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苗降低了音调，问道，“小暖，那件事，你有没有帮我问？”
    田暖故意装傻，问道，“什么事？”林苗总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终于有件令她害羞的事，田暖怎么可能放过调笑她的机会。
    “就是邱泽。”
    “嗯，他，他怎么了？”
    “你没问啊。”
    林苗难掩眼中的失落，父亲已经催过多次了，再找不到冤大头，她就张口借钱了，数目巨大，要是背上了债务，她这辈子就完了。
    林苗从小就争强好胜，她怎么甘愿过着被人指指点点，整日催债的生活。她无数次梦想她的未来，虽不是大富大贵，但也至少是个体面人。
    田暖拉着林苗进了自己的办公室，关上了门，拉起了她的手，认真问道，“你和之前的男朋友是真的分手了吗？”
    “嗯。”
    “邱泽是郑伟光最好的朋友，他也帮了我很多。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你们俩要是在一起了，那再好不过。我希望你能慎重考虑这件事情，毕竟，大家都是朋友。”
    田暖是真的将他们放在心上，所以，才想问的更清楚些。
    林苗抽出了手，她不敢再去看田暖的目光，她的目光太过纯净，她看着她的眼睛，说不出欺骗的话。
    林苗走到了窗边，看着窗外的风景，开口道，“我和沈俊已经断的干干净净了，我现在是真的要找个男朋友。我可能真的太花痴了，那天我第一眼看见邱泽，我就觉得他长得真的好漂亮，我好喜欢。”
    林苗转过了身，看向了田暖，恳求道，“小暖，你真的得帮帮我。”
    “你怎么也会犯花痴呀，我记得你以前不是说，男人最看重的是上进心吗？”田暖靠在了桌上，接着道，“不过，这个邱泽是真的长得人神共愤的，我第一次见他，我也觉得，真是太好看了，要是他当明星，肯定是顶级流量。”
    林苗走到了田暖的身旁，和她一起靠在了桌上，开口道，“他可不能当明星，他当了明星，万人追捧，一人一口唾沫，我都被淹死了。”
    田暖扭头看向了她，咯咯的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啊？”
    “到底笑什么啊？”
    “你是不是在笑话我？”
    林苗伸手去挠田暖的咯吱窝，田暖笑的更大声了，林苗看着她笑，自己也笑的停不下来。
    “到底为什么笑？”
    “我在笑啊，有些人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田暖只是在玩笑，她笑刚才她设定邱泽成了大明星后，林苗仍旧将自己当成他的女朋友，分明是八字还没有一撇的事情。
    林苗依旧笑着，可是笑容里有了田暖察觉不到的苦涩，她觉得自己这次真的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了。
    田暖站直了身子，认真道，“我已经帮你问过了，邱泽现在是单身。”
    “真的吗？太好了？”
    “嗯，你看看，接下来怎么做？”
    “接下来，约他出来吃饭。”
    “这么直接？”
    “都是成年人了，必须得直接。这样，今天晚上就约出来，就说是，要庆祝你过了院内考试，你就说你男朋友也会来。”
    “可我和我男朋友在，你们俩不好聊。”
    林苗刮刮田暖的鼻子，说到，“笨啊。”
    “不是真的叫你男朋友来，只是这样说，到时候，你借口离开，不就只剩下我和他了吗？”
    田暖恍然大悟，开口道，“我懂了，我过会儿给郑伟光说一声，让他不要露陷了。”
    林苗转身重重的在田暖的脸上吧唧了一声，说到，“真是爱死你了。”
    田暖假装嫌弃的擦脸，抱怨道，“你的口水。”
    林苗笑着再次凑近了脸，联系吧唧了的好几口。
    田暖笑着推她，说到，“快回去上班。”
    “那我走了，你好好擦擦脸。”
    “嗯？”
    林苗笑着离开了，田暖掏出了气垫，打开后，在小小的圆镜上看见了自己脸颊上的口红印，擦干净后，田暖换上了白大褂，坐在椅子里，想好了措辞后，接连给邱泽和郑伟光打了电话。
    挂断电话，看诊的病人陆续到来，她也忙碌了起来。没有病人时，她就看书，顺便听听监控app里的声音。
    时间悄然流逝，很快到了下班的时间，田暖刚收拾妥当，林苗就推开了门。田暖背起了包，两人出了医院，一起上了公交。
    在古街，田暖提醒林苗下车。
    田暖领着林苗停在砂锅居门前时，林苗瞪大了眼睛，惊奇道，“不是吧，我们要在这里吃，这家店很贵的。”
    “邱泽很喜欢这里汤锅。”
    “那好吧，只是这里是真的贵。”
    大学的时候，林苗和当时的男朋友沈俊来吃过一次，她至今都记得，那天她付钱的时候，肉疼的感觉。
    “没关系，我请你们。”
    “不行，这顿饭本就是为了我，还怎么能让你掏钱。”
    “小喵喵，那天你护着我，我还没有感谢你呢，这顿饭，我请你。”
    “怎么没有谢，你男朋友请全科室的人去了云水间，我算过了，那天花了两万左右。什么也别说了，今天这顿饭我掏，不然你就是不拿我当朋友。”
    “嗯。”
    两人沿着楼梯上行，进了包间，服务员拿来了菜单，林苗和田暖一起看。
    林苗的眼中多了些许伤感，她想起了沈俊，想起了和他在一起的那些美好。
    “等以后，我赚了大钱，我天天带你来这里吃。”
    “以后，我要买栋大房子，把我的小猫养起来。”
    “我们永远在一起，好不好？”
    “我会好好挣钱的，挣很多很多的钱。”
    “不要离开，我求你了，不分手，不分手，我做错了什么，我改，我改，还不好吗？”
    林苗的眼眶一热，泪水往上涌。她推开了菜单，轻声说道，“你点，我去趟洗手间。”
    出了包厢，她问过了服务员洗手间的位置，就低着头，匆忙跑去。
    洗手间门口，她撞进了一个人的怀抱，她连忙说到，“对不起，对不起。”
    “林苗。”
    熟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这声音里带着隐忍和颤抖，林苗抬起了脸，她眼中的泪水顺着脸颊流下了。心里想着的人，和眼前的人重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