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脑子一片空白。
    栓柱的话不是没有道理。
    刚才光顾着高兴了，把这茬忘了，从定价和那几个老专家的话里就能听出这曜变天目碗的分量，如果不能说明它正规途径的话，那绝对会引起文物部门的重视。
    一旦文物部门刨根问底的话，一切都藏不住的。
    怎么办？
    但现在已然让他们知道了，藏也藏不住了。
    不行，我得去探探口风，看看有没有破解的方法。
    我拍了拍栓柱的肩膀，安慰了他几句然后就匆忙出了卫生间，回到办公室。进去的时候，几个老专家还在热火朝天的讨论着，一个个就像看外星人一样仔细的盯着曜变天目碗打量，一边品鉴一边赞叹。
    见我回来，几个人都目光灼灼的看着我。
    “看我干嘛？”我一愣。
    那几个人笑了笑，然后其中一个说道：“您这东西，堪称国宝。”
    他这么一说，我顿时冷汗就下来了，难不成这几位已经打算报警了？
    “我们活这么大岁数，能亲眼见证一尊曜变天目碗出世。值了！值了！”另一个专家感叹。
    “我们就是希望您，准许我们多看看，在拍卖之前，我们想多瞅瞅，实在太漂亮了。”一个专家说道。
    我一听，摸了摸下巴，毕竟这帮人跟我又不认识，弄坏了，换了，丢了，怎么办？
    一旁的周杨玉白似乎看出了我的顾虑，开口笑道：“您放心，这曜变天目的碗我们也会签一个保险的，保准不出问题。他们是文物专家，对文物都十分痴迷，所以想多看看，我想也没什么吧。”
    “嗯，行，那就那两个碗一起拍卖吧，拍卖之前我放在你们这儿，你们想看就看吧。”我点了点头。
    周杨玉白和几位专家一听，顿时大喜。
    “对了，周杨经理，我有件事想问问您。”我摸了摸鼻子，装作比较纠结的样子。
    “哦？有什么事情您尽管问。”周杨玉白谈成了两单大买卖，心情大好，爽快的答应到。
    我眼睛看了看几位专家，示意他们存在不方便，周杨玉白立刻明白，带着我出了办公室，走到隔壁没人的办公室。
    “是这样，我想问问您，咱们拍卖国宝的话，会不会有警察过问啊。”我沉吟了一下问道。
    周杨玉白显然没想到我会这么问，顿时脸色一变。
    “啊，你别误会，我这东西肯定是来历清白的，只是我从没拍卖过东西，这不是不知道情况嘛。”我赶忙解释。
    周杨玉白有些狐疑，但还是笑道：“嗯，以前有过盗墓贼来拍卖文物被抓的情况，但这种情况很少见。”
    我顿时一惊，按她这么说，我也算是盗墓贼了。
    “怎么？”
    “呃，没事，我就是在想啊，从我们家祖宅里挖出来的，这算不算要上交国家的啊？”我编了个小谎。
    周杨玉白迟疑了一下，禁不住莞尔一笑，“您是担心这个啊，没关系，国家也有相关的法律条文，您这个算是自己的，只是如果您愿意上缴国家，国家也会重奖的。”
    “不，不，我没那么高觉悟，现在先把自己脱贫致富，别给国家拖后腿就行了。”我摆了摆手。
    “其实，假设拍品真的来路不明，我们也有办法洗白，这个您就放心。”周杨玉白忽然压低声音对我说道。
    我一听，心中一跳，再看她时，感觉她眼神里有某种默契。
    “嗯。这就好，这就好。”我轻轻点头。
    转念一想也能明白，如果这桩生意黄了，我固然鸡飞蛋打，他们拍卖行也损失惨重啊，至少上千万没了，这简直是重大损失。
    和周杨玉白一通交谈给我吃了定心丸，这下不用担心了。
    随后我把情况给栓柱说了下，让栓柱也安心了，不过我倒是觉得栓柱不愧是当兵的，这觉悟就是高，没被钱迷住眼，不像我，见钱眼开，整个人都不要命了。
    随后我和周杨玉白把曜变天目碗的合同签了，然后就和栓柱一起出了大楼。
    我后来才知道，我当时一走，他们拍卖行把这消息给有限范围内的几个大藏家已发布，顿时就像往藏品界扔了一个原子弹。
    中国即将出现一个品相完好的曜变天目碗的事情，数小时就传遍了全球藏品富豪圈，一些对文物痴迷的大富豪，国内大家族，私人博物馆馆长都蠢蠢欲动，当天就各自坐着各种交通工具，从国内，国外直奔东海的佳士得拍卖行来了。
    “栓柱，想吃什么，我请客，咱们今天大吃一顿！”我心情大好，准备出一次血。
    栓柱从刚才吓软了之后就再没恢复过来，虽然我安慰了他，但他情绪还是不高，“俺没啥想吃的，随便吃个快餐就行了。”
    “那怎么行？咱们好歹现在也是身家过亿的人了，吃什么快餐，走，哥带你吃西餐！”我不由分说就拽着栓柱上了出，上车之后，直接让师傅找全东海最贵的西餐店。
    “全东海最贵的，那就是皇家壹号餐厅了吧。”师傅问了句、
    “对对，就这个，皇家壹号。”
    “好嘞！”师傅一脚油门，直奔皇家壹号。
    我和栓柱进去的时候，直接被这家餐厅的豪华震惊了，金碧辉煌又雅致低调，虽然豪华，却没有意思土豪气，全是英国贵族范儿，连里面的服务员都是穿着英式服装。
    我们坐好后，一个中年老外就来给我们服务了。
    我还是第一次见老外服务员呢。
    “把你们这儿最贵的报一遍。”我挥了挥手。
    那老外愣了一下，然后递给我一个菜单，我一看上面特色菜，我去，最便宜的牛排都在600多，这我们两个吃一顿，最起码得四五千啊。
    栓柱一看那价钱，就有些坐不住了。
    “涛子。这儿太贵了，咱们换个地方吧。”栓柱嘟囔着。
    他这话一说，旁边的老外顿时眼神就变了。
    我顿时心里有些不爽，“不用，就这儿。”然后看着服务员。“把你们这儿最贵的特色菜从最贵开始，点上六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