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章:长生蛊

作品:《娇颜赋

    花辞再次醒来,是被呼啸的冷风所吹醒。纵然她能察觉到自己是在一个温暖的怀抱中,却仍旧觉得寒得刺骨。
    “别怕。”
    深沉的声音,却出自魂栖,这曾是花辞做梦也不敢想的。
    “魂栖你......”
    花辞呢喃了一句,恍然间睁开了眼睛,看着眼前的男子没了往日的幼稚与躁动,取而代之的,是沉稳与安静,熟悉与陌生之间,不知怎么,她的心突兀的疼得厉害。
    “小情人儿,不要怀疑我对你的真心,纵然我背叛了全世界,唯一希望的就是你平安。”
    花辞不知道该怎样面对,眼前这个已经超过自己认知的魂栖,她目光偏转向外,赫然发现他们已经到了初阁的断崖边,而魂栖还施展着轻功,带着他跳进云海涧。
    花辞咽下一口气,只觉得头痛欲裂,好像有什么事情在她心中呼之欲出,可她却第一次想逃避,想做个缩头乌龟。
    “魂栖,你......”
    花辞张开口,却不知自己想问什么,又或者她根本说不出口。
    “罢了,随意吧!”
    花辞在心中暗叹,勾勒其嘴角自嘲,左右她一直在别人的布局中,或生或死也不是自己能决定的,她也不会再天真的以为自己能够再逃出生天。
    花辞闭上眼睛不再去看那已然陌生的人,感受着周身每一处肌肤与骨骼,随着每一次心跳躁动,令浑身没有力气的同时也几近窒息。
    花辞明白,这不是因为药物作用,而是源于心底的痛楚。
    “小情人儿,我不想解释,但......请你相信我。”魂栖顿了顿,艰难的再次开口,“我从没想过伤害你。”
    “但,你一直在骗我......”
    花辞的声音极浅,像是在自言自语,可她知道,内力浑厚的魂栖能够听得到。而随着这一声低语,一颗晶莹的泪珠,也从她的眼角滑落。
    她不想再伪装坚强,多少次艰难险阻她都忍下了泪水,不想让别人看到自己的脆弱。
    可这一次,她是真的身心疲惫,她甚至宁愿自己一直在魂栖的欺骗中活着,哪怕是他悄然的取走了自己的性命。
    “不要哭。”
    魂栖急了,停下脚步,低下头吻住了她的眼泪,轻柔中的爱惜不言而喻。他皱着眉头,眼中哀伤不已,甚至于声音还带着些哽咽,令人心酸。
    “小情人儿,我从不想骗你,可你戒心太重,我若不这样,无法留在你身边保护你......”
    花辞缓缓睁开眼睛,她能感觉得到,魂栖现在所说的每一句都是真的,可她却很害怕,怕接下来所发生的一切,都要超乎自己的承受能力。
    “你......究竟是......”
    花辞的话戛然而止,她赫然发现了魂栖身上不再是熟悉的花草香,也许是他一时间忘了隐藏,也许是他可以暴露。这与她记忆中熟悉的墨香相重叠的一刻,让她的眼泪再也止不住的流了出来。
    “呵......”
    花辞苦笑出声,不知道再与他说些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还能与他说些什么。
    她动了动身子蜷缩在魂栖的怀里,躲开了他的目光。
    “小情人儿,我......”魂栖看着怀中的人还想辩解,然而手却忽然停滞了一瞬,连带着所有的话也收了回去。
    他又重新抱起花辞,向着初阁深处走去,“我们要动作快些,有人追来了。”
    花辞不应声,不知怎的,她只觉得精疲力竭,想睡了,甚至是永远不再醒来。
    “原来历经千险,我竟是这么不堪一击。”
    花辞在心中兀自浅喃,自嘲的笑了笑,却清楚的感觉到魂栖身前的衣襟,已经湿了一片。凉凉的感觉,令她无法再自欺欺人,清楚的感觉着魂栖带自己所去的地方——圣坛。
    圣坛是初阁的圣地,说是圣地,这里却什么都没有,依河而建的硕大平台,除却石头别无其它。
    临近圣坛,魂栖也突然再次开了口。
    “不知道你是否还记得弦家兄妹。”
    虽然花辞没有应声,但魂栖知道她在听,遂又说道:
    “他们那一次的鉴宝会上所处的拍品,多数都是九朝国的旧物,从他们口中得知这些都是从初阁的下游一处孤岛所得。”
    魂栖停下脚步将花辞放在地上,伸手在她身上点了点,封住了她身上的几大穴位。
    “上一次初阁遭遇叛变,你炸毁了出口,也许就是因此动摇了些......不该出现在世人眼前的地方。”
    魂栖说的很隐晦,可花辞明白他的意思,她缓缓睁开眼,看着魂栖与自己盘膝而坐。
    “你终于睁开眼看我了,那你是不是原谅我了。”
    魂栖咧开嘴欣喜若狂的笑着,可却刺痛了花辞的眼,她想张开口,告诉魂栖,她这条命,在他伴着自己出生入死开始,便归于他了,她在哭过之后才发现,原来根本对他或者另一个他......恨不起。
    可,她不仅开不了口,魂栖还将她的眼睛给抚上了,她怎样挣扎也睁不开眼睛。
    “云家在前朝,是专门负责掌管皇家商号的一派,而云贵妃就是云家遗孤,早前确实与北域皇相恋,但她发现了北域皇对其的欺骗后,才愤怒的离开了皇宫,还书信给其余四国告诉所有人她的存在,令北域皇不敢对她如何。”
    魂栖顿了一瞬,复又说道:
    “她死前曾留言,其父在北域初阁留下一张藏宝图,但需要用他们云家人的血液方可打开,这一张图......就是初阁的圣坛。”
    花辞心惊,她忽然想起了自己初阁阁主身份暴露之后,一直被人追杀,或许就是因为此。
    “血......”
    花辞的思绪随着突然袭来的浓重血腥味戛然而止,她的心头一滞,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魂栖,魂栖......”
    花辞在心中一遍遍的呼喊,可这血腥味却只有增无减。
    “一直以来我留在你身边,都是怕你因为我遭受旁人攻击,其实也是我出于私心了,的确不该欺骗你,可是我......可是......”
    魂栖的话突然断断续续了起来,挣扎中带着颤抖。
    而此时花辞却忽然察觉到手腕被人攥住,一种刺痛划破她的肌肤,上面沾有血液固有的滑腻质感,继而她清楚的感觉到有东西钻进了自己的体内。
    “别怕,一下下......就一下下就......好。”
    花辞感觉到攥着自己的那只手越发虚弱,直到一声闷响,她的手腕再无钳制,而她心间的空气也仿佛一瞬间被抽离。
    “小情人儿,对不......起,他们......不会再伤害你,照顾......好自己,来世......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