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作品:《乱宋》 第三十七章 狎妓之乐
新婚蜜月总是过的飞快,转眼九天的新婚假期就匆匆结束了。眨眼已经到了十月中,借着新婚又推了几天病重,终于再也没有理由不去上班的时候,这天一大早,李成叹着气,想念着温柔古典的素娥,赶到中书省上班。刚走进舍人院,便看到孙傅和几人正兴高采烈地议论着。
看到李成进来,孙傅忙笑道:“实在太好了,刚到的军报,童大人已经重挫方腊乱匪,将这伙贼寇的元气大伤,皇上正要拟旨嘉奖呢!”
李成知道方腊的农民起义在十月才真正形成了极大的影响,这时的一点点胜利不过是方腊准备不足才导致的,等宋军反应过来,镇压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年的事情了。看来童贯的精兵还得两个月才能找到方腊的主力,到那时候才算得上童贯的巅峰时刻。这时的报捷,恐怕还是担心朝中其他官员,对他进行攻讦。这才虚报战功好堵住朝中众人的嘴,为下面的进剿争取时间。也可以从里面捞些好处,中饱私囊。
想到这里,李成微微笑道:“如此好事,想必皇上一定龙颜大悦了。”
孙傅笑道:“还是李大人慧眼识才,为我大宋举荐良臣,令我等这些人惭愧啊!”
李成谦虚地摆手道:“我不过只是说了一点看到的实情,对于朝廷里的事情什么都不懂彩绘不顾身份胡言乱语,让大家见笑了。”
另外两名舍人这时上前笑道:“李大人可有空闲?近日瓦肆行院新来了一名花娘,色艺双绝,正该前去小酌几杯,李大人何不一同前往啊?”
李成忙拱手笑道:“下官家里诸事正多,若是堂上没有什么事情,还是先回去处置家事。”
孙傅在旁边笑道:“李大人新婚燕尔,自然不会去这些地方的,众位大人若是有意,倒不妨前去一醉。”
那名官员笑道:“正是,李大人新婚,我等正该恭贺,下官做东,前去一醉。李大人想必不会拒绝吧!”
看他们说的这样兴趣浓烈,加上狎妓玩乐乃是这时代文人的一大传统,若是不去,反到叫人觉得没有品味。而这种汉族只是士族的狎妓,其实并不注重肉欲,而是更加看中精神上的娱乐。后世的满清政府却不懂这种文化上的习惯,加上到了后来狎妓的色情成分增加,使得满清政府强冷官员不得狎妓。有宋徽宗幽会名妓李师师,便可以想见这时代狎妓之风的盛行。
面对这种提议,李成不好拒绝,只好带着孙园,跟着孙傅一众官员换了便服前往朱家桥瓦肆而去。朱家桥瓦肆就是当初李成穿越过来的第一个地方。也就是李家行院的所在地。
看着眼前的李家行院,李成脑海中李师师那动人的音容就挥之不去。不过李师师的宋徽宗的情人,他可不想因为一点好奇心而得罪了这时代最高统治者。加上后世的声色泛滥,娱乐圈里的美女们越穿越少。打开娱乐新闻各种琴瑟信息总不可避免地进入视线之中,看的多了反而没有了什么感觉。
想起上次在李家行院中见到宋江的一幕,李成便有些莞尔,不知今天会有什么奇遇呢?
这时虽然时间很早,瓦肆还没有迎来客流高峰,很多行院还没有开门营业。但是这些李成一行却受到了特殊礼遇。
行院的鸨母忙着将众人迎入花厅,这才笑道:“难得众位大人如此百忙之中前来赏光,今日院中新来了一位娘子,歌舞双绝,颜色惊人。却是不知哪位大人能赢得芳心呢?”说到这里,一双媚眼直往李成身上飘。
那鸨母也不过三十岁左右,戴着银丝鬏髻(1),发髻上插着两枝枝鎏金的八宝银簪,两朵银制的牡丹花钿点缀在鬓边。白皙的玉容上只有一些细小的皱纹,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更是闪着惊喜的目光,纤瘦的身上,面穿着妃红色丝缎抹胸,外面罩着一件橘红色丝缎夹纱宫装长褂,下面是湖碧宁绸百褶长裙,倒也体态轻盈风流妩媚。
这时孙傅指着李成笑道:“果然是鸨儿也爱少年!我等老朽了,看来只能借酒消愁,难得美人青睐了!”
鸨儿莞尔一笑,拉着孙傅在榻上坐下,轻轻笑道:“奴家是看这位大人颇为眼生,多看两眼,孙大人莫怪啊!”
孙傅伸手在那鸨儿的雪白的酥胸上抹了一把,嘿嘿笑道:“你这里可有新人?快些给本大人请出来。若是师师姑娘方便,也请过来请教一曲。”
鸨儿掩口笑道:“看来孙大人又有新曲了?只是师师未必看在眼里!”
孙傅面上一热,摆手干笑道:“这个……下官虽然没有大才,可是小填几曲却也可以勉为其难。鸨儿莫要乱笑。”
鸨儿看了一眼旁边的李成,轻轻笑道:“几位大人稍候,奴家去叫女儿们出来见客!”说毕,吩咐侍女端上茶水果品,这才转身离开。
李成看着那鸨儿袅袅而去的背影,忍不住点头道:“想不到鸨母竟然也如此出众,看来这里的确是……”
孙傅看着鸨母的背影,向李成笑道:“大人可曾见过师师姑娘?那才是天姿国色,一只金嗓由擅嘌唱宫调。”
说到这里,他神秘地笑道:“师师姑娘如今可是陛下的红颜知己,我等若能的赏光一见,已经十分幸运,一定不可对她无礼。”
李成自然知道李师师和宋徽宗赵构的秘密,自己这次能升官绝对不是因为举荐了童贯,毕竟童贯还没有完全扑灭方腊的起义,究竟能有多大功劳,还很难说。很大程度上应该是给赵构出主意让他为宋徽宗和李师师见面修建密道的原因。
这是不觉故作惊讶地笑道:“孙大人如何知道这样秘密的事情?皇上难道不怕被人知道?”
孙傅端起酒杯,浅浅地尝了一口,这才嘿嘿笑道:“这个就难怪李大人不知道其中缘由,当初师师十六岁豆蔻一出惊艳勾栏,不久便艳名远播,等闲的风流士子无不为一近芳泽而相互争斗。”
李成看着孙傅满脸的得意笑容,心知这个家伙看样子也没少去捧场了。只是这时的师师已经是名花有主,成为皇帝的专属,别人再不能随意亲近。只是不知道竟然对这些官员有什么危险,竟让他们似乎很刺激的感觉。
看到李成不解,孙傅压低声音道:“师师已经服侍了陛下,自然不能再随意接客,可是偏有武功员外郎贾奕以前与李师师交情深厚,一日偶遇李师师,便去她家中留宿,酒后不免醋意大发,竟然还填了一词,暗讽圣驾。天子听闻龙颜震怒,差点杀了他,最后还是贬到琼州做了个参军。”
李成没想到是其实还是徽宗怒贬周邦彦,对于朝廷里的官员触动最大。当时的社会不乏名士才子。其中李师师最中意的就是大才子周邦彦。
有一次宋徽宗生病,周邦彦趁着这个空儿前来看望李师师。二人正在叙阔之际,忽报圣驾前来,周邦彦躲避不及,藏在床下。宋徽宗送给李师师一个新鲜的橙子,聊了一会儿就要回宫,李师师假意挽留道:“现已三更,马滑霜浓,龙体要紧。”而宋徽宗正因为身体没全好,才不敢留宿,急急走了。
徽宗走后,周邦彦酸溜溜地添了一首词送给师师。岂知徽宗痊愈后来李师师这里宴饮,李师师一时忘情把这首词唱了出来。宋徽宗问是谁做的,李师师随口说出是周邦彦,话一出口就后悔莫及。宋徽宗立刻明白那天周邦彦也一定在屋内。脸色骤变,过了几天找借口把周邦彦贬出汴京。
第三十八章 玉人幽幽
听孙傅说到这里,李成忍不住皱眉道:“周邦彦乃是有名的才子,他和师师其实还是相互仰慕。若说私情,倒是不大可能,这样的处罚算是无妄之灾了!”
孙傅神色一黯,惋惜地点头道:“师师这样的奇女子,哪个能不喜爱?这都是人之常情。不过师师后来送周大人离开京师时,曾经得到周大人一首《兰陵王》相赠。后来唱给皇上听,陛下这才觉得太过严厉了,便将周大人招了回来,其中种种真是令人感叹!”
李成闻言,这才知道当初想借李师师去见宋徽宗的想法是多么危险而愚蠢的了。好在当初先遇到了赵构,才让自己没有做出那种傻事来。
想到这些,也忍不住摇头叹气,无论眼下生活多么丰富,士子官员享受于声色犬马的繁华之中又有谁会想到这些美好的生活即将成为永远的会议,等到金兵南下,尚不知道会有多少繁华成为铁蹄下的尘土。
这时,鸨儿带着三名姿容秀丽的少女进来。孙傅见状,忙笑道:“难得姑娘们肯来,我们这些人今日来得早了。即然这样,便没人相赠一曲如何?”
鸨儿看了一眼李成,掩口笑道:“孙大人的字倒是不错,却难及当今大家。所填小令也只是自家取乐,若是唱出去,恐怕又惹来一番取笑,就怕大人介意!”
孙傅老脸一红,嘿嘿笑道:“笑便笑罢,若是来此还要听别人的曲子,那岂非太没趣了吗?”
旁边的一名中年官员笑道:“大人独好自道,只是一时没有填出惊世之作。说不定哪日梦笔生花,写出绝妙佳句也是未知之数,鸨儿不许轻看!”
鸨儿笑道:“今日有生客,难得机缘巧合,既然孙大人有心,只是不知哪位姑娘愿意演唱呢?”
旁边身穿淡紫色衣裙的一个花娘笑道:“大人快些填好了,奴家来唱!”
旁边众人立刻鼓噪起来,孙傅老脸通红,从袖子里取出一张写好了字的帖子交给那花娘,笑道:“桂娘,还是再唱一次这首词,我最喜欢听你唱这个!”
桂娘含笑瞥了一眼那只贴,顿时板起面孔,不满地嗔怨道:“又是这首《十六字令》这么短,没什么好听的!”
孙傅也不理会李成等人含笑的目光,拉着桂娘的玉手,将她顺势扯入怀中坐下,这才笑道:“桂娘快些高歌一曲,让李大人见识一下本大人的文采是何等出众!”
桂娘软软地靠在孙傅的身上,娇笑道:“老爷就不怕李官人笑话?”
李成忙拱手笑道:“在下远自西域而回,对这些填词作曲并不懂的,姑娘无需担心。”
这时,一名侍立在众人身后的花娘上前轻轻在李成身边坐下,笑道:“官人竟然是从西域回来的?西域万里迢迢,官人一定吃了不少苦楚吧?”
李成看着花娘大约只有十五六岁,一双凤目神采飞扬地盯着自己,秀气的鼻子下面,温软的双唇很是让人心动。这时浅浅低笑起来,更叫人体味到一种难以言表的旖旎暧昧。比起这时代的普通女子的确诱人。
桂娘在旁边掩口笑道:“玉娘今日可是第一次出来见客,官人可要疼惜一些啊。”
玉娘娇羞地望着李成,轻轻笑道:“官人是从西域回来,可否为玉娘讲讲大漠孤烟深处的风光呢?”
李成听她谈吐有些不同于想象中的青楼女子,不觉摇头苦笑道:“在下自幼在西域长大,中原的这些诗词并不擅长。只能简单说故事了。”
说到这里,忽然想起自己穿越之前十分流行的《鬼吹灯》恐怖小说。顺便把时间和人物顺口改了一下,便绘声绘色地讲了起来。刚讲完一小段,现场便已经鸦雀无声了。连守在外面的侍女,跑腿的小厮都守挤在门口凝神细听。在坐的几位更是聚精会神,深恐漏掉一个字。
看到李成停下来,玉娘出神地盯着李成,失声道:“官人快接着讲啊,后面会怎么样?那只僵尸是要出来了吗,那个蜡烛怎么会忽然灭掉呢?”
连孙傅都忘记了抱在怀里的桂娘,端着酒杯放在唇边也听得忘了送入口中。这时李成忽然停下来,他这才皱眉道:“这是李大人在西域听来的故事?”
李成笑道:“是西域里的一个小部落,这个故事流传了很多年,当然原本是用他们的语言来讲的,我是给大家换成汉语来讲。”
孙傅闻言点头道:“这个故事还有没有下文?真的很有意思,这种盗墓的事情的确是太伤天合,令人不齿啊!”
玉娘紧紧拉着李成的手,紧张地道:“后面还有很多故事吗?如果有,官人再讲一些出来啊!”
李成笑了笑,正要再继续往下讲,鸨母袅袅地走进来,向李成笑道:“既然玉娘如此想要官人陪伴,官人何不今晚留在院中?玉娘如今还是处子之身,官人正好疼惜!”
李成怔了怔,忽然想起刚刚结婚的素娥,便觉得这样蜜月里自己就做这种事,实在很难回去面对新婚才十天不到的妻子。
想了想,他还是决定拒绝这次诱惑。反正这种机会很多,也不在乎这一次,至少也得过了蜜月,自己在道德上的心里负担才会减少一些。
看着玉娘那羞涩的笑容,李成尴尬地笑道:“在下新婚不久,恐怕今晚不能留下,还是改日再说吧。”
在场的几人都诧异地笑了起来,孙傅摇头道:“想不到大人夫妻如此情深,到叫人佩服!少年夫妻,又是新婚燕尔,的确令人羡慕。”
玉娘失望地看了一眼鸨母,幽幽地摇头道:“能做的官人妻子,真是幸事。只是官人莫要忘记玉娘啊。”
鸨儿看了一眼李成,叹气道:“想不到李大人如此重情,真是叫人感叹,也难怪玉娘对李大人如此动情了!”
孙傅搂着桂娘笑道:“鸨儿,依我说你就让玉娘等几天,待过了李大人的新婚,自然可以好事成双,玉娘就可以一场夙愿了。”
听孙傅这样说,玉娘秀眸一亮,望着李成含情笑道:“官人,玉娘在此日夜等候,莫要忘记啊!”
鸨儿在旁边笑道:“奴家也听坊间说起,李大人洞房时竟然得蒙圣上钦赐御酒行合卺之礼,乃是近来难得的奇闻,如今见面果然如此情深意重,可见传说未必不是真的。”
李成闻言,苦笑着点头道:“李成不过是侥幸罢了,还请玉娘不要放在心上。来日若是有空,一定会再次前来。只是今天的确不能留在这里过夜。”
说毕,匆匆饮了身前的酒,便起身向孙傅等人以醉酒为由告辞回家。从行院出来,已经是下午了。带着孙园,驾车向内城驰去,脑中却反复出现玉娘那含情脉脉的秀眸,心中不觉好笑起来。
看到李成表情古怪,孙园小心地笑道:“官人为何不留下玩玩?奴婢不说,大娘子不会知道的,官人放心便是。而况那花娘对官人很是有心呢。”
李成正为这个心烦,听他这样说,反而笑道:“浑说!我何时这样龌龊?何况娘子还在家里,行院原本就不该去。”
说到这里,前面隐隐地围了一大群人,堵在路上,似乎是出了什么事情,这里地处内城和外城的交界处,车来人往极是热闹,这样一来整条路便被堵了一个水泄不通。
李成看了一眼后面渐渐堵上来的车马,正要吩咐孙园去找人维持秩序,却看到一群仆役打扮的人带着棍棒等物气势汹汹地冲进人群。随即人群中又传来一阵起哄的叫好。同时,一个冷冷的男声低沉地道:“今日教训你等这些奴才,是我岳飞一人多为,今日你们认好了,免得将来冤枉了旁人!”
第三十九章 少年岳飞
岳飞?这个再熟悉不过的名字让李成大吃一惊,难道这时候的岳飞竟然也在汴梁城中?如果是这样,那自然是要见一见这为名震千古的一代名将了!
想到这里,李成立刻跳下马车,向人群中挤去。孙园见状也着急地大叫道:“官人,前面人太多了,不要过去!”
李成急着想看看岳飞究竟是什么模样,根本没有理会孙园的劝阻。好在他虽然穿着便装,但是旁边的人看他穿着士人才能穿的襕衫,那些普通百姓便不自觉地让开了一些,李成没费多大力气便挤了进去。
钻进人群,果然看到一名十七八岁的少年,正怒视着三名躺在地上的豪奴模样的大汉。看样子一通拳脚下来,几个家伙吃了不少苦头。
这时,少年狠狠地瞪了一眼那些豪奴,向旁边的一名卖水果的老人亲切地道:“老爹,您不用担心,几个奴才不算什么!”
那老人颤抖着就要跪在地上,被少年用力搀起来,口中这才感激地道:“小官人,你得罪不起他们啊!他们是高太尉府上的家奴,平日里常来这里索要鲜果,老朽这些寻常小民哪个敢说半句?如今恐怕小官人要惹上是非了。”
少年双眉一挑,淡淡笑道:“高太尉?难怪这些豪奴如此嚣张了。”
看到他毫不在意的样子,老人有些着急,忙不停地劝道:“小官人,你快些走吧,等下那些人找来就坏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