虽然气不过，但也只能眼下放低姿态，低眉顺眼的应下。
    可眼前那相邻而坐的两个人，元圣敏怎么看怎么觉得刺眼。
    楚凌凌这时起身，朝着身旁的男子说道：“在这里也待了许久，若皇上没什么事臣先告退。”
    话落，不等男人出声她便转身要走，反倒是元圣敏叫住了她。
    “永凌将军。”
    楚凌凌驻足，却是没有回头。
    “皇上欣赏将军的能力与智谋，您‘永远’都是永凌的将军。”
    元圣敏此时那高高在上的样子让曲静婉一度皱眉，只因她还特意咬重了‘永远’二字。
    楚凌凌轻笑，声线是那般的冰冷，“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多谢皇后赞赏。”
    在无人的角度，楚凌凌的眼神变的极其嗜血猩红，宛如地狱爬出来的魔鬼一样渗人。
    她从不是委曲求全的人，也不是个忘恩负义的人。
    那男人曾护她安全，她理应报答，所以为他的国家征战，扩大版图。
    这理由说的过去，但是不是自欺欺人就不得而知了。
    再者，她从不怨天尤人，对轩辕迦烨她楚凌凌问心无愧。
    这国家，她能让它兴盛，也同样能让它败落。
    -
    每年的冬日来的总是那么让人措手不及，零零洒洒的雪花从空中飘落，预示是凛冽寒风又要袭来，而那总是伴随着血腥的除夕夜，也再不远处缓缓走来了。
    “小姐，今年除夕您要进宫吗？”芙蕖正在给她整理睡过的床铺。
    “再议吧。”
    楚凌凌一身绯色的衣裙，裙摆处绣着朵朵金莲，头戴珠钗，玛瑙耳坠玲珑剔透，刚起床盘完发她便坐在窗前赏雪。
    芙蕖收拾好床榻后，给她倒了杯茶水，“这是宫里送来的大红袍，小姐您尝尝。”
    窗前的女人绯色的衣裙，与那一头雪发形成了一道优美的风景，白发飞扬，绯衣似残阳，精致绝美的五官没有丁点瑕疵，年纪越大她的眉眼越是如雕刻般完美，略施粉黛，朱唇泛白。
    她端起茶盏抿了一口尝尝，语气很轻，“挺好的。”
    “小姐您看什么呢？”芙蕖凑过去望向天空。
    “没看什么。”她垂眸轻笑。
    她只不过是想起了二十一世纪而已，如果还能回去该多好，在这古色古香的地方，她似乎始终忘不掉那个男人，更何况现在还每天都能看见他。
    她越是忘不掉，就越想毁掉他，心里的那一抹嗜血也随着风的凛冽愈发压制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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