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作品:《纠缠不清》 苏锦和再看那女人张着的嘴,他哭丧着脸想,姑娘其实你真不用这么客气的,你说你一洋人学什么知恩图报礼尚往来啊……
“快点吧。”这船晃的越来越厉害了,那些呲呲声已经越来越小,取而代之的是越来越近的水声,这船烂成这样随时都能被海浪打个四分五裂,他们现在要做的是立即离开这里而不是围着这棺材聊天。古劲催促着,然后心想,他们这趟一直都没找准状态,心思五花八门,重点完全没放在这艘船上。
可就是这样,他们竟然也活下来了。
再看苏锦和那一脸飞缩的样儿,陈继文说他的命不好,古劲却觉得,这家伙一直有一种莫名的运气,无论多危险的情况,他都能侥幸逃开。
苏锦和第二次伸出手,第二次又缩了回来。
“你们确定她不会诈尸?不会在我把手指头伸进去的时候闭嘴然后咬断我的手指么?”
应泓懒得和他废话,抓着他手就摁到了女尸面前,在苏锦和碰到她的一刹应泓收了手,苏锦和已经收不回来了,指头正好碰到那颗珠子,冰冷的触感让他一抖,他这一动那珠子被他拨了下,然后就从女人的嘴里掉出来了。
很简单,很轻松,没苏锦和想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苏锦和拿了珠子,那俩人也歇完了气儿,攀上棺椁边上的楼梯,他们窜上晃动的楼梯。
楼梯上面是那男人的房间,他们一冲出去,那些伙计们正惊恐的聚在走廊,这一回头就发现那几位爷正在夺命狂奔,伙计们也不管他们在跑什么,跟在身后一溜烟的也开始跑。
就这样,一干人等顺着走廊没命的跑,这富丽堂皇的走廊在他们身后悄悄变化,地毯开始迅速变色,墙壁腐烂,干净的地面也被灰尘填满,而墙上一幅幅的画正在脱落,掉色。
苏锦和的手电无意间扫到了副画,画中的女人还在微笑着,只是这回没了那阴冷的感觉,女人的微笑十分甜美。
苏锦和对着那画笑了下,然后被人拎着领子塞进了楼梯。
他们一口气跑到了甲板上,咸涩的空气让人精神振奋,伙计们欢呼着,太阳正努力的穿破一顿,将阳光洒下。
对面的船上在他们出现的一刹一改之前的死气沉沉,他们欢呼着拥抱着,就连那头晕船的豹子也凑到前面,用那双圆溜溜的眼睛看着他们。
船长首先回过神来,他甩过软梯让他们爬过来,天马上就亮了。
“准备开船!”古劲在后面喊。
他这一喊,船长立马发现那破船的情况不对,于是招呼大副去做准备,待那些人重新回到船上后,笛声呜起,货船重新起航。
太阳从海平面升起,金色光芒铺满海面,再看刚才的方向,海上出现一个不算太大的漩涡,那漩涡静静的旋转着,最后被海浪吞没。
苏锦和松了 口气,一切都结束了。
这一放松,腿也跟着软了,要不是人多,他早一层股坐下了。
再看那二位,虽然他们再一次助他脱险,苏锦和却没觉得他们有多帅气,他们现在这样子真的让人不忍再看。
苏锦和招呼他们回去洗澡包扎,可刚要转身,小小酥突然咬住了他的裤脚,拼命的带着他往船舷边走。
小小酥的反应让刚觉得轻松的众人再次将心提起。
苏锦和心中哀嚎,不是吧?!还来?!救命让他歇一会儿能死么能死么能死么!
第二四九章 远方的新家
苏锦和本以为事情结束了,小小酥这一拽心情又跌落谷底,他实在想飞缩的逃避现实,爱怎么怎么样他不管了。
可是不行。
苏锦和认命的跟着小小酥来到船舷边,面前是茫茫大海,那漩涡已经被他们抛到了后面,他看了半晌没看出个所以然,就问小小酥,“怎么了?”
豹子不会回答,圆溜溜的眼睛就瞪着船舷。
苏锦和想了想,就往外看了眼,这一看不要紧,下巴差点吓脱窗了。
他太半个身子都探了出去,愕然的看着船身上的东西。
如果那艘破船里的怪物此刻正趴在船身上他都不会害怕,可这个瞬间就让他毛骨悚然了。
阳光一照,整个船身上都是波光粼粼的亮点,那光芒与海面交相辉映,煞是壮观。
苏锦和白着张脸,立即跑到另外一边,这边什么都没有。
苏锦和顿时了然,他连忙对船长说,“快,弄点水把船洗了!”
古劲和应泓跟着他往外看了眼,待看到那满是光点的船身后也抽了 口凉气,昨晚上只有苏锦和一人注意到了,现在整条船差不多都是。
“不!别拿淡水,用海水洗!”在船长吩咐的时候苏锦和又补充了句,由于激动他没发现他一直拧着船长的胳膊,那架势恨不得把他的肉掐下来,“还有洗的时候千万别碰到了,就拿水往上冲就行……不不不,你们洗完了也去泡个海水澡吧,能把握点……”
船长不知道他为何会这么紧张,甚至有些惊恐,他就知道苏锦和说的一定有他的道理和原因,因为他们从那条船上活着回来了。
手里掐的东西没了,苏锦和的情绪就跟力气一样蔫了,他就呆愣在原地,茫然的看着伙计们忙里忙外。
在看到那些亮点的时候,苏锦和突然想通了些事情。
他不能说出来,这些亮点代表的意义,包括在那艘破船上经历的一切,因为,太残忍。
小小酥惧怕的这些光点不是别的东西,应该就是那些虫子的卵,那条船上到处都是这种虫卵。
与那船接触过的船就被传染上了,虫子怕水,那卵在海面上坚持不了多久就没了,它不会造成太面积的危害,但是,若有人无意间碰到,那么……
这就是船墓的真相。
走进那破船的人再没回来,是因为他们出不来或是被虫子吃了,而那些怪病,就是这些虫卵所致。
其实那些伙计根本不用死,让他们洗个海水澡可能命就保住了,因为惧怕船墓的传说,又怕被传染,所以在他们活着的时候被同伴扔进大海。
而在落海的一刹,他们的症状可能就已痊愈了。
面对苍茫大海,他们的结局只有死路一条,他们的命不是船墓夺走的,而是朝夕共处的伙伴。
再看那些伙计,这真相对他们来说太悲哀了。
“走吧,去包扎,二爷的血要流干了。”
知道苏锦和在想什么,古劲揉着他的脑袋带他转了个身,命该如此,怪不得谁,扼腕叹息也没用,人生就是这样,遗憾和后悔在所难免,他们好好的活着就行了。
“没找到炸药,你是怎么把船弄沉的?”应泓问。
“不知道啊,”苏锦和看过去,指指自己的手,把能记得的事情讲了一遍,“就在那堆箱子边上……和手掌差不多长短的骨头,我一伸手就摸到了,然后那船就裂了。”
“可能就是这骨头吧……”古劲说,这骨头困住那女人的魂魄,她口中的定尸珠又让她的尸首完好,她就这么被困住了,随着船在海上飘荡,无法离开“也许……”
也许那女人并无害人的意思,她只是想找个人帮她拿掉那根骨头,所以那船才变成那个样子,女人在等待能帮她的人。
就是这么个小小的心愿,竟然拖了这么多年,又让那么多人把命搭在里面再想到船里的那些人,对他们来说只是举手之劳,当时他们不知道,过后等知道了也不会帮这个忙吧,这船没了,他们也会死,即便变成了怪物,求生的本能也在。
那条船是个悲哀,棺材里的女人是个悲哀,还有那些无辜的人更是悲哀,不过,都结束了。
苏锦和那个也许没有说完,没必要了,就像把女人困在船中的男人去向一样,现实也许是残忍的,但现在苏锦和宁愿相信他们的说法,他们只是相爱而已。
其实,有时候变态们的思维,也不是那么遭人厌,至少他现在觉得舒服不少。
稍微,被治愈到了。
几天之后,船顺利靠岸。
苏锦和上辈子没出过国,这辈子注视什么新鲜的都体验过了,他竟然到了美国,这感觉真是看什么都新鲜,连空气的味道都不一样了。
苏锦和的行踪必须隐秘,到美国未必就安全,东路这边也有自己的担忧,所以他没让人来接,只是给他们一个地址。
他们只要找到地址上的地方就行了,这个并不难,美国的交通比他们那里要发达很多。
本来应泓的伤已经差不多好了,在船上那么一闹硬是又成了重症病号,原来只有他一个,现在好,一下是俩。
所以下船之后他们没直接去东路给的地址,而是到医院先住了一段时间。
本来圣诞节前后他们就能到了,没想到愣是在医院拖到了开春,好在上船之前蓝少翔给他们换了美金,否则他们就要讨饭才能到新家了。
就这样,火车汽车几经辗转,再加上路上的耽搁,在来年的四月份,他们终于到地址上写的地方了。
这一路舟车劳顿,苏锦和再没了初到美国时的新鲜和惆怅,除了 累什么都没有了,如今看到那颇具美国特色的木质小屋,他真是感动的快要哭了。
他觉得他们三个像是逃难的难民一样。
“天啊,可算是到了。”看着那原色的木屋,苏锦和长长的吁了 口气。
这房子很大,坐落在一片草坪之上,栅栏将其围住,周围什么都没有,偌大的地方只有这么一个建筑。
这意味着,他们将没有邻居。
无人打扰的生活也不错。
栅栏上的木门没锁,轻轻一推就开了,苏锦和刚走进院子,对面的门就开了。
东路穿着衬衫长裤,皱着眉头叼着根烟,一见到他们,惊愕的一张嘴巴,“我天!我以为你们丢了!”东路捧着苏锦和灰突突的脸,激动之情不可言表,“这都多长时间了!我都回来快一个月了!”
东路以为他们能在家等他,可他回来之后看到的是空荡荡的小屋,再一问,根本就没见着有东方人来过。
东路吓坏了,以为他们路上出什么事儿了,现在情况特殊,他不敢像以前那样明日张胆的去问,就这么一边悄悄打听一边等着。
好容易前两天从蓝家货船那边得到消息了,东路一听都傻眼了,人那船都跑第二趟了,他们三位几个月前就下船了。
东路正一筹莫展打算去找他们的时候,这几位又突然出现了。
“你们跑哪儿去了?”东路埋怨的看向后面那二位,他们丢了他不管,他们别把他的人搞丢了啊,他终日提心吊胆的都快吓出病了。
“一言难尽。”苏锦和叹了 口气,发生的事情太多,从上船到现在花样百出,他觉得他们真是分分钟都没闲下来,秒秒钟的精彩啊。
“得,有什么话过后说,先进屋歇着吧。”
苏锦和没拿东西,东路也不管后面那二位是否辛苦,揽着人肩膀就往屋里走。
“看这房子怎么样?”
“还不错……挺有美国风情的。”苏锦和由衷的说。
东路噗嗤一笑,在人肩上用力揉了几把,“还美国风情,说的像你来过似的。”
苏锦和笑笑没说话,心想着我虽然没来过,但知道的可比你多了,到目前为止您还没见过电视吧。
俩人就这么亲昵的勾肩搭背的进了屋,全然没发现后面那二位阴沉的脸。
这一刻歌乐祥和,但用不了多久,美国的生活就没办法再平静了。血雨腥风正等着诸位。
东路一路欢笑,美滋滋的把人带进了屋,然后大致讲了遍屋内构造。
一楼是大厅,厨房和饭厅都在这里,二楼是卧室,主屋后面有个车库,还有马房。
房子很大,和苏家的宅子不同,这在这个时代的美国,也应该算是个豪宅了。
还是相当气派的豪宅。
“还满意么?”
“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