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维维,我在外面等你,回家
作品:《亲爱的,我们究竟怎么了》 第111章:维维,我在外面等你,回家
我在淋浴下面站了很久,才反应过来陆臻那句话的意思究竟是什么。
他说,我跟霍琛开房?
我低下头,看着那一摞暧昧的照片之中,我跟霍琛姿势亲密的站在一起,在酒店的柜台上取了房卡径直进去了电梯的照片,整个人都懵了一下。
这个照片,怎么出现在陆臻的手里?
那天,霍琛明明找人销毁了的,怎么还会这样光明正大的出现在陆臻的手里?
“苏岚,就这样,你还敢跟我说你爱我吗?你还配提爱这个字吗?”陆臻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将我狠狠地摔到了大理石台子上,“你知道看到这些照片的我,是什么心情么?”
陆臻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面挤出来的,字字泣血,“我是不信的,苏岚,这些,我一直都是不信的,可我下了飞机,我看着你跟霍琛去了饭店,我看你跟司徒南见面,后来,霍琛送你回来,你们在车里!”
我急急地抓住了陆臻的袖子,解释道:“不是的,我今天跟霍琛去饭店,是因为他说他找到了pda食品安全的猫腻,我……”
“够了!”陆臻猛地甩开了我的胳膊,“我今天来这里,不是来听你解释的,在外面的桌子上是我们的离婚证和辞退通知,你的工资,我会让财务算出来,打你卡上。”
离婚证和辞退通知?
我倏地瞪大了自己的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陆臻,喉咙上下动了动,有些艰涩的发出音调,“你在……说些什么啊,陆臻?”
陆臻松开了我的手,看着我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我们的关系,我仔细的想过了,没有未来可言,所以,与其这样纠缠,不如放手。”
放手?
我不顾身上的衣服都湿透了,干脆两三步走上前,一把拽住了陆臻的胳膊,红着眼睛解释,“不是的,陆臻,不是的!你误会了,我跟霍琛之所以去酒店是因为我们接到了一通电话,是状告我们公司的那个人的电话,他说让我们去酒店谈……”
“那你们谈了什么?酒店派送的东西是一瓶红酒和两个酒杯。”陆臻微微眯了眯眼睛,语气里面的凉薄让人心悸,“我从来没想过要监视你或者囚禁你,但是,苏岚,你一次一次的行为真的让我太失望了……”
“……”失望?
我彻底的愣在了原地,看着陆臻越来越陌生的脸,看着他越发凉薄的眼神,整个人如遭雷击,不能自已。
“苏岚,你口中的巧合究竟是不是巧合,你总该看清楚了……”陆臻说完,就甩开我的胳膊,从我的面前走了出去,背影孤寂却高大。
当时的我,并不明白那些所谓的巧合,不过就是一场蓄谋已久的陷阱,甚至,还在心里自怨自艾的认为,是陆臻不打算继续爱我了。
“咔嚓——”房门被人打开又关上,陆臻的身影逐渐的消失在了我的面前。
我跌坐在浴室冰冷的地面上,说不出来一句挽留的话。
我没办法去挽留陆臻,因为,我跟陆臻之间早晚会有这么一天,霍琛说得对,即便我不愿意离开陆臻,就凭着司徒南对我亲生母亲的爱意,他都不会选择放过姜其含,而陆臻是姜其含的儿子,即便不殃及池鱼,也难免好过。
如果,我答应了司徒南,随着他回到司徒家,我还能从各个方面去保护陆臻,不会像现在这样,跟陆臻互相猜忌,将我们之间最后的一点美好也消耗殆尽。
也不知道我就这样坐在地上多久,我扶着墙壁站了起来,小腿有些麻木了,走到卧室的床边的时候,就看到了那张放在桌子上的离婚证和一个小小的牛皮纸袋。
绿色的小本上面烫金的三个字,看起来刺目无比。
在楼梯口遇到提着行李箱的陆臻,我以为他是在等我,现在想来……
怕是那个时候,陆臻就将离婚证和辞退通知放到了卧室,正准备离开的时候,遇到了在楼下和霍琛谈话的我,所以,才会站在阴暗的角落里面,等着我出现的吧?
我坐在床上,伸手将我跟陆臻的离婚证拿了起来,然后缓缓闭上了眼睛,耳边时而传来陆臻冰冷而残忍的话,时而传来他温柔而强势的呢喃,交织不断,挣扎不已。
——苏岚,你我之间,你好自为之吧。
——苏岚,我们结束了,别再来纠缠,离婚是我们最好的结果。
——苏岚,我愿意,愿意娶你为妻,成为你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的信仰。
——苏岚,我爱你,一生一世一双人。
……
那么多的话,那么多的甜蜜,都将定格在面前的这张离婚证上,然后骤然皲裂。
原本纯朴而简单的爱情,在牵扯上那些家族纷争之后,就只能变成这样的结果,我怪不了任何人,却不能不去怨恨,怨恨自己的过去,怨恨现在狠心的陆臻。
我不记得我是怎么睡过去的,等我再醒过来的时候,人已经出现在了病房里面,手边坐着的人是陆邵阳和乐乐?
“乐乐?”我撑着自己的身子坐了起来,右手的手背上还挂着点滴,而一旁的乐乐则靠在陆邵阳的身上,迷迷糊糊的睡着,陆邵阳则按着我的右手在睡觉。
“陆邵阳……”我将自己的手抽了出来,看着陆邵阳熟睡的样子,忍不住推了推他的身子,抿了抿唇,出声叫道。
“嗯……?”陆邵阳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迷迷糊糊的看向我,随后睁大了眼睛,“你终于醒了,苏岚?”
终于?
“你们怎么会在这里?”我皱眉追问。
“乐乐给我打电话,说你两天没有回家,我就带着他来了这间公寓,结果就看到了你脸色惨白的躺在床上,身上的衣服还是潮的,浴室里面淋浴的水没关……”
陆邵阳说这话的时候,脸色明显是沉了下来,他皱眉,“你究竟做什么了?都昏迷了,自己没点数吗?也不知道打电话求救或者报警,我真是让你气死了!”
我捏了捏自己的鼻梁,觉得眼皮有些沉重,我有病的那么严重吗?连陆邵阳这种一直脾气还算绅士的男人都难得的发了这么大的火……
“我……”我急着想解释,可话刚说出口,就听到了乐乐软糯的声音响了起来。
“唔,陆叔叔……”原本半靠在陆邵阳身上睡得正香的乐乐也揉了揉眼睛,迷迷糊糊的叫了一声,随后像是想起来了什么似的,跳起来,趴在床边看着我,“妈妈,妈妈——”
我拉住乐乐的手,“妈妈在这里,乐乐。”
乐乐像是松了一口气似的,“妈妈,你终于醒了,身体还难受么?唔,还烧不烧?”
我抬了抬手,下意识的想要覆盖住我的额头,有一只温热的大手却比我还要迅速的按在了我的额头上,测试了下温度之后,陆邵阳面色稍霁,“嗯,看来,你现在已经是退烧了,要不要喝点水?这几天你烧得都糊涂了……”
这几天?
我扑棱了两下,然后猛地抓紧了陆邵阳的手,“我,我睡了几天?”
对于这几天发生的事情,我完全没有了印象,只记得我在迷迷糊糊睡着之前,是在看陆臻留下来的离婚证和辞退通知,怎么一觉醒过来,人就在这里了?
“今天是23号,你睡了三天,住院了两天。”
陆邵阳皱眉,收回了还按在我额头上的手,脸色微微一沉,“连自己生病了都没有察觉,在公寓里面湿着衣服睡了一整晚,怎么可能会不病倒?”
23号?
——那个人后天会从美洲赶回来,到时候对比一下dna就一目了然了。
——维维,我给你时间,直到你的父亲来到a市,跟你做的亲子鉴定结果出来之前,你都有思考的余地。
后天!
想到司徒南那天在酒席上所说的话,我攥着拳头就要去拔针头,我要去找司徒南,陆臻的公司现在还不知道怎么样了,如果,如果我晚了那么一步,那陆臻!
手突然被人按住,随后便是陆邵阳暴怒的声音传了过来,“苏岚,你疯了?你烧了三天,现在好不容易退烧了,你要去哪里?真是个疯女人!”
乐乐缩在一旁,小心翼翼的叫了我一声,“妈妈……”
听到乐乐的声音,我冷静下来,大口的喘着粗气,然后努力平静的解释道:“陆邵阳,你放开我,我要去找司徒……”
“咔嚓——”
病房的房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打开,随后便是抱着一束鲜花的霍琛和司徒南走了进来。
我一愣,倏地看向陆邵阳,一脸的不解。
司徒南也知道我因为高烧不退而住院的事情了?
“你昏迷的第二天,司徒董事长和霍总就来看过你了。”陆邵阳拉住乐乐的手,站了起来,视线平静的扫过了司徒南和霍琛的脸,“没想到,新亚集团的副业是侦探,连医院的这点风吹草动都能察觉得到。”
陆邵阳这话里话外都是浓郁的讽刺,我皱眉不解,我不过睡了一觉,外面的世界怎么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感觉陆邵阳对司徒南有着敌意。
——陆家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脑海里面一闪而过了一句话,那是谁说的?
我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觉得自己的呼吸都有些沉了,刚刚那句究竟是梦里面的话还是真的有发生过?又是谁跟我说的那些话?
“陆邵阳,你——”霍琛皱眉,刚想说话就被司徒南拦住,打断。
“新亚集团还没有这么强大,只不过这家医院正好收了司徒家最为关心的病患而已。”
陆邵阳冷哼了一声,不再说话。
顿了顿,司徒南看了一眼陆邵阳以及乐乐,锐利如鹰的眸子收敛了些许锋芒,“这就是乐乐吧?真的是一个可爱的孩子……”
乐乐往陆邵阳的身后缩了缩,然后抱住了陆邵阳的大腿,试探着问道:“你是谁?”
司徒南没有回复乐乐的话,而是一步迈到了我的病床前面,“维维,那个人回来了。”
那个人……
我全身僵硬的看着司徒南,“那个人……”
那个人回来,就证明,一旦亲子鉴定的结果出来,我就是维维,而不再是无父无母的苏岚了,我的身上就要背负着家族的仇恨和命运!
一种莫名的惧意让我连呼吸都变得微弱了起来。
“我和阿琛来这里,接你回家。”司徒南冲着我伸出手,那只手,指尖粗粝,却充满了力量,我抓紧了床单,知道这一次,我逃不掉了。
陆邵阳诡异的目光在我跟司徒南之间回旋,薄唇紧紧的抿着,乐乐也抱着陆邵阳的大腿,不明所以的看着我们这边,小小的声音响了起来。
“妈妈……”
我垂下眸子,长长得睫毛微微颤抖,投下了一片阴影,“我会跟你回去,但是,你要答应我,帮着pda度过这次难关,把你手里面的证据给陆臻。”
顿了顿,我咬唇,目光坚定的看着司徒南的眼睛,“我就只有着一个要求。”
司徒南脸上的表情没有变,他收回手,简单的说道:“pda在昨天就已经走上正轨了,陆臻,没有靠我的证据,他站出来跟公众道歉了。”
话落,司徒南便纠正了下自己的领带,“维维,我在外面等你。”
陆臻的难关已经过去了,真好,真好!
我松了一口气似的松下了肩膀,目送着司徒南离开,陆邵阳猛地将房门关上,然后大踏步的走到了我的面前,皱眉问道:“司徒南前一阵儿宣布新亚集团的喜事,是不是跟你有关?”
“喜事?什么喜事?”我看着陆邵阳,一脸的不解。
“好友流落在外的女儿找回来了。”陆邵阳轻描淡写的解释着,“那个孩子的名字,叫维维,而刚刚,司徒南叫你维维。”
原来,司徒南已经发信息公告媒体大众了吗?
既然这样的话,那陆臻是不是也知道了?
——离婚证和辞退通知在外面的桌子上,苏岚,别再来纠缠!
我下意识的拿过来病床旁边的手机,却又在拨号的那一瞬间顿住了手指,现在打过去,陆臻也不会接我的电话的,那晚他已经把一切都了结了。
“苏岚,你究竟有没有在听我说话?”陆邵阳不赞同的看向我,脸色并不算好看。
“什么?”我问。
“我说你跟陆臻怎么了?”陆邵阳皱眉,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我在你的卧室看到了离婚证,和这个……”
说着话,陆邵阳便手伸到了自己的西装口袋里面,掏了掏,拿出来一个什么东西,然后在我的面前摊平了掌心。
一枚银光闪闪的戒指跃然于他的手上。
是我跟陆臻的婚戒,我们曾经视如生命的东西。
——拿到离婚证的那一刻,我可以把戒指还给你。
陆臻的承诺倒是遵守的迅速。
我伸手接过了那枚戒指,放在手心里面细细的看着,好半天,才将戒指攥到了手心里面,扯着唇角,笑的残忍,“啊,离婚了,从此以后,我跟他,没有关系了……”
乐乐眨了眨眼睛,松开了陆邵阳,三两步的跑到了我这里,然后伸手握住了我的手,“妈妈,乐乐跟你在一起,乐乐不跟爸爸。”
我的眼眶微微发红,然后将自己的下巴抵在了乐乐的头顶上,“乐乐不能离开爸爸,乐乐要好好照顾爸爸,等妈妈把事情处理完了,就会回去找爸爸。”
当年的事情还没有解决掉,贸然扯上陆臻,说不定会给陆臻带来灾难。
乐乐半信半疑的看着我,“真的吗?”
我笑着点了点头,然后伸出了自己的小拇指,“当然,我们约定。”
乐乐开心的伸出小拇指跟我的勾在了一起,对面的陆邵阳若有所思的看了我一眼,然后询问道:“你以后真的要搬去司徒家住下?”
我点头,想到之前陆邵阳跟司徒南那种不对付的气场,困惑的问道:“你对司徒南是不是有什么矛盾?他在你们的合作上使绊子了?”
“没有。”陆邵阳别扭的转过脸,“我只是不爽霍琛那种自以为是的态度。”
我叹了口气,也没有去深究陆邵阳那句话里面的深意是什么,只是抱着乐乐,嘱咐了他几句话之后,就把吊水的针头给拔了下来,开始收拾东西。
换衣服的时候,陆邵阳扒了扒自己的头发,嘱咐我以后多注意身体之后,就带着一脸不情愿的乐乐离开了病房。
我换好衣服之后,站在窗户旁边,目送着陆邵阳和乐乐离开,心里缓缓的划过了一丝暖流,我总是要回去的,为了乐乐和念念,也为了……陆臻。
临下楼之前,我特地上网搜了下关于pda总裁公开道歉的事情。
视频上陆臻穿着一身得体的黑色西装,气势逼人的站在无数的话筒前面,眼神冷漠如冰,举止却矜贵而优雅,他确实是道歉了,不过……
陆臻是对于pda管理不善出了所谓的食品安全这种新闻引起了大众的恐慌而唏嘘而道歉,并没有对那个一纸诉状说要投诉pda的顾客告状,甚至,陆臻还摆出来了那人在赌场的欠债以及前些年勒索其他酒店的证据。
这样一来,是诽谤还是事实,一目了然。
我伸手摸了摸屏幕上陆臻的脸,几天不见,他似乎又瘦了,尽管精神十足,容貌俊美,但是那双锐利的眸子里面依旧暴露了他的疲惫。
为了这次的新闻发布会,陆臻一定又是熬了几个通宵,还要照顾姜其含,也不知道他的身体是否能够吃得消。
……
上车之后,司徒南并没有直接带着我回去司徒家,而是带着我去了另外一家医院,在路上,霍琛跟我解释道:“义父已经安排好了亲子鉴定事宜了,而且许叔已经到了。”
“许叔?”我不解。
“你的亲生父亲,是许震。”司徒南低声的解释道:“之前一直不肯告诉你他的名字,是因为,你认识他的女儿许慕薇,我担心你多想,便隐瞒了他的名字。”
现在,我决定要去见他了,便没有了隐瞒的理由?
我的父亲是许慕薇的养父?
内心的某处突然震了震,脑海里面更是不自觉的想起了好久之前的事情。
——薇薇,阿震养了你二十多年,这二十多年难道还不值得你喊他一声爸吗?要知道,他的亲生女儿日子过得未必像你一样好啊……
——况且,已经二十多年了,如果阿震是真的想把他的亲生女儿找回来,你以为凭他的力量,他会找不到吗?他之所以不找,不过是因为……他放弃了。
……
当初的司徒南还不知道我是许震的女儿,所说的那番话,字字戳心。
“他知道找到你了,很开心。”
司徒南转了转自己尾指上的戒指,声音没什么波澜起伏的说道。
开心?
我在心里否认了司徒南的话,如果许震真的那么想找到我的话,这些年,我就不会流落在外,许慕薇也不会在这么多年以后才知道原来许震还有一个亲生女儿了。
但是,表面上,我还是重重的点头,“嗯,我知道的。”
汽车在宽阔的公路上一路疾驰,不多一会儿,就在另外一家医院外面停了下来。
我随着司徒南和霍琛下了车,迎面便看到了一个站在距离我们不过几米远的男人目光,他看着我,略显苍老脸上浮现了一抹震惊和欣喜,发白的两鬓随着他激动地情绪而微微得颤抖,看得出来,见到我,许震很激动。
“维维——”他叫我。
我站在原地,没有动,眼睁睁的看着他靠近,然后像是报复他这么多年对我的不闻不问似的,伸出手,“你好,我叫苏岚。”
是苏岚,而不是所有人口中的维维。
他似乎没想到我会说出来这样的话,愣了几秒钟之后,理解一般的拉住了我的手,“维维,爸爸一眼就能看出来,你是爸爸的维维,是爸爸的维维……”
“二十多年不见了,总会有眼花的时候。”我将自己的手抽了出来,“抱歉,我七岁之前的记忆已经没有了,对于你们的记忆和谈话,我很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