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作品:《强取豪夺之兄弟羁绊》 顾老大一家的死,他并不觉得轻松,他心情沉重也带着悲伤,毕竟是活生生的人没有了,虽然他一直很怕他。
后来,就是顾策霖完全掌握了顾家。
安淳并不怀疑尹寒所说的这个话,因为他没必要撒谎,而基因检验也很明确地说明,他是顾家的子孙。
肖淼看气氛沉重,便没出来打搅两人,他待在厨房里,水烧开的声音,让安淳从回忆里回过神来。
他对着尹寒说道,“那你把这些告诉我是什么意思,不怕我去告诉四哥吗?我在家里有地位,可全是因为四哥罩着我。”
尹寒却依然自信,道,“因为我知道五叔你和我是一条船上的人,你知道一件事情的真相后,你一定愿意替我保守这些秘密。”
☆、第四十八章
安淳很迟疑,尹寒对他说的话,让他内心激流涌动,很是忐忑,不仅忐忑,甚至有些害怕,似乎是一种本能,保护自己的本能,不愿意去捅破什么,因为他知道一旦捅破,也许就会摧毁他好不容易建设起来的现在的安稳。
虽然心思复杂,但安淳依然保持了面上的镇定和深沉,不让尹寒看出自己的心思。
安淳沉默了一阵后,才说,“我不算是顾家人,我敢说,是顾家对不起我和我的母亲,但是,即使是这样,我毕竟在顾家长大,我对顾家,大约也并不只是恨,你如果只是因为这件事,而让我和你站在同一阵线上,我想,你是打错主意了。不仅如此,我其实根本不想顾家内部总是这样闹来闹去,你之前刺杀四哥的事,无论从哪一方面说来,不仅是你不对,你这样做,四哥知道后,他不会放过你。不仅是你……我想,你应该明白。”
肖淼已经泡好了茶,端过来放在房间里的书桌上,看两人之间气氛沉重,他便也没说话,就又默默地赶紧躲到厨房里去了。
安淳其实不知道肖淼和尹寒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过,肖淼帮助尹寒去骗自己,以此来让顾策霖陷入险境,安淳是不会把这件事当成没有发生的。
虽然如此,要是顾策霖得知了是尹寒下的手,而对尹寒下手,那么,他敢肯定,尹寒不可能继续稳稳当当地活下去。
看尹寒死,这也并不是他所望。
但是,他也不想顾策霖再受到威胁面临危险,所以,他很想劝一劝尹寒。
尹寒端了肖淼放在桌子上的茶水慢慢地喝,水很烫,他喝了两口就放下了,看向安淳,语气比刚才还要沉重,“我和四叔,本来就是你死我活的关系,要是四叔知道我是顾哲霖的儿子,即使我不杀他,他也会杀我的。事情不像你想的那样简单。”
安淳道,“我不信,四哥不像大家想的那样无情。”
尹寒这时候却笑了一笑,道,“五叔,他只是对你不无情吧。他心里有你,所以,对你好,你就以为他对任何人都好。你这样想的吧?”
安淳知道尹寒也明白自己和顾策霖之间的关系,并不是正正经经规规矩矩的兄弟关系,他对此有些羞赧,就没应尹寒的话。
尹寒收起脸上那点笑,神色又沉了下来, “五叔,你不知道,四叔他很恨我父亲,所以,他甚至连我父亲的老婆和儿女也不放过。当年,是我父亲受命去枪杀了他的母亲,然后把他带回顾家的,你大约不知道他的身世,他也不会告诉你。他母亲当年是k城一个小帮派老大的情人,后来因为利益关系上了老爷子的床,还有了老爷子的孩子,又抱着孩子来找老爷子,但是老爷子没有理睬她,后来因为一些原因,老爷子觉得四叔是个可造之材,就让我父亲去带了他回顾家,是我父亲当着他的面杀了他的母亲,然后将他在仓库里关了两个月,才把他关听话了,我父亲说他就是个野兽,根本训不服的,他在顾家,只是做办事的机器,不是做主子的。”
安淳因他的话手紧紧捏成了拳头,他不知道顾策霖眼睁睁看着自己母亲死时是什么样的心情,也不知道他被关在仓库里时到底受了什么苦,但是,他现在,想到那还是一个小小的可怜的孩子,就要遭受那么残忍的事情,他就觉得顾家老爷子和顾老大都是该死的,他真想,能够去把那个孩子抱到怀里来,安慰他,说,“你别怕,我会保护你,我会守着你。”
安淳觉得自己的胸口发闷,喉咙难受,死死看着尹寒,说道,“你告诉我这些,是什么意思。”
尹寒道,“我知道这些,当然是我父亲告诉我的,他告诉我,只是想说,我要比四叔幸运很多,因为他还是爱着他的儿子的,而且要求我要比四叔更优秀,不然,就不可能做到他做到的位置。”
安淳嘴角扯了扯,想要露出一个讥嘲的笑,但是,这样的表情,他也觉得无力去做到,于是只是冷淡地说道,“我不知道你把这些告诉我是什么意思。”
尹寒坐在矮床上,他腿很长,那么坐着很不舒展,就把腿伸直了,几乎碰到安淳的脚,他的目光盯在地上,道,“我知道很多四叔的事,是我父亲告诉我的,因为他要我比四叔更优秀。因为这样,我觉得我很了解他。了解他是个多么冷血的人,他根本就没有仁慈之心。”
安淳没应,是因为他根本不相信。
尹寒继续道,“四叔在十一岁的时候,就杀了k城的谭老二,这个谭老二,是他母亲的骈头,当初来养过他的。他毫不犹豫就下了手,所以,老爷子和我爸都觉得四叔是养不熟的。而且,老爷子的死也很可能是他下的手,当初,老爷子死的时候,他是在家里的。他对他的父亲,也能够这样毫不犹豫地下手,对我的父亲,他也没有丝毫手下留情。我以为,他除了在乎自己的命,其他的都不在乎。对你也是,他只是把你当可有可无的情人,不过,我还是小看了他,我也完全没有女人敏感,靠感觉就知道这件事……”
说到这里,尹寒突然把目光射向安淳,眼神很犀利地看着他,“四叔是爱着你的,他只对你放不下。”
安淳因他这句话心里一颤,然后又有些脸热,说起来,虽然他总是在顾策霖面前骂他而且厌烦他,但是,一个人爱着另一个人的心,他还是能够明白一些的,顾策霖爱着他这件事,他虽然迟疑着不愿意相信,但是心里又隐隐地有些明白。
安淳依然是一言不发,没想到尹寒这时候却说了一件让他措手不及的事,“上次在夜店里,我猜想四叔爱着你之后,有件事,也就完全能够理解了。”
安淳哑着声音低声道,“什么事?”
尹寒道,“就是关于你母亲的事情。五叔,你是个聪明人,你就从来没有想过,你的母亲,为什么病就总是治不好吗?为什么就偏偏看到你发疯。”
安淳心里一颤,却不自觉说道,“我当然知道原因,医生说是我母亲太在乎我了,才每次看到我受到刺激。别的人,她才根本记不住,也不会去记住,她看到我就受刺激发疯,是因为她心里其实记得我。”
这个原因,是安淳最能接受的原因,他的母亲虽然每次看到他就受刺激发疯,但是,那至少是她还记得自己。而顾家别的人,她都已经忘记了,顾家的那段记忆,她也忘了。
尹寒却因为安淳的这个解释一笑,且是那种带着同情的讥笑, “五叔,这个原因,你居然会相信。”
安淳面色变红,很是忐忑激动,“那是什么原因,你又知道什么?”
尹寒道,“你的母亲最开始精神一直非常混乱,对着顾家任何人,她都要发疯,没有一刻消停,当初是我父亲送了她去地中海那边疗养,当时医生建议对她做催眠,先让她忘记让她痛苦的事情,然后慢慢地让她理清记忆,她就会变好。这是很有效的,她那段时间其实状况已经好转了很多。关于这些结果,我完全可以找证据给你,当时的医生护士都能作证,我还有她那时候的病历,给你母亲做心理治疗的医生,是非常有名的大师,他不会受人胁迫在这件事上欺骗你。”
安淳因他这话愣在那里,脑子里甚至有一瞬间的黑芒,他很聪明,他当然能够从尹寒这半截的话里,知道尹寒到底想要表达什么。
安淳的脸色突然苍白了,连本来粉色的唇色也染上了一层白霜一般。
当年的事情,他当然还记得,而且记得非常清楚。
顾老爷子死了,顾家虽然明面上什么也看不出来,一派风平浪静,规规矩矩给顾老爷子办丧事,实则暗地里则是暗流汹涌。
顾家最大的生意是做军火生意,而且不是小打小闹,是可以影响政局的,因为顾家老爷子的突然死亡,不仅政府关注,其他想要分顾家生意的,更是打叠起了精神。
顾策霖就是在这时候,慢慢将这些都控制在了手里,让其他很多蠢蠢欲动的势力,都踢了铁板,最后只好收回手脚去。
这时候,顾哲霖的势力则被顾策霖狠狠打击,顾哲霖好几个得力下属,死的死伤的伤,但是这些事都没有闹到明面上来,外人看热闹,也自然是没热闹可看。
但是安淳却知道,就是因为之前顾策霖和顾哲霖的相争,至今顾家的势力都还没有恢复到顾老爷子在时的全盛时期,所以顾策霖依然还是在走稳妥的路线,而且并没有动顾家老二老三的势力。
这些大家族的大事,关系了多少人的生死和衰荣,在那时候,安淳却没有什么体会。
他只焦急于他母亲的病,后来他母亲被送到了欧洲去疗养,他也跟过去了半个月,但是他在那里什么作用也起不到,加上他大学要上学,就回来了,开始上学,但是依然关注和担忧着母亲的病情。
他的成长过程虽然在顾家受尽苦楚,但在生活上怎么也是一般人完全无法想象的大少爷的生活,他在进了大学之后,要和普通人家的小孩儿一起生活,他哪里能够适应,三天两头地和人闹矛盾,大家都觉得安淳这个人不好相处,安淳便只好出去租了房子住,后来有钱了,就把房子买了下来。
他的这些普通日子,和顾家内部的争端没有丝毫相干。
顾策霖在顾老爷子死前的那个夜晚强上了他的事情,也被他扔到脑后去了,他那时候痛得要死,事后身体又难受了有半个月之久,但是因为那种事情怎么好让人知道,他也只是自己忍着隐瞒着罢了。
后来读大学了,他也就把这件事抛到脑后去了,顾策霖忙着和顾哲霖争江山,自然也没空来找他的麻烦。
虽如此,安淳的逍遥日子没有过太久,在他大一的下学期,他去欧洲陪着病情没有了好转的母亲过完了春节,回到了学校,有一天,顾策霖突然出现在他租的房子里,顾策霖像头蛮力无穷的狮子,要把安淳撕扯入腹,安淳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就被像第一次一样强上了。
事后安淳受了重伤,还被送进了医院,他对着顾策霖从此种下了恐惧的因子,很长时间不愿意说话。
再后来,愿意和顾策霖说话是什么时候?
是顾哲霖过世了,顾策霖完全掌握了顾家的势力,说他母亲在欧洲一直治不好,医生说要送她回她熟悉的地方,然后她就被接回m城了,住在现在她住的疗养院里,那里说是疗养院,却更像是金屋藏娇的一处堡垒,高高的厚厚的院墙阻断了内外,里面却是亭台楼阁,花园流水,一切设施先进而华美。
而且这个疗养院里的一切,都是为了他母亲服务。
安淳从这件事情上看到了顾策霖的好和他的诚意,才愿意和他说话。
他母亲也的确是有好的时候,只是,她那段时间不认识安淳,有时候呆呆地玩自己的,有时候又像个小姑娘单纯稚气,也有时候突然变得神色沧桑发呆……
因为他的母亲在顾策霖的手上,顾策霖再要对他做那事的时候,他虽然依然反感难受痛苦,却没有像之前那么反抗得厉害了,由着顾策霖做。
顾策霖也没有像第一二次那么蛮干,也知道要他觉得舒服,安淳便对这事渐渐地不仅没有最开始的反感了,反而慢慢地习以为常了,现在甚至到了会受到顾策霖的性感的身体诱惑的程度。
因此种种,安淳从来不觉得自己是同性恋,他会和一个男人做爱,只是因为从最开始就是逼迫,他自己在最开始,根本不接受这件事。
☆、第四十九章
尹寒看安淳已经明白了自己话里的意思,他知道自己这次走的这一步棋,是万无一失的。因为他知道,安淳最在乎的人,别人最不能动的人,是他的母亲。
尹寒继续说道,“后来,你的母亲被转回了m城治疗,现在给她做治疗的治疗师是四叔的人,他给你的母亲做了催眠,只要看到你,你的母亲就会受到刺激,觉得他的儿子要受到伤害,你就是那个罪魁祸首,她会发狂地伤害你,如果伤害不到你,她就会觉得自己非常没用,是她害了自己的孩子,就自责,就自残。”
尹寒的声音已经变得柔软了,但他的声音也像是催眠一样,一丝一丝地钻进安淳的耳朵里,他的脑子里,让他非常痛苦。
安淳摇着头,眼睛已经发红,“你不要说了。你停下,不要再说了。”
尹寒道,“这就是事实,我也没有更多的话可以再说。我之前根本不明白,四叔为什么要对你的母亲做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情,将你的母亲治好,对他有什么坏处呢,他为什么要让她在看到你的时候发疯。想明白了之后,我才猜测,也许他只是想让你永远不能和你母亲在一起。你身边只剩下他,他可以控制你。他自己没有得到的母子情,也不让你去得到。”
安淳只觉得全身发冷,会发冷,只是因为他明白,尹寒所说的是实情,顾策霖是能够对他母亲做出这种事情来的,只是为了一方面控制他,另一方面又不让他和他母亲在一起。
安淳脑子里一片混乱,浑身发抖,好半天回不过神来。
这时候,尹寒站起了身来,站在安淳的面前, “如果没有四叔挡着,给你的母亲好好治疗,也许,她现在精神已经恢复,人已经好了。她还年轻,要是病好了,她就能够四处走走,过好的日子,补偿以前受的苦,说不定还会重新遇到一个好男人,开始新的生活。”
尹寒的每一句话都敲打在安淳的心脏上,让他的心一阵无法遏制的疼痛。
肖淼站在厨房门口,神色复杂凄惶而担忧,他很不乐意尹寒对安淳说这些,看到安淳这么痛苦,他就知道,尹寒说的话,对他是多么残忍。
尹寒回头看了肖淼一眼,朝他走过去,肖淼想要往后退一步,却被他抓住了手。
尹寒他明白自己有多么残忍和心冷,肖淼对他,只不过是供他利用的人罢了,利用完了,就应该扔掉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在看到他神色凄惶时,就控制不住,想要接近他,想让他不要这样。
生出这种可怜肖淼的心思之后,他又觉得自己太犯贱了,便又把肖淼推开,道,“我说的话,你听到了,明白要怎么做吧。”
肖淼看向他,愣愣点了点头。
说起来,尹寒虽然对他不好,但是却是什么秘密都能够和他分享的,倒不是尹寒多么信任他,只是,控制不住地就对他不设防,而幸得肖淼没有辜负过他,不然他肯定会用更加变态的手段把肖淼怎么着。
肖淼一张小脸苍白,双眼皮的眼睛,眼睑十分薄,浓密的眼睫毛一扇一扇地,略尖的下巴,淡淡的唇色,显得特别可怜。
尹寒对他又有些说不出地心底柔软,但是他马上又让自己不要这样,不然,以后顾策霖的下场,就将是他的下场。
顾策霖本来是没有弱点的,但他现在有了,就是安淳。
而安淳,现在就被他挑拨着,要去给顾策霖一刀子。
他想,那时候,顾策霖一定比任何人给他一枪都痛吧。
尹寒的眼底又浮上寒冰冻结一般的冷意,肖淼想说什么,看到他那让人害怕的眼神,就住了嘴。
窗外的太阳已经完全落下去了,外面的天空,呈现一片灰色,低沉压抑。
没有了太阳,晚风从窗户吹进来,让安淳觉得冷,他缩了缩脖子,从凳子上起身,看向尹寒,道,“我得回去了。”
尹寒说,“五叔,每个人心里都有一片软肉,想要保护好,不让任何人去触碰伤害。我今天告诉你这些,我也并不想说什么煽情的理由,最主要的原因,只是因为你上次帮忙护了肖淼,我承你的情,所以将你母亲事情的真相告诉了你。”
安淳有些愣愣然,似乎对这个世界的任何事物的感应都要慢半拍,他看着尹寒,慢慢点了一下头,道,“再见。”
他自己去开了门,走了出去。
肖淼心里难受极了,他想要跑上前去给安淳一点安慰,即使他知道自己什么安慰也给不了安淳,但是,他总想要做点什么,不做点什么,他就觉得心里要憋得炸掉了。
但是尹寒却拽住了他,不让他过去。
安淳没有注意两人的动作,开了门就出去了。
他一步一步地下楼,明明走得很慢,却依然差点在楼梯上摔了。
走出楼道,这座有些老的小区,树木成荫,晚风里,甚至让安淳觉得阴惨惨的。
安淳离开之后,肖淼就对尹寒说,“你又想对淳哥做什么事?你看他,离开的时候多难受。”
尹寒沉着脸,他很高,得比肖淼高了一个半头,肖淼要和他说话,得把头高高地仰起来,他伸手捏住了肖淼的下巴,让肖淼很不舒服,“你心疼他,是不是?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东西,心里喜欢上他了?别人多看你一眼都嫌脏呢,你就是贱,即使倒贴上去,谁在乎你。”
肖淼被他说得十分悲愤,但是又知道尹寒的一张嘴,从来就是这么刻薄,他要把尹寒的手推开,尹寒却顺手抓住了他的手,另一只手,一把将他给抱着托了起来。
肖淼只有164公分,又瘦得不行,才九十斤不到,在尹寒的手里,可以随便一只手把他托起来。
肖淼蹬着腿反抗道,“你放我下去,你要做什么?”
尹寒将他直接抱到了一边的床上去,将他扔在床上,人就压了上去,一手抓住他两只推拒的手按在枕头上,人已经吻住了他的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