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朱子怡安顿在戒毒所之后，白灵就要走了。
    “上车吧，我把你带回去，这两天都是暴雨，出租车都少。”白灵在车上招呼我。“反正呆在这里也没什么用，相信医护人员，他们会治疗好她的。”
    我思量了一下，觉得白灵说的有道理，就随她上了车。
    她开车一如既往的狂野，我刚上车，还没系好安全带，她一脚油门就把车飙起来了，哗啦啦一声，水溅得两米多高。
    “卧槽……”我忍不住惊呼一声，一把将安全带扯在身上，“你怎么一下子跟变了一个人一样，刚才就像一个贤妻良母，现在化身小狂野女警察。”
    白灵嘴角勾起，笑了笑。“如果你现在就觉得我狂野，说明你根本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狂野。”
    “哦？你还有真正的狂野？那给我说说呗。”我顿时来了兴趣。
    “有保密条例，不能说。”白灵摇了摇头，说着一脚油门，车飙得的更快了。
    我有些失望，哦了一声，不过能想来，白灵这样的人肯定是干过不少大案子的，能当卧底潜伏到混江龙身边的，绝对是狠人。
    我不再说话，白灵也专心开车，车在空旷无人的公路上狂飙，把路上的积水压得哗哗乱溅。
    白灵随手打开了车载音乐，一首赵雷的“成都”缓缓在车上开启，最近这歌忽然大火，我不知道白灵也喜欢。就在我刚准备就此歌说上两句的时候，没想到白灵却随手一按，换了一首歌，这是一首黄家驹的长城。
    “你还喜欢黄家驹？”我有些惊讶。
    白灵摇了摇头。“随便听听，我喜欢带劲的，刚才那首成都太软绵绵了。”
    “你外表看着不那么带劲啊，呃，我是说，不那么狂野。”我赶忙纠正道。
    白灵笑了笑，“外表狂野的，内心都无聊，人不用把什么都摆在脸上，是吧。”
    我点了点头，“对。你要是当卧底，确实很合适，看外表，永远看不透你在想什么。”
    白灵脸上的笑意更浓，看了我一眼，“我必须让别人看不透，也必须尽可能的看透别人。”
    “要么咋说，厉害的人物都进了国家单位了。也就你们这种有情商的人才行，我这种平头老百姓，也就只能在外面围观了。”我笑着拍马屁。
    “哼。”白灵嘴角一勾，笑容由浅笑变成了哼笑。
    “对了，我一直想跟你道个歉……”我忽然鼓起勇气，开口道。
    其实我想道歉这个念头就是从白灵安抚朱子怡的时候起来的，之前在船上的那一晚激情，我想起来都有些惭愧，白灵这么好的女孩儿，让我给糟蹋了，虽说我也不是故意的，但最起码我当时是有理智的，但我没有控制住自己的欲望，这一点，无论如何是我的做的错了。
    白灵脸上的笑意忽然散去了。
    “我有一件事对不起你，是趁人之危了的，虽然你可能已经忘了，但我心里还是很别扭，给你说一声对不起。”我低着头，语气诚挚的说道。
    “哼。你是说那一晚吧。”白灵嘴角勾起，这次我确定，她肯定是苦笑。
    我一愣。
    “那一晚，嗯哼，不错，你还不错。”白灵开着车，然后用漂亮的大眼睛瞥了我一眼，就只是那么瞥了一眼。
    我顿时感觉车厢的空气都要凝固了。
    没想到，她竟然还记得，而且，还给了这么一个评价。
    “我，我对不起你。”我咬着牙，纠结着说道。
    白灵摇了摇头。“没什么对不起的，我乐意，我高兴，你没有对不起我。”
    被她这么一说，我忽然语塞了。
    难道是我小看白灵了？她已经开放到这种程度了？
    “反倒我有点对不起你。”白灵继续说道。
    我又愣住了，一头雾水。
    怎么她忽然这么说？
    “嗯，我觉得……”白灵说了三个字，忽然不再说下去了。
    我看到她的手忽然颤抖起来，脸色也有些发白，呼吸也变得急促，车子在她手中开始开始不稳定的来回左右摇晃。
    “白灵，你，你怎么了？”我顿时吓了一跳，“怎么忽然变成这样了？”
    白灵没吭声，就是紧紧的咬着牙，我感觉她控制不住自己身体了，整个车在充斥着暴雨的大路上开始左冲右突，幸好此时路上没车，如果按照平常，绝对是连环撞啊。
    “没事……”白灵咬着牙，摆了摆手，然后一下踩在刹车上，车轮上就开始发出嗞嗞的摩擦声，这是车速太快，刹车太急造成的。
    我被着一股惯性冲的差点从座位上飞出去，幸好我系了安全带，才侥幸没甩出去。
    因为路面太滑，整辆车在大路的雨水中一个急速旋转，竟然转了两个圈儿才停下来，横停在了公路上。
    车厢里音乐一眼响着，黄家驹用粤语唱着“围着老去的过度、围着事实的真相、围着浩瀚的岁月、围着欲望与理想……”
    车外，暴雨越发激烈了，巨大的雨珠不断的砸在车厢上，或拍打着玻璃，狂风呼啸声也历历在耳。
    似乎，茫茫骤雨天地间，就剩下我们这辆车，和车里的这两个人了。
    我惊魂未定的喘息着，身体却僵硬的不敢动。
    而白灵，额头压着方向盘，半个身子趴在方向盘上。她的身体还在不断的起伏，显示出她在喘息。
    哗啦啦。
    雨水瓢泼。
    轰隆隆。
    远处的海面上，闪电不时出现。
    白灵就这么趴着，我也没敢打扰她，音乐也停止了，一首长城唱完，余音绕梁。
    车中安静了下来。
    忽然，白灵抬起头，一把打开车厢里的一个小抽屉，从里面一把抓住一个注射器，然后在我惊恐的目光中，她将注射器刺进了自己白的透明的胳膊里，将一针注射液体输入体内。
    “这……这……”我瞪着眼睛，话都说不清楚了。
    白灵也不理我，就把注射器按到底。
    最后，注射完了，她一把将针头拔了出来，然后重新扔进了小抽屉里，然后长舒一口气，靠在了座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