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你知道死者的身份？！”沈月等人齐齐的看向隋玉婷。
    隋玉婷又往停尸房的院子里瞥了一眼，她脸色惨白，似是受了不小的惊吓。
    “只有一个……我只认出来一个人……”
    隋玉婷的声音弱弱的，也没了往日的骄纵跋扈，“放在靠门口的那具尸体、手腕上系着一条红绳的……我记得她，她是郡主府上的侍女……”
    “群主府上的侍女？她能和叶城有什么过节？”楚玉喃喃自语，猜测着叶城的杀人动机。
    沈月的心中已经有了推测，只怕这侍女的死，又是和隋玉婷有关。
    果然不出沈月所料，只听隋玉婷颤抖着开口，说道：“我想起来了……那天我在郡主府上和丁婉仪斗气，这小丫鬟送东西的时候，不小心撞了我一下。”
    “当时我正在气头上，就教训了她两句……”
    后来见到叶城时，隋玉婷狠狠地向他抱怨了一通。除了一向讨厌的丁婉仪，隋玉婷还提起了郡主府的那个小侍女。
    隋玉婷还记得自己当时是怎么和叶城说的，她说：“郡主真是欺人太甚！”
    “她偏心向着丁婉仪那个小贱人也就算了，居然连府上的一个小小侍女也敢对我不敬，我简直要被气死了！”
    回想起这一切，隋玉婷忽然不敢再去看那几具停放在院子里的尸体。
    在牢房里，叶城曾对她说过的那些话，如同可怕的诅咒一样，在隋玉婷的耳边一遍接着一遍的回响。
    “但凡是你讨厌的、不喜欢的人，我都会替你把他们除掉。”
    “被你讨厌的人，根本就不配活在这个世界上！”
    “婷儿，我会一直守护在你身边的……”
    一字一句，仿佛都在提醒着隋玉婷：你逃不掉干系的，这些人都是因你而死……
    段方成和楚玉面露了然之色：原来这个小侍女，也是因为得罪了隋玉婷，才遭了叶城的毒手。
    想来是因为郡主身边守备严密，叶城无从下手，而那时候丁婉仪身边又有段方成在暗中跟随保护，也不好得手，所以叶城才会对那个小侍女下手。
    隋玉婷眼圈微红，面露惊惶，她忽然抓住了沈月的手，“叶城他、他真的是因为我才杀人的吗？”
    “你告诉我，不是这样的……和我没有关系的，对不对？”
    没等沈月想好该怎么回答，楚玉就迫不及待的开口了，“和你有没有关系，你心里没数吗？”
    “你还没去看过你哥哥吧？我不妨实话告诉你，也好让你有个心理准备！”
    “——就是因为你经常对叶城说你哥哥的坏话，他现在才会半死不活的躺在那里，昏迷不醒！”
    楚玉的直言直语，击碎了隋玉婷心中仅存的最后一丝希望。她拉着沈月的手软软的垂了下去，眼中的光彩也渐渐暗淡。
    “隋晗璋……我是说，我哥哥他怎么样了？他还好吧……？”
    楚玉又想说话，却被沈月轻轻拽了一下衣角，暗示她不要再刺激隋玉婷了。
    楚玉重重的哼了一声，到底是没有再说什么。
    沈月斟酌着用词，“你哥哥他……现在的情况不是很好。他在叶城那里受了很严重的伤。你还是亲自过去看看他吧！”
    “他暂时被我们安顿在那边的院子里，你顺着这条路一直往前走，就能看到了。靖安侯已经过去了。”
    “我……我不敢去。”隋玉婷的情绪忽然有些崩溃，“他会怪我的……”
    隋玉婷用双手捂住自己的脸，嚎啕大哭起来，“都怪我不好，如果不是我的话，隋晗璋就不会受伤，这些人也不会死掉了……”
    “可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叶城他会这样做……如果我早知道、如果我早知道的话……”
    隋玉婷捂着脸，一路哭着跑开了。沈月在她身后一直叫她的名字，她也没有停下来。
    “她现在的情况看起来不太好，就这样跑出去了，不会有什么事吧？”沈月有些担心隋玉婷。
    尽管一直以来，隋玉婷的性格都不是很讨喜，还总喜欢和沈月针锋相对，欺负沈月——沈月不喜欢她是真的，但是沈月也不希望看到隋玉婷发生什么意外。
    隋晗璋已经躺在床上，人事不知，如果隋玉婷再出什么事情，真不知道靖安侯夫妇还能不能承受得住。
    楚玉冲着隋玉婷的背影翻了个白眼，“不用管她！她的情况再不好，还能有隋晗璋不好吗？隋晗璋可是在鬼门关走过一遭的人。”
    “要我说，这个隋玉婷就是一个扫把星！隋晗璋做她的哥哥，真是倒了八辈子霉。如果不是因为她总是抱怨这抱怨那的，叶城怎么会杀那么多无辜的人？”
    楚玉十分气愤，她觉得，那些人的死，都和隋玉婷有关。
    “我觉得，这也不能全怪在隋玉婷头上，她也不希望看到事情这样发展。要怪就只能怪叶城，毕竟他才是杀人凶手。”关于这件事，沈月有不同的看法。
    “如果不是叶城心理扭曲，这些人也不会死于非命。”
    楚玉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段方成打断了。
    “好了，都别说了，我觉得你们两个，各有各的道理。这种事情，每个人心中都有一杆秤的。衡量的标准不同，得到的结果也不同。”
    段方成一边说着，一边率先往院子里走去，“我们去看看验尸的工作进展的怎么样了。”
    “对了，陈严真！你带着人去郡主府核实一下，看看他们府上是不是有一个侍女失踪了？”
    ……
    核实尸体身份的工作紧张而有序的进行着，而叶城的结局，也基本上确定下来——他逃不过一个死。
    不知道是哪里走漏了消息，备受尊重的叶小善人其实是一个杀人狂魔的事，在一夜之间传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
    茶馆里、菜市场上……人们茶余饭后，互相谈论的都是叶城杀人的事情。
    “真是没看出来，想不到叶家的大少爷竟然会是这种人！”
    “他平常看起来温文尔雅的，实际上却是个侩子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