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单单只是她的性格可以解释的事情，辛谈不自觉想起她在零度空间那次的呕吐，那是自然的，无法自控的生理反应。
    明明刚进来的时候她的眼神是绝望的，愤怒的，甚至是想自我毁灭的，然而等他出现后，那些情绪好似全部消失了，又或者是全部被压制了下去，只是生理反应无法自控地表露出她其实并不是那么地平和地接受。
    以及两次她在呕吐之后好像都极为抗拒他的触碰。
    创伤后应激障碍吗？
    又不是那么像。
    更像是习惯了伤害一样，但是生理反应依旧无法控制地表露出她对此事的排斥。
    “习惯”？这个词一出现在脑海中，辛谈瞳孔就狠狠一缩。他想起她曾经问过他有没有处女情结。
    其实会问这个问题那么意图显而易见，会那么问，就代表一开始她就想让他知道，她并不是处女。
    辛谈的手紧紧地攥住，他的思维其实无比清醒，但是好像又什么都无法思考。
    过往的一切好像无比清晰地串联了起来，其实他一直都有察觉出端倪，但一直都没有去细想，潜意识里拒绝去思考这个原因的可能性。
    不是因为接受不了，而是他实在不想去想象，他心爱的姑娘曾经有过这种遭遇。
    如果这就是原因的话，那乔幽，你该有多痛苦？
    辛谈的目光看着远处熙熙攘攘的街道，世界一如既往，一如既往，并无改变。
    柯乔幽到了浴室，就觉得手脚完全失力，颓然地蹲坐在盥洗池前。
    她觉得她不应该有什么感觉，并没有得逞不是吗，辛谈及时赶到了不是吗？
    为什么还是会觉得被那男人压在床上的感觉无比清晰，绝望的，厌恶的，直至麻木的。
    麻木吗？她已经到了麻木的地步吗？
    如果是麻木的话，那她，已经丧失了一个人最基本的羞耻心了吧？那对辛谈，似乎着实不公平了些。
    她想起辛谈冲进来的时候是以往从未在他身上见过的戾气，他挥手的那一拳极为用力，用力到和他身上穿着的熨帖笔挺的西装极为不和谐。
    他是那么的愤怒甚至是有些脱离理智的，那该是她要有的情绪啊。可是在看到辛谈之后全然没有。
    有的只是送了一口气，感到庆幸，庆幸着什么呢？庆幸辛谈让自己免于被侵犯，还是庆幸还好他来了，她不用第二次尝试那种痛苦？庆幸这一次她是得救的？
    不该是这样的啊，柯乔幽，你一直忽略的那一部分感知，到底丢失去了哪里？
    头枕在膝盖上很久，终于还是站起身，脱下了辛谈穿在她身上的西装外套，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头发凌乱，双目通红。
    然后，就看到自己锁骨下方清晰的吻痕，他刚刚，有看到吗？
    其实看没看到这吻痕都没有区别，他进门的时候看到的便是那男人压在自己身上，自己全身接近半礻果的样子，早就已经是最不堪的样子。但这瞬间，似乎格外在意。
    如果他看到了，会怎么想？
    柯乔幽觉得自己脑中一片混沌，各种回忆涌入脑中，和辛谈的，和祎祎的，和那个人的，混乱的全部挤进她的脑海中，压得呼吸格外沉重。
    最后似乎只有祎祎在她床边说的“你死了，我会自责一辈子的”和辛谈那时候看着她的眼睛，无比认真的“我会牵着你的手，把你带到阳光普照的地方”的声音在她耳边不断回荡。
    她不应当是这样的啊，她身边有那么好的人，她怎么舍得让他们难过呢？
    走到淋浴头旁边，打开水，已是夏季，冷水浇在身上似是有些冰凉，但又让人格外清醒。
    有些心不在焉地洗完了澡之后，她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衣服，就穿上许秘书买来的衣服。
    许秘书买的是裙子，尺码十分正确，她其实只和辛谈去买过一次衣服，而且大部分时间都是她在挑，辛谈在旁边给点参考罢了。
    她不清楚他到底是心细到何种地步才会连她的尺码都留意到了。
    看了镜中除了面色有些苍白，其他都和平时无异的自己，随后打开浴室的门，走了出去。
    她一打开门辛谈就听到了动静，迈着步子朝她走来，眼神晦暗不明，然后走近后一下子把她抱进怀中。
    “怎么了？”柯乔幽有些不明所以，他为什么，会突然这么用力地抱着她？甚至力度大到让她有些疼痛。而且眼神似乎，带着一丝伤感？
    “没什么。想抱抱你。”然后低下头亲了亲她的头发，语气仿佛是在她的耳边低喃，“我叫了韩雨过来，等会他会载我们去海市蜃楼。”
    “好。”柯乔幽在他怀里点点头。
    “对不起。”沉默地抱了一会儿，辛谈的声音忽然响起。
    “对不起什么？”他没有什么对不起她的，她会遇上司凯完全是个意外，并且如果不是他，估计司凯就已经侵犯成功了。
    “对不起。”辛谈没有回答，只是仍然声音低沉地重复道。
    她在过往没有他的岁月中受到过的伤害，其实完全不是他的责任，他虽然觉得十分地心疼，但对此无能为力。
    不过他没有保护好她，让她又面对了一次那种伤害，即使是意外，是不可控力，他依旧觉得是他没有尽好保护她的责任。
    柯乔幽从他怀里微微了挣脱出来，抬头看着他，声音已经恢复到平时的低软：“你没有什么对不起我的。相反，如果不是你，我可能已经…”
    “唔…”没等她说完，辛谈就凑近了她，吻上她的唇。柯乔幽在那一瞬间觉得整个脑袋像是要炸开了一样，手掌不自觉地放在他的胸膛上，想推开他。
    辛谈却抱紧了她的腰，没有给她挣脱的机会，推搡了一两秒，柯乔幽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手上没有再用力，只是也没有像别人接吻一般搭在辛谈的脖子上，手放在他的胸膛上，承受着他的吻，没有回应，也没有拒绝。
    目光定定地看着面前的男人，他眼睛也是睁开的，带着一股十分不常见的狠劲和，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