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妙。
    极致的玄妙。
    一剑演完之后，王则的心中就被一股玄妙包围。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萦绕心头。
    剑，
    剑，
    剑，
    仿佛这一刻中，王则才真正认识到了什么叫做剑，又仿佛在这一刻，王则又对剑完全不认识了。
    仿佛清醒，又仿佛糊涂。仿佛明白，又仿佛迷茫。
    剑，不剑，
    无形之下，王则就仿佛陷入了一片悖论之中。既肯定又否定。既清楚又迷茫。
    这还是王则第一次有这样的反应。
    要知道，因为拥有剑心的缘故，王则对自己的剑道一向都是坚定的。没人能在剑道上压制他。也没人能让他的剑道之心迷失。就算偶尔陷入幻境，也会很快醒来。
    他的剑心之坚韧，是他最大的倚仗，也是他最自信的地方。甚至就连一些强大的长老也对他的剑心格外称道。
    王则从未想过，有一天一个剑招就能动摇他的剑心，让他陷入对自我的否定之中。
    而做到这样的效果的，仅仅就是个空架子的剑招而已，甚至没有任何威力。
    “呵呵。”
    王则心中有些苦笑。
    只因那一招实在太惊艳，太完美了，完美到让他忍不住有些自惭形秽。
    一直以来，王则一心求剑。
    他以为当有一天，他能见识到至高无上的剑法之后，必定心驰摇动，兴奋不已。
    然而没想到，现在他真的见识到那完善的剑法了，心中的感觉却不是兴奋激动，而是一片迷茫。陷入了一片自我怀疑之中。
    怀疑自己以前练的剑真的是‘剑’吗？怀疑自己以前掌握的剑道到底是不是正确的？怀疑自己以前的所思所想，为何竟如此幼稚。
    幼稚？
    王则一愣，心头升起一丝奇怪的感觉。今天，他确实被人说过幼稚。那干瘦老者，那将他逼入这个密室的恐怖存在。确实不止一次发表对他的看法，说他幼稚。
    想到之前那干瘦老者完美到极致的攻击，又看看墙上那灰色的人影。
    王则心中一动，难道这墙上所施展的剑招，是和那干瘦老者同等等级的存在？
    就在他如此想的时候，王则眼睛一动，就见那墙上的影子又动了。
    只是这一次，却不是施展剑招。而是整片灰色的影子大面积地铺展开来。在墙上形成一个一个的暗影图画。有的图画单独形成，有的图画连绵不绝。不一会儿，就铺满整面墙壁，然后又向着其它的墙壁蔓延开去。
    墙壁，房顶。
    无数暗点，无数灰影。
    密密麻麻，一片一片，将整个密室围了个满满当当。最后凝结成一个持剑武者的模样。
    王则心中震撼。
    只见那墙上的灰影，虽密密麻麻，但却有迹可循。
    手、脚、臂、腿、身、
    气、境、日、月、星……
    四面墙壁所展示的，竟是人体结构，与环境气息的分解。
    那灰色暗影，将人体的全部和要面对的环境全部打碎，逐一诠释，逐一组合。最后融合成一个完美的图画。
    “难道这就是刚才那一个剑招的图解。”
    王则不敢置信地惊呼道。同时心中突然升起一个模糊念头。
    完美，何为完美？就是各方面的完美结合。无论每一个点，每一个面都自然相和，毫无破绽，这就是完美。
    现在想想，刚才那一个剑招，确实不是只要简单的熟练就能施展出来的。甚至不是简单的有功法就能练出来的。
    像那样的剑法，已经不再局限于功法招式，而是需要跳出功法招式的范畴，从一个更高的层次来看待。
    一时间，王则心中感慨良多。
    ……
    密室外面，那干瘦老者眯着眼睛看着密室的大门。眼底满是阴沉。似乎在破解那密室的封印道纹。
    然而，那封印道纹是和干瘦老者同等级的存在所布下的，暗合大道力量。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破解的了的。
    干瘦老者阴沉地冷笑。
    “一缕残魂罢了，老夫再不济也比你还要强点。我倒要看看你究竟能撑多久。等我破开你的封印，再看看那小子能学你几分。咳咳咳，咳咳咳……”
    干瘦老者一边大声地咳嗽着，一边疯狂地笑道。
    原本他的身体已近油尽灯枯，不该如此激动。也不该动用太多的实力。不过现在就仿佛忘记了这点似的。不止疯狂地大笑，还开始动用所剩不多的真力去着手破解密室之门上的道纹封印。
    反正他已经为自己挑了一个不错的身体了，现在这副老态龙钟的躯体不要也罢。
    而那干瘦老者为自己挑选的身体，自然就是密室里的王则了。
    那干瘦老者活了无数岁月，什么样的天才宝体没见过。以他的骄傲，那些所谓的天才还不放在他的眼里。如今，倒是这个曾经从他手中逃脱，不起眼的小娃娃挑起了他的兴趣。当然，同样让他感兴趣的还有那小娃娃的灵魂。
    干瘦老者阴沉着眉眼，只要打开这道密室之门，无论是身体还是灵魂，都可以让他好好炮制一番。
    ……
    另一方面。进入这个建筑群的其他弟子也各有各的收获。
    蔡睿金、慕飞鸾、干星晖、姬公明等四人在一番努力之下通过了那个浅显的灰色通道考核，进入了另一片建筑之中。也算是通过了第三关的考核。然而他们的通过却又和王则不一样。所以通过后出现的地方也和王则不一样。
    蔡睿金等人出现的地方，仿佛是太源上宗的内门的样子。建筑更精细，规模更庞大。四人也各有收获。获得了更好的宝物和秘籍。
    祖兴邦、武亮这两个无法参加第三关考核的弟子，只能在太源上宗的外围寻找宝物。收获的宝物虽然比不上蔡睿金等人。但也还不错。
    而雷仓在王则消失之后，曾经试图找过他一段时间，可惜最终还是一无所获。也只能去闯那第三关的灰色通道。
    除了这些人之外，秘境之中还有大量的其他弟子。寻宝，猎杀，争夺……等等等等，不一而足。
    ……
    密室之中，王则坐在地上，此时的他已经没有了之前的动摇和迷茫，取而代之的，就是对剑术、剑法、剑道，更极致的追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