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害怕的是，柯乔幽因为什么刺激，迷失，甚至放纵了自己，才会选择接下电影，而失去了初心，也失去了身上那股对科研纯粹的热爱与追求。
    他对柯乔幽是极为器重及看好的，所以并不希望看到柯乔幽如此。
    一个人在看到一直看好的人可能走偏的时候，那股寒心是会让他没办法保持平时的理智的。
    柯乔幽敏锐地感受到了岳老师语气中的那一股失望。
    回道：【岳老师，我和我父亲之间，发生有些事情，我必须亲自偿还他这一笔债，所以才会选择去接下这部电影。演完之后，我也并不打算活在大众之中，会继续回za工作。】
    发出之后，看了看，斟酌了片刻，又发了一条：【岳老师，我还是以往的那个柯乔幽。】
    岳老师看着柯乔幽发的三条信息，手指无意识地翻了翻他们以前的聊天记录。
    往往都是他发了很多，诸如询问她的近况或者近期的研究，除了说到专业上的问题，柯乔幽回答都极为简短。
    柯乔幽回的最多的是：【谢谢岳老师】、【岳老师我很好。】、【岳老师不用担心我】。
    这似乎是柯乔幽给他发的除专业之外最长的信息，并且从前的柯乔幽从来不会跟他说着自己的事情。
    在柯乔幽抑郁症被确诊之前，他其实是有察觉出她的异状的。
    曾经找过柯乔幽，询问她的情况，但她那时除了说【我没事】【可能最近做实验做得有点多】【谢谢老师关心】……
    诸如此类。
    不曾透露过半点自己的事情。
    即使是后来休学回来之后，因为岳老师知道抑郁症是有复发的机会的，曾明确告诉她如果有什么事情可以和他说，不要自己憋着。
    柯乔幽也从来不曾找他谈过什么，即使他经常主动问她生活中有什么不如意的事情，她的回答也一概都是【没有，很好】。
    他对柯乔幽的了解，除去她的资料和档案上所写的，还有他自己所感受到的，其余一无所知。
    这次柯乔幽却主动和他说了她的事。
    若放在以前，她估计会直接会以“私人原因”和“有我的理由”直接来回他，不可能这么详尽地告诉他。
    她一直都是心思细腻且敏感的孩子，即使是察觉出他话里的失望，即使他知道，柯乔幽心中一直很尊敬他。
    但因着她的性格，即便不想让他误会、失望，也只会以最简单最表面的陈述来回复他。
    摩挲着手机屏幕，终究唇角勾出笑意。
    看来，这丫头，是走出来了啊。
    【嗯。老师知道了。那网上的谣言你打算怎么办？】
    柯乔幽看出岳老师是相信她了，回道：【已经查到幕后主使了，这两天会解决，老师不用担心。】
    【辛谈查出来的？】
    【嗯。】
    得到确切的回答之后，岳老师笑意更浓：【好，老师明白了，好好处理这件事情，别让自己受到什么伤害。】
    【嗯，谢谢老师。】
    然后岳老师又担心了一番柯建章的情况，柯乔幽简单回答了一下，然后退出对话框。
    柯乔幽是松了一口气的。
    在她的印象中，岳老师是第一个让她觉得有父亲般的温暖的人，把她推荐到za之后，即使他自己做实验也很忙，但是也会有时间就问问她的近况。
    并且是真的毫无保留地帮助她、关心她。
    她并不希望让他误会或者失望。
    然后看到了余禹发的消息。
    柯乔幽其实有些不明白的，明明也不熟，这个女孩子为什么好像对她很关心的样子。
    但可能因为她身上带着一股和祎祎身上很相似的元气和沙雕气质，所以柯乔幽也并没有反感。
    把所有的私信都简单地回了一下，柯乔幽直接到书房，还是关了振动和声音，继续看上午的《数学之美》。
    za。
    辛谈办公室。
    司旋可以说是被强制带到za，一进办公室，就看到辛谈坐在办公桌前不知道看着电脑上的什么东西。
    “辛总，司先生来了。”秘书对着辛谈道。
    辛谈看了司旋一眼，然后起身，朝沙发上比了比：“司先生，请坐。安秘书，你先出去。”
    安秘书把门带上之后，司旋站了一会儿，还是朝着沙发走去。
    “我就不浪费彼此的时间了，请司先生来，是想和司先生谈谈关于今天的微博热搜的事情。”辛谈语气淡淡的，没有带着什么情绪，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些什么。
    司旋是这几年才发迹，纵使年纪比辛谈大很多，也知道面前的年轻人远没有看上去那般温文尔雅。辛谈虽然一贯低调，但是这个年纪，能稳稳地做上za总裁的位置，绝非善类。
    虽然顾忌着他的身份，但是也没有马上说什么，打着太极道：“辛总所说的热搜，怎么了？”
    “司先生，和我兜圈子没有什么好处。你就直说，你针对乔幽，是为了什么？”
    司旋脸上变了变，他动手之前，不觉得辛谈能这么快查出来是他。并且觉得，就算查出来是他，也不会为了那女人对他做什么。
    想到柯乔幽，司旋脸色怨毒了起来：“那女人勾搭上你不够，还勾引我儿子，勾引我儿子不成，居然让你把我儿子送进监狱。这种为了自己上位不知廉耻的女人，她活该！”
    辛谈原本甚至带着淡笑的脸，听了这句话，马上冷了下来，话语带着一股让人胆战的凌厉：“是谁告诉你乔幽勾引你儿子的？”
    司旋激动了起来，语气几近咆哮，手也不可控地比划起来：“我去监狱探监，我儿子亲口告诉我，那女人试图诱惑他不成，恼羞成怒，让你把他送进监狱，那样一个女人，辛总居然也看得上！”
    “乔幽要是勾搭上我，你觉得她看得上你儿子？”辛谈冷静地看着他接近失控的模样，语气里带着的毫不掩饰的冷嘲，还有毫不留情面让人难堪的轻蔑。
    司旋闻言，脸上一下子难看了起来，愤怒和怨毒僵硬在脸上。
    蠢货。看着面前有些秃头的中年男人的模样，辛谈心中浮现了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