蝙蝠侠是一个可以抗住恐惧毒气的男人。
    不过抗住并不意味着他完全不受恐惧毒气的影响。
    现在整个剧场内，都充斥着恐惧毒气，给人的感觉，好像置身在某个类似于“沙尘暴”环境当中一样。
    蝙蝠侠在捂住口鼻的瞬间，就启动了头盔中隐藏的过滤器。
    很快，蝙蝠侠就不会再受到恐惧毒气的影响。
    只是，料想当中，会“弹射”出来，将其口鼻位置完全封闭住，让头盔成为全封闭式的装置并没有出现。
    蝙蝠侠的头盔内传来了故障的反馈。
    “……”
    蝙蝠侠没有说话，只是在思考。
    这个是真实的故障，还是因为他吸入了恐惧毒气而产生的幻觉。
    说实话，这两种可能性都比较小。
    战衣是老管家保养的，出现故障的概率低于万分之一。
    恐惧毒气，蝙蝠侠对于恐惧毒气的免疫力远远超过常人。
    受影响是要受影响的，但是就算是五倍浓度，蝙蝠侠都可以挺过来。
    幻觉的可能性有，但是光是刚才瞬间吸入的那几口，还不足以让蝙蝠侠出现这种幻觉。
    “蝙蝠侠！”
    “蝙蝠侠！”
    “你没事吧？”
    头顶上传来了戈登的声音。
    蝙蝠侠猛地抬头，看到一个模糊不清的轮廓。
    这个时候，再去考虑是不是幻觉，其实已经没有多大意义了。
    因为蝙蝠侠已经吸入了不少恐惧毒气，强如他，也会受到一定的影响。
    静静地站在原地，蝙蝠侠没有贸然行动。
    时间又过了一会儿，蝙蝠侠听到大功率风扇的声音，眼前的黄色浓雾徐徐散去。
    很快，整个剧场的样子就重现显露了出来，跟刚才蝙蝠侠看到的没有两样。
    “你没事吧？”
    蝙蝠侠抬头看向戈登。
    他已经做好了看到的是一具尸体的准备——如果是这样，那么多半是恐惧毒气的影响。
    如果说蝙蝠侠现在正在恐惧的，无疑就是老友的死亡了。
    还好，他看到的是一个正常的戈登。
    “我没事，而且，我好像没有受到恐惧毒气的影响。”戈登说道。
    “我先放你下来。”
    蝙蝠侠说道，他已经看到了戈登身上铁链的“升降器”，是该把他放下来了。
    “小心一些，肯定有什么陷阱。”戈登说道。
    蝙蝠侠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走向了开关的位置。
    行动看上去很随意，但是实际上已经提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现在的蝙蝠侠可是处在低谷状态，几乎身上的每一块肌肉都在哀鸣，提醒他此时此刻需要的是休息。
    不过，直到蝙蝠侠把戈登都放下来了，都没有发生任何意外。
    “这就完了？”
    就连戈登本人也有些惊讶。
    “你先走吧，我要看看，到底是谁在背后捣鬼。”蝙蝠侠说道。
    稻草人晕了过去，却依然释放了恐惧毒气，让蝙蝠侠百分之百断定背后还有其他人在作祟。
    只是，这个人到底是谁？
    “好。”戈登也是果断，“我就在外面，而且我已经通知人手，他们很快就会赶来。”
    话音刚落，原本还有灯光照射的破败剧场，突然陷入到了黑暗当中。
    饶是以蝙蝠侠的视力，也没能适应，眼前被黑暗所充斥。
    紧接着，是一声清脆的枪响之声。
    “啊！”
    戈登发出了一声怒兽一般的嚎叫声，栽倒在了地上。
    一束灯光从天花板落下，照射在了戈登的身上，就好像是他的“独角戏”一般。
    蝙蝠侠看到戈登趴在地上，脸上全是痛苦的表情。
    甚至还有一些惊恐。
    他的身下，鲜血慢慢渗透了出来，红色的血液跟脏兮兮的地板融合，让地板开始变得漆黑。
    浓烈的血腥味传到了蝙蝠侠的鼻子当中。
    让他生出了某种眩晕的感觉。
    “我感觉不到我的腿，我感觉不到我的腿。”
    蝙蝠侠听见戈登用一种绝望惊恐的声音说道。
    这样的声音，蝙蝠侠只在戈登这边听过一次。
    那一次，小丑袭击了戈登的女儿，蝙蝠女——芭芭拉，这场袭击并没有杀掉芭芭拉。
    却让她从此瘫痪。
    那个时候，蝙蝠侠就在戈登口中听到那种绝望惊恐的声音，还有压抑着的狂暴的愤怒。
    “哈哈哈，很熟悉吧？”
    戈登的声音过后，蝙蝠侠的耳边再度传来了另外一个声音。
    这个声音，最近一段时间时常在他梦中出现，是他一辈子都不可能忘却的声音——小丑！
    “以前是芭芭拉，现在轮到了戈登。”
    “哈哈哈。”
    小丑癫狂的笑声在蝙蝠侠耳边回荡，“蝙蝠脑袋，你身边的人又一个倒下了。”
    “因为你的无能。”
    “哈哈哈。”
    “滚出去！”
    蝙蝠侠一边低吼着，一边走向了戈登，扶起了他。
    “你还好吧？”蝙蝠侠问道。
    他没有等来戈登的回答。
    而是小丑的声音继续在耳边低语：“滚出去？你以为我是谁，我就是你啊，我是小丑，但我也是你啊，蝙蝠脑袋。”
    “我才是真正的你。”
    “现在的你，只是软弱无比的表象，虚伪的躯壳，我才是真正的你，来，把我释放出来——”
    “滚！”
    回答小丑的，又是蝙蝠侠的咆哮。
    但是这一次，蝙蝠侠双眼的瞳孔当中已经出现了诡异的绿色。
    “你看起来过的并不好，我的老朋友。”
    剧场舞台上，传来了一个声音。
    跟蝙蝠侠耳边小丑声音一样，但是这个声音明显要更加清晰，而且真实。
    不像是内心小丑的耳边低语。
    就好像，声音的主人是真实存在一样。
    不对，不是就好像。
    蝙蝠侠猛地抬头，轻轻放下受伤的戈登，站起来看着舞台的中央。
    那里一道光束打下来，照射在一个怪人身上。
    那个怪人有着惨败的肤色，绿色的头发，夸张艳丽的红色唇彩，还有紫色的西装。
    在哥谭，只有一个人会有这样的打扮，也只有一个人敢有这样的打扮。
    但是那个人，应该早就死掉了才对。
    “小丑！”
    蝙蝠侠从牙缝里面挤出了这个人的名字，画面在脑海当中回闪。
    被绑起来的罗宾。
    暴风雪夜半路杀出的丧钟。
    失踪已久，又突然出现的哈莉奎茵。
    以及，被一发子弹打断了脊椎，“失去了”双腿的戈登。
    一切的一切，其实都在暗示，指向那幕后黑手。
    小丑！
    本该死去的小丑，又一次出现在了蝙蝠侠的面前。
    “幻觉吗？”蝙蝠侠开口说道。
    “幻觉？”
    白夜笑着说道，“不，是惊喜，蝙蝠脑袋！我的老朋友，看你过得这么辛苦，所以我又从地狱里面爬回来找你了。”
    伴随着兴奋的声音，白夜走向了蝙蝠侠。
    灯光随着他移动，好像这是主角的特写一般。
    不过白夜并没有走多远，他只是向前走了几步，站定在了舞台的边缘位置。
    白夜笑着，弯下腰，尽量伸出自己的脸说道：“看到这张脸，有没有觉得很亲切呢？”
    “嗨，蝙蝠脑袋，你为什么这么严肃，你为什么不笑？”
    下一秒，笑意盎然的白夜突然变得凶狠了起来，“看到我，你难道不高兴吗？”
    蝙蝠侠看着白夜神经质的举动，开口说道：“不管是不是幻觉，你有没有死，接下来，我会制服你，然后送戈登去治疗。”
    说着，他朝着白夜所扮演的小丑走去。
    “怦！”
    一声枪响。
    蝙蝠侠的身子摇晃了一下，单膝跪在了地上。
    他战衣不少地方都已经损坏了，防御力自然也下降的厉害。
    这一枪虽然依然被挡住了，但是那冲击力还是让疲惫的蝙蝠侠差点倒下。
    好在，他撑下来了，蝙蝠侠喘息了两声，慢慢重新站起。
    身上携带的“治疗药剂”，在踏入剧场之前已经用完了。
    现在的蝙蝠侠，已经没有了快速回复战斗力的手段。
    “啊，你就不能跟老朋友打声招呼吗？”白夜的表情冷淡了下来，手中那看上去有些像是玩具的左轮枪随意地摆动着。
    “我特别为你准备了这么多的惊喜！”
    “我甚至还原出来了当初我射芭芭拉的场景，为什么你还是这么严肃！”
    “你为什么不笑，告诉我你为什么不笑！”
    癫狂暴戾的声音在剧场内，莫名愤怒的小丑手舞足蹈着，那动作在灯光投射下，形成了扭曲的魔影。
    蝙蝠侠依然没有说话，慢慢走向小丑。
    瞳孔中的绿色显得越发明显了。
    “看来是我给的刺激不够多。”
    突然间，白夜停了下来，手中的枪口恰好对准了戈登。
    一连串的枪声响起。
    躺在地上的戈登抽搐了两下，失去了声息。
    蝙蝠侠稍微停顿了一下，然后化作了一道巨大的蝙蝠阴影，扑向了“小丑”。
    撞针的声音传来。
    瞄向蝙蝠侠的左轮发出了“没有子弹”的信号。
    “哎呀，没有子弹了。”
    白夜“惊慌”地说道，眼前的拳头正在不断地放大，然后——停在了下来。
    “哈哈哈，没想到吧蝙蝠侠！我接住了你的拳头！”
    白夜得意地说道，拳头在距离他的脸大概五公分的地方，被他接了下来，没有想象当中的那么有力。
    只是这句话刚说完，下巴就重重挨了一拳。
    正所谓天下武功出升龙。
    一招“升龙拳”。
    白夜的身子完全抛飞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