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她过去怎样对于现在的她来说没有任何意义

作品:《陪你历尽无常世事

    柯乔幽的手指抚上纸上干净利落的笔触。
    祎祎,所幸的是,我曾抛弃的生活没有放弃我,我正在变得很好,变得比我曾经最大胆最狂妄的想象还要好。
    这是因为辛谈,也更是因为你……
    也许终有一天,我们会把你画册里所有画过的都完成一遍。
    不。是我们一定要去完成你画册里所有我们曾想象过的事情。
    那便,此生无悔了。
    ……
    谢祎祎今天下班得早,刚从医院门出来打算去搭地铁,就看到有两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朝她走来。
    她敏感地察觉到有一丝不对。
    心里暗暗咒骂一声:曹源那个死人,这两天忙电影的后期宣传,忙得跟狗一样,根本没有时间来和她见面,更别说接她了。
    微低着头装作很镇定地想从他们身边掠过。
    然后,就直接被拦住了。
    “谢小姐,我们余氏的总裁余清想请您见一面。”躲不过,那行吧。
    但是按一般的套路不是应该对面的人冷冷地吐一句“我们总裁想见你”,然后她问“你们总裁是谁?”,然后对方再回答吗?
    谢祎祎把这个毫无营养的问题马上过滤掉,接着想。
    余清?余清找她顶多为了柯柯的事情,但是这动作,也太快了点吧。
    早上刚找完柯柯,下午就来堵她。
    “那行吧,在哪里?”
    男人指了指医院旁边的一家咖啡厅,道:“就在那家咖啡厅。”
    然后比了一个让她先走的姿势。
    嗯……她不知道余清是觉得方便还是特意定着这里的,幸好在医院附近,不然也许他让人开车送她去某处她就不会去了。
    男人很快把她带到一处包厢门口,先打开包厢门,对着里面的人道:“总裁,谢小姐到了。”
    然后后退了一步:“谢小姐,请进。”
    余清看到她来了之后,站起身请她入座。
    谢祎祎只见过余清一次,就是在很早以前,和柯乔幽在商场偶遇到他们一家三口出门逛街。
    那时候她觉得余清和辛谈很相似,都是一眼看上去给人很儒雅,很翩翩公子的感觉。
    就像此刻余清看着她,哪怕他们其实不熟,哪怕余清身居高位,但是也笑着请谢祎祎入座,语气温和地问她想点什么。
    谢祎祎随便点了个咖啡之后就看着余清,余清露出长辈般的笑容道:“谢小姐你好,你应该也认识我,叫我余叔叔就行。今天很冒昧地请你过来,是想跟你了解一些乔幽的事情。”
    谢祎祎很礼貌地答话:“余叔叔想知道关于什么方面的?”
    她虽然知道柯乔幽出于理性,不想再和余清有什么牵扯,但这一刻,她有点想知道,余清对于柯乔幽,抱着几分的感情,或者说,抱着什么样的感情。
    余清思考了一会儿,然后道:“比如你和她认识的时候,她是个怎么样的人?这么多年过得好不好?是什么样的事情才让她变成现在这样的性格?”
    “为什么突然想知道这些呢?”谢祎祎盯着桌面上的水,像是有些出神地问道。
    余清打量着她,好像想从她脸上得知她对他和柯乔幽的关系到底了解多少,但他看不出。
    随后才带着试探性地回道:“没什么,她父亲不是生病了吗?我想着乔幽是我朋友的女儿,应该多多关照关照她。”
    “关照她,但是这也没有必要知道她以前的事情吧?”
    想照顾她的话,应该考虑的是她当下的状况,而不应该是过去的事情。
    余清忽然觉得面前女孩的笑容,和今天上午和他见面的柯乔幽的笑容,有几分相似。
    明明她的笑容不像柯乔幽那般冷淡,还带着几分温暖。
    所以,相似在哪里呢?
    余清晃了晃手中的勺子,然后有些缓慢地道:“不知道谢小姐,知道我和乔幽的关系吗?”
    谢祎祎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点点头:“余叔叔如果说的是你们之间有血缘关系的话,那我知道。”
    果然。余清想着。
    “不过,这些余叔叔没办法自己查到吗?”余清是余氏的总裁,想要查出柯乔幽的一些资料应该还是不难的。即使是在这么短的时间内。
    余清脸上露出很难以言喻的笑容,像是苦笑,又像是欣慰:“我查过,查出来的结果她学习一直很好,也一直很坚强独立地养活自己。
    但是她身边几乎没有什么朋友,高中以来唯一亲近的就是你。大学因病休学过半年,据她当初的舍友说疑似抑郁症,还曾经试图自杀,但是不能确定。
    我试图去确认,但是毫无痕迹,大概是辛谈派人抹去了。我想,这些事情最清楚的就是你了。”
    也许是因为谢祎祎对他和柯乔幽的关系都知情,所以他觉得她了解的应该很多,所以也没有什么保留地说出调查结果。
    谢祎祎笑着道:“余叔叔知道她过去过得好或不好,然后呢?这会改变您最终和不和她相认的决定吗?”
    余清看着面前女孩的笑容,终于知道她和柯乔幽脸上的笑容为什么相似了,她们都带了一股淡淡的嘲讽。
    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而有些神情有些悠远地道:“我今天问她,除去因为现实原因不想和我相认,她难道一点都不想我补偿她二十几年所缺失的父爱吗?”然后,没有接着说下去,像是被人掐住了喉咙,被迫停住了。
    “她怎么说?”谢祎祎接道。
    “她说,”似是有些难以说出口,“她说,我补偿不起。”
    他想起女孩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的笑意,那么嘲讽。
    但像是在嘲笑他,又像是在自嘲。
    那笑意淡到甚至风一吹,就直接会消失了。
    谢祎祎很小弧度地地点了点头,然后正色道:“她说的没错,您补偿不起。我不清楚你想知道她过去过得怎样,是想通过这些来确定你最终的决定,还是只是为了给自己一些心理上的安慰,告诉自己,你试图着去了解她,你有为她做一些些事情。
    但这对她而言,都是没用的,她过去怎样对于现在的她来说没有任何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