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故事中的故事
作品:《娇颜赋》 “初见仲梦那日,我正好在附近做完任务赶去和玉玲珑汇合,半路上就遇到了正从青楼跳墙逃跑的仲梦,你们也知道她刚到初阁那时候圆滚滚的极不灵活,笨手笨脚的她就这么从墙上直接摔到了我面前。”
花辞看了一眼怒火中烧的仲梦,如今的她虽出落得越发秀气,只是当年的那张圆脸一直不曾改变。
正等待听故事的碧婵拉了拉出神的花辞,兴趣盎然的催促道:
“然后呢然后呢?”
“我本以为是哪个小毛贼并没有放在心上,不过紧随其后追出来的人却误以为我要救她,还仗着人多势众扬言威胁我,所以我免费送了他们一程。”
花辞轻飘飘的描写了一段杀人的情节,可在场的人即便没看到也知道当时的惨烈。尤其是自幼生长在初阁的碧婵,她可知道花辞的丧心病狂,极为喜欢割喉,看人血流干而亡。
“最后呢我本是想大发慈悲的放仲梦一马的,结果一直愣神的她突然抱住我的手臂,全然不顾我手里握着的剑还在滴血。”
花辞双手环胸咋咋舌,要不是她当时已经学了一身本领,恐怕会被仲梦的肥胖的身体扑倒。
想到这里,她忽然歪了下头倒吸一口凉气,疑惑不解的看向仲梦。如果不是今天碧婵问了,她都忘了仲梦这家伙以前是多么勇猛了,可在初阁里,小孩子都知道她极其怕血。
花辞忧虑的皱起眉头。
“难道你是当时心里留下了阴影吗?”
“哎呦喂,阁主您快说吧,别管她了。”
碧婵感叹了一句,拉过比她还矮上半头的花辞,一同转身背对仲梦,满腹哀怨的说道:
“阁主您能不能一口气说完!”
“然后她就赖上我了。”
花辞无可奈何的摊了摊手。她现在还记得当时自己有轻功走的很快,而仲梦锲而不舍的一路小跑追随。
上气不接下气的她涨红双颊,好像下一刻随时会窒息而亡,可仲梦自始至终没有停下一步,要知道那时候她胖得还真像个球,身上的衣服也被汗水浸透。
“后来我与玲珑汇合后,玲珑替她求了情,然后仲梦就被玉玲珑扛回来了。”
花辞拍了下手草草的结束了仲梦的故事,惹得意犹未尽的碧婵缠着她连连追问不肯罢休。
“肯定还有故事,阁主您可一向足智多谋,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收了仲梦呢?!”
花辞抬起脚假意对着碧婵踹了一下,碧婵嘿嘿一笑轻松的避开了她的袭击。
“你就直接说我狡猾不就得了。”花辞扬起下巴指了指仲梦继续说道:“真正的小狐狸在那呢!”
面色珊红的仲梦虽然动不了,却给了花辞一个深深的白眼,借此表达她的不满。
花辞原想着还给仲梦留些面子,见她这般态度,索性和盘托出。
“我当时问她怕不怕,她想都没想就信誓旦旦的表忠诚。”
花辞走到椅子旁,双手搭在桌子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坐好休息。因为一会儿还要骑马赶路,她也不想让自己太劳累。
“她说她怕也不怕,怕我丢下她,她无处可去必死无疑;不怕我杀了她,因为自我救了她开始,她的命已是我的了。”
“后来呢?”
碧婵摆了摆手打断了花辞与仲梦之间的眼神交流,急匆匆追问。
花辞收回视线继续说道:
“你们的副阁主很喜欢她拍的马屁,说仲梦有意思,捡回去我也不是养活不了。”
花辞忽然大笑不已,瞟了一眼仲梦说道:
“你们也知道仲梦刚来的时候胖得跟猪似的,我自然没有管她一个人先走了,玉玲珑便像扛货物一样,扛起仲梦追在我身后。把仲梦带回初阁以后,玲珑足足小半个月肩膀才缓过力道,还连连骂我不仗义一个人先溜了。”
“哈哈,那时候她确实很胖。”
碧婵不顾虚弱笑得前俯后仰,连忙去给仲梦解开了穴道,嘲笑道:
“好你个仲梦,居然一直骗我说是阁主相中了你的聪明,大骗子。”
仲梦撇了撇嘴,事已至此她也不再辩解,只是掐着腰冷哼一声,将她这些年一直藏在心里的不满一股脑的吐了出来。
“还说呢,当时我在玲珑姐身后只有一个感觉就是想吐,又怕被丢下强忍了一路。本来他们一天就给一顿饭,我吃也吃不饱,到了初阁连酸水都吐不出来,胃里还翻江倒海的疼,连睡觉都不能......”
仲梦拍了拍胸口义愤填膺的说道:
“我可是世家嫡女,一直楚腰纤细、曲线玲珑,尤其是那时候要嫁给北域四殿下,我母亲更是严格控制我的饮食,还让我终日让我锻炼,恨不得我瘦到来阵风把我吹走的地步。”
仲梦白了一眼碧婵,气鼓鼓的坐到了花辞身边,也想起了她逃婚的那段往事。
“被拐进青楼以后,我是故意吃得多让自己不断长肉,因为我知道自己瘦下来的那一日就会被老鸨推出去,成为楼里的姑娘。”
所有人的脸上的笑意霎时间凝结,花辞亦是从没有想过故事背后还有故事。
只有仲梦不以为意的凑到了花辞耳边,自豪的奉承道:
“英明神武的阁主,您难道不觉得自己捡了一个宝嘛!”
“是是,您不止是宝,还是稀世珍宝。”
花辞虽然故作不得已的妥协,可这话确实发自其真心。仲梦的价值不仅仅是她极有做生意的天赋,而是她用纯善与笑容感染着身边的每一个人。
仲梦拍了下花辞的肩膀,豪迈的说道:
“好吧好吧,我原谅你了。”
碧婵也忍俊不禁,却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瞪大眼睛质疑的看向仲梦。
“你胆子怎么那么大还敢去抱阁主手臂。”
仲梦也收起表情抿起嘴,扬起头似在回忆当时的场景,却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打了个寒颤,尴尬的垂眸望向花辞,不自然的咽了咽口水弯起嘴角。
“不怕,阁主多么善良啊多么仁慈啊,呵呵呵呵……”
最后那几声极不真诚的干笑,也让花辞无奈的扶额。
气氛一时间愉悦好似回到了云海涧崖底,所有人默契的没有提及即将到来的腥风血雨,以及她们心中的惴惴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