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孙子，可是很快地话题就转到儿子身上去了，这大概是国内好多婆婆的通病吧。
    不知道自己以后会不会变成这个样子……
    这话一出口的时候，沈母也觉得有些怪怪的，为了掩饰尴尬，她很快便也换了一个话题。
    “乐然，你刚带着孩子搬回家，不知道住的还习不习惯，很多小孩子都会认床的，昨天晚上然然有没有休息好？”
    说这话的时候，她摸了摸自己的腿，好像还在感受刚才孩子离开以后留下的余温，沈母的眼睛里面都是慈爱的目光。
    “然然身体好，而且我也在旁边哄着，所以睡觉的时间和平常几乎没有出入，基本和平常没多大区别。”
    “那你呢，你们年轻人好不容易休了年假，好像都是想出去玩什么的，把你叫回家里来，有没有耽误你们的事情？”
    “没有……妈，况且今年我们是应该回来的，这是我和沈煜本来就商量好了的。”
    “那就好，我还怕这么突然，让你会有什么不适应的地方。”
    “不会。”
    婆媳俩就这样一人一句，很快地就把刚才尴尬的气氛给扔了老远。
    由于今天是在家，而且需要比较长的时间带孩子，所以许乐然穿的是一身米黄色的休闲服。如果说许乐然穿着工作裙的时候表现出来的是干练的话，那么她现在的装束，则显得整个人都温暖起来。
    她的长发随意地挽着，脸上也仅仅是淡淡的妆。
    而且她多年来一个人带着孩子，沈母一想到宝贝孙子那么地乖巧和讨人喜欢便再也忍不住对这个媳妇也满意了许多。
    “乐然啊，现在然然也五岁了吧！……”
    “对啊，怎么了，妈？”
    老天保佑，千万不要说出什么雷人的话题来，老天保佑老天保佑。
    即便是喉咙发出的声音里面没有一丝的变调，但是沈母还是在话语脱口而出的一瞬间看见了许乐然脸上的不自然。
    “前段时间李家的那位客人，就是在茶会上认识的那位夫人我昨晚和你提过的。她那天带着两个孙子来咱们家做客了，实在是可爱得不得了，两个孩子都粉粉嫩嫩的，乖巧的不得了呢。”
    “然然现在都五岁了，早就过了过分依赖父母的年纪，而且咱们家的孩子这么懂事，你和他讲道理，他也能听得进去的。”
    “要不然你们忙不过来的话我可以过去帮忙带几天孩子，我这个人很喜欢孩子的。”
    完了我。
    我完了。
    许乐然保持着脸上的僵笑，心底却是实实在在地一群草泥马奔腾而过，自己是本着努力作死绝不动摇的心态才陪着婆婆一起聊天的吧。
    知识分子怎么了。
    进步父母怎么了。
    难道这些能抵得过婆婆的身份么……
    答案显然是不能……
    可是若是自己给直接回绝了，大概连着几天家里的气氛都会像是被蒙古——西伯利亚的寒流席卷过一遍吧……
    所有的话一时间给堵在了喉间，许乐然今天总算是感觉到一种无法言说的无奈了。
    “乐然，你看啊，咱们家然然很快就是一个小男子汉了，底下有一个妹妹，儿女双全的话该有多好啊。若是添一个弟弟呢，两个臭小子一起捣蛋，想必一定很好的，想想都觉得是一种享受。”
    沈母把橙子捏在手里转了一个遍，嘴上却没有停下来的可能，只把许乐然的脸说得红的发透。
    ……
    大概是婆婆一说起这样的事情来就没有停下来的可能吧。
    可是说到二胎问题，其实她自己是没有想过的。
    首先现在然然也还是一个孩子，需要用心呵护尽力培养。自己和沈煜都在忙工作，本来闲余时间就不多，给予孩子的关心就少了很多。
    况且现在自己的工作正在处于上升期，作为一个二十世纪受过现代教育的女性来说，许乐然又怎么可能在这个时间再要一个孩子。
    说白了，二胎这个问题，完全就不在自己的考虑范围之内。而且沈煜他那边也是没有任何的表态。
    况且她这样直直白白地给问了出来，自己应该怎么回复。
    ……
    “哎，妈，你不是说了要给然然做鱼吃么，要不现在我们出去买鱼吧！……”
    ……
    二胎和买鱼有什么直接或者间接的联系么……
    显然是儿媳妇变相的拒绝理由。
    不过……自己好像也是太着急了些……
    沈母默默地吐槽了自己几句，很快便也起了身。
    “哦，对，是有这件事情来着。”
    ……
    好吧，只要是长着眼睛的人……呸，只要长着耳朵的人都可以听得出其中尴尬的感觉来……
    许乐然揉了揉自己鬓间的碎发，兀自抿嘴笑了。
    “那个，妈，既然现在是说到吃饭了，对于今年的年夜饭，您有没有什么安排吗？”
    这话题转得太快就像龙卷风啊，看来二胎这个话题就只能日后瞅准机会再提了，毕竟现在许乐然刚刚才正式进了沈家的大门，若是因此而闹出什么矛盾的话，岂不是太得不偿失了。
    而且现在他们两个的工作压力确实挺大的，关键是他们现在也还年轻，以后再讨论这个话题吧。
    沈母努力地使自己的思维也跟着转动，好几秒之后才从二胎问题中转了出来。
    可是……
    刚刚儿媳妇在说什么来着？
    哦，年夜饭……年夜饭啊。
    总不能只念叨着孙子坏了过节的气氛，尤其是现在这样一个第一个正式的年夜饭，对于现在的沈家来说尤其重要。
    意识到了问题的重要性，沈母连忙坐直了身子。
    “我和你爸怎么都可以呢，出去也好家里面也好，关键是看你们和孩子了。”
    话说到一半的时候沈母突然把问题抛给了许乐然。
    “乐然，你自己呢，不知道关于年夜饭的问题你是怎么想的？”
    ……
    果然婆婆和媳妇的关系还是很严峻啊，即便现在沈母看起来笑得一脸的和蔼，可是若是自己万一说错话的话……
    呵呵……
    自己又没病……给自己平白添什么不必要的麻烦。
    况且今年这样的情况也容不得自己和沈煜出去浪一天了。
    因此……许乐然看似随意地剥起橙子，嘴上却不经意间便狗腿了起来。
    “如果是我自己的意见的话，我建议在家吃饭，等到了那一天，我和您一起做饭，他们看看电视拉拉家常什么的，应该是很美好的一天吧，这样的生活，然然已经跟我嚷嚷很久了。”
    还好还好。
    问出这个话题的时候沈母就着实地在心里头捏了一把的汗，她就怕儿媳妇说出什么在外面饭店吃饭的话来，若是那个样子的话，自己要如何回答才算不失体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