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苍生
作品:《西游之成佛》 “已经数千年了,魔礼红,你莫不是还没有打开它的勇气吧。”
闻听敖烈这样奚落自己,魔礼红的脸顿时涨得通红,他瞪圆了双眼怒斥:“呔,大胆邪魔,休要在这里胡说八道!你该不会是以为自己还是一千年前的西海龙王三太子吧?哈!告诉你,别做梦了!三界之中有谁不知道,本天王不撑开混元珠伞,乃是因为撑开时,天昏地暗,日月无光;转一转,乾坤晃动。唯恐伤及无辜才如此!你满口胡言,看本天王如何将你拿下!”
说罢,魔礼红手持混元珠伞便与敖烈交战起来。
虽全部的注意力都在交战之上,但东方持国天王魔礼海的琵琶曲却声声钻入众人的耳中,令猪八戒等人头疼欲裂,心脉尽受震动。原本便受了重伤的伤口之处,因为血液的逆流而愈发汹涌地流出鲜血,被镇魔铁箭所伤的地方更是加快了腐黑之速。那些百姓,那些无辜的百姓和灵魄们,更是发出痛苦的悲鸣。
一声声,一阵阵,在东方持国天王魔礼海的琵琶曲中颤抖哀号,绝望至极,痛苦至极。
那是众生的悲鸣,苍生的呐喊。
“阿弥陀佛!”
一心高高地举起九环锡杖,然后用尽全力,重重地、重重地击向地面。
“轰!”
只在刹那之间,无数金光自地底涌出,若骄阳般璀璨,似利剑般锐利,带着所向披靡的力量向外扩散。这力量划破空气,击碎了空气中涌现的一切危机:黄金锁链、镇魔铁箭、东方持国天王魔礼海琵琶在弹奏时所齐齐而来的风火之力、西方广目天王魔礼寿放出的“紫金花狐貂”、南方增长天王魔礼青青锋宝剑所舞黑风之中的万千长矛、北方多闻天王魔礼混元珠伞舞出的阵阵飓风,竟全都被这骄阳之芒笼罩,一点点地化为碎片,随风而逝!
“这、这是……”
不仅仅是四大天王,就连孙悟空与猪八戒等人,也都怔在了当场。
而这金光,还在向外蔓延,眼看便要升上天空,将那些天兵与天将吞噬。
站在地上的一心,火红的袈裟似火焰般飞扬,将他年少的身姿包围,让他像是一簇热烈烧灼的火。
而他的眼睛,已然不再如世上最为清澈的湖水般平静,而是如火山、如岩浆,似怒海,若惊涛,汹涌而澎湃。
他的身上……竟有了杀气。
杀气!
孙悟空的一双火眼,顿时瞪得大了。
小和尚……从他看到他第一眼开始,圆圆的脸上就挂着天真单纯笑容的小和尚。从来都不会愤恨任何人,从来都不会伤害任何人,宁愿自己死,也要让别人生的……愚蠢的小和尚……他竟然,在发怒吗?
他的金光,他的法力,若是真的想要将这些天兵神将斩杀,绝不是问题。
可是……这是真正的他吗?
真正的他,竟会这样做吗?
如果杀了生……如果真的让鲜血沾满了他的双手的话……
“不……和尚……”孙悟空伸出他的手想要阻止一心,二郎神杨戬却突然用力,将镇魔铁打造而成的短剑狠狠一刺,短剑竟齐齐没入了孙悟空的胸膛。
他挂在嘴边的话,还没有说完,便冻结在口中。他的整个身体都似被定住了一般,半都动弹不得。
孙悟空艰难地伸出他满是鲜血的手,但即便是如此简单的运作也让他吃力到颤抖。
他知道,这是把短剑,绝非是普通的镇魔铁,它所具有的力量,也绝非是普通镇魔铁所能及。
“你猜得没错,”身后,传来杨戬冰冷的声音,“它就是西天佛祖当年送给东天的镇魔铁原石,用整块镇魔铁最为核心的部分打磨而成。乃是东天,用来对付最高级别魔王的至尊宝物。魔王被它所伤,等于被封印了法力,绝然不会有还手之力……”
“你……”孙悟空的火眼转动,想要去看杨戬,却怎奈此时的个受镇魔铁箭束缚,根本无法动弹。而胸膛被刺穿的剧痛亦让他大口大口地吐出鲜血,连视线,都被鲜血所模糊。
“现在就出手,太早了。孙悟空,你难道就不想知道吗?那个被掩埋了整整五百年的真相。”
掩埋了……整整五百年的……真相吗……
孙悟空的神色微微一凛。
五百年……
五百年前被抹杀的记忆,到底真相为何?
和尚他……又到底为何而死?
这些,他全都……全都记不起,忆不清。
可是那剜心的痛苦和燃烧在心底的仇恨,却是那么清晰,整整五百年的煎熬和深入骨髓的、炼狱般的恨意,却那么浓,浓到只要轻轻一想,就足以将他淹没!
“轰!”
突然,一股巨大的火焰自半空之中骤现,似一朵凭空出现的爆裂之花骤然绽放,引起巨大的冲击力向四周扩散,连空气都被这股火焰点燃。所有手持利刃的天兵,都被这股强大的力量吞噬,纷纷向后飞去,而有的,则直接被这火焰所吞噬,发出凄厉的哀号,燃烧成灰。
大地,在颤抖,天空在哀鸣,那些积压在天空的厚重的云层顷刻间被火焰点燃,散发出一片绚丽的霞光。
那个人,就这样出现。
他清瘦如竹,却挺拔如松,他一袭白衣飘逸出尘,却威严神圣高贵遥不可及。万道霞光于天空之中涌现,衬着他的白衣飞扬,竟有一种苍白的孤独。
他在笑,望着孙悟空,笑容清浅,却又深不可测。
正如此时出现的他,既真实,又虚幻,让孙悟空分辨不清,到底他是真的,还是……仅仅是一个幻影。
正如五百年前的记忆,既清晰,又模糊,让孙悟空时常疑惑,五百年前所经历过的那一切,到底是真的,还是……只是他的一个梦。
一个关于痛苦与不甘的梦。
“这里交给贫僧,你们走吧。”他说。
“你说……贫僧?”孙悟空咧开嘴,笑了,鲜血,已然染红了他的口齿,让他的面容看起来有几分狰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