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自我意识

作品:《剑道天下

    那是怎样的一剑,现场之中,所有人都能看到那道剑光,但却没有人能形容那道剑光。那剑光划过空气,就如同从众人的心脏划过一般。
    “剑心!”
    谭长老心里微微一叹,之前所有人都在感叹王则剑意初成的时候,谭长老就隐隐感到不对。因为他总觉得王则在施展剑意初成之前,就已经破掉了关子昂的剑势。可是那时他还不确定那倒底是什么。如今看到王则的‘炼心一剑’,谭长老才终于明白。那是王则的剑心。
    剑心,顾名思义,就是练剑之心。凡习剑者,皆有练剑之心。但此心和彼心却天差地别。大多剑者,或崇拜剑术的强大,或倾慕剑法的潇洒,或喜欢‘剑’的名声,更有甚者,仅仅将剑器做为一个练武的工具。剑对那些人来说,就仅仅只是一个工具,那工具并非剑器不可,换成刀枪也是一样。
    而唯有脱离了上述的范畴,真正意识到‘剑’之本身,才能拥有剑心。而这种意识,说来简单,要真正做到,却很少有人能理解。就像是一种明悟,人人都练剑,而人为什么练剑,剑是什么。却难有人能说得清。因为这已经涉及到一种本质的问题。
    就如同乌鸦与八哥的区别。大家都普遍认为八哥比较聪明,因为八哥会学人说话,看上去聪慧无比。但谭长老游历之时却曾见过。有乌鸦因为想吃坚果,但坚果的果壳太硬,它打不开,然后它就开始观察,发现人来车往的马路上会有马车经过。而马车的轮子可以碾碎坚果。它只要把坚果丢到马路上,等马车经过,就可以吃到果肉了。然后它果然就吃到了果肉。
    谭长老第一次见到这种情况时非常惊奇,偷偷跟踪了几天这只乌鸦,然后惊奇地发现。这乌鸦不止知道马车可以碾碎坚果。还知道只有装满重货的马车才可以碾碎坚果。而空车就难以达到这样的效果。这就是一种意识,一种自我的的意识。
    道理相同,剑者对‘剑’的本身也是如此,从开始练剑,到意识到自己的剑。如同一道薄膜,那薄膜看似轻薄,但要真正意识到它、捅破它,又何其艰难。有多少人甚至一辈子都意识不到它的存在。
    而现在的王则,仅仅只是锻体境界,竟然已经意识到了它,甚至打破了它。实在是不容易。而且,凭着这一剑,谭长老确定,王则对剑心的修炼,似乎已经有一段时间了。绝对不是临场突破。
    看着王则的身影,不知又想到什么,谭长老心里深深地一叹。如此年轻,如此修为,就明悟剑心。将来还真不能说是好是坏。毕竟刚则易折、慧极不寿。
    一时之间,谭长老似乎已经看到,王则将来要走的路必是充满曲折、坎坷。
    不管谭长老此时心里如何想。
    那边,炼心一剑已经冲破关子昂的举重若轻,如分水轻风,一往无前地撞在关子昂的剑上。
    关子昂举重若轻的剑势,王则从心而出的炼心一剑。
    一个势如山川,一个一往无前。
    强大的气势,已经完全超出了他们的阶层。
    怦!
    在众人的屏息静待下。关子昂的剑势一下子被撕开,倒退而飞。从斗剑台跌了下去。
    全场一片死寂。
    “噗!”
    关子昂吐出一口鲜血,抬头看向王则,声音干涩:“想不到你还有这样的一剑杀招,是我狂妄了。我以为气合之下我已无敌。不曾将这比剑大会放在眼里。如今看来,真是大错特错。武者之路,从来没有最强,只有更强。”
    王则亦有同感,曾经他又何偿不是如此。
    只是还不待他说什么,王则心头一搐,只见自己手中的长剑,竟已经裂为碎片,纷纷掉落。
    原来因为刚才两人的气势太强,王则的刚铁剑无法承受举重若轻和炼心一剑,整个都碎裂了。大概是因为王则的气势加持,长剑虽已碎裂,但直到现在,才化为碎片。
    而王则因为施展炼心一剑,与剑合为一体,如今剑碎,受其反噬。竟已受伤。真正是剑在人在,剑亡人损。
    主剑人走上斗剑台:“本届比剑大会巅峰争夺战,王则胜。”
    哗——
    直到这时,一片死寂的现场才猛然爆发起来。爆发的比以往更加强烈、疯狂。
    “王则赢了。王则赢了。”
    “王则,王则。大新星王则,大黑马王则。”
    众人欢呼起来,王则的支持者们更是激动的直接从座位上跳了起来。一边大跳一边激动的大喊。
    “王则,王则,新星王则。”
    众人一边欢呼一边喊口号,仿佛是他们跟着一起赢了一样。
    “赢了,赢了。这小子赢了。”
    裘立更是激动的难以自持,狠狠地拍着身边的背。
    朱壮也露出笑意,没有理会裘立的举动。
    在这之前,几乎没有人想过王则能赢。
    从一开始的竞争者到最后的支持者,这样的转变,似乎自然而然。同为闯进十强之一的大黑马朱壮也为王则祝贺。
    受现场气氛的影响,其他天才子弟们的心情也不受控制地被调动起几分激动。全都深深地看着王则。既承认他的实力,也将他做为新的目标。
    茶楼上方,长山宗长老缓缓地舒出一口气,往后靠到椅背上:“还行,表现尚可。”
    灵溪长老忍不住白了一眼一边笑的开怀一边还说着这种话的长山宗长老:“你要是不满意,可以把他让给我们灵溪谷。”
    “呵呵,”长山宗长老脸上毫无尴尬之色:“疾风,天轮。哪一样不是我们长山宗的剑法,我们长山宗培养的人去你们灵溪谷,不合适吧。”
    灵溪长老气结:“就这样的低阶剑法,换个人谁能使出来?也好意思拿此说事。要是在我们灵溪谷,什么高明剑法学不得。你真以为我们看不出他身上穿的是长山宗外门弟子的衣服?”
    “呵呵,我们长山宗还能缺了高明剑法不成?”长山宗长老也知道,王则能有这样的成就,其实和剑法没关系:“不说这个,刚才小赌一把,拿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