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静姝轻笑。
    她像司雪小时候那样，轻轻地摸着她柔顺的长发，帮她编起了小辫。
    但却发现……也许是因为化疗的缘故，司雪那乌黑亮丽的头发，已经薄了许些。
    “我刚刚知道倾倾住院，来医院看看她，刚巧得知你也在，便想过来跟你说说话。”
    听到慕晚倾的名字，司雪落寞稍许。
    她睁着一双美丽的大眼睛，却只能看到一片黑暗，“谢谢伯母还记得我。”
    司雪曾经也有朋友，也有疼爱她的人，但由于她将自己一直封闭在这里，该失去的、不该失去的……几乎都失去了。
    沈静姝见她双眸空洞，心中一惊。
    她伸手在司雪的眼前晃了两下，并未见她眨眼，也并未见她有任何反应。
    “小雪，你……”
    “晚倾许久没来看我了。”
    沈静姝正想问些什么，司雪却恰好开口，于是她便将还未问出口的话咽回。
    之前，司雪刚被确诊骨癌时，她还频繁地进行了好几次直播，希望能在生命最后的时光里，留下更多的歌声。
    起初，慕晚倾还会帮她刷弹幕、刷礼物，虽然她看不见，但是她的佣人总会告诉她，“小姐，慕晚倾小姐又给你送玫瑰了。”
    不过，后来便也再没见到。
    司雪握紧沈静姝的手，“伯母，您知道晚倾怎么样了吗？她……是不是出事了？”
    真的是太久没有她的消息了。
    久到慕晚倾似乎彻底消失了一样，让司雪不得不担心她是不是病情恶化。
    “倾倾她……”沈静姝欲言又止。
    她来找司雪时，确实已经打定主意，要将五年前的事情解释清，并且将慕晚倾的情况也全部告知于她。
    但在得知司雪竟双目失明，并且高位截肢后，沈静姝舒然也有些于心不忍。
    “伯母，晚倾究竟怎么了？”
    司雪不由得有些急了，“她的病情又严重了是吗？她是不是……”
    她的话音，在这时戛然而止。
    司雪不敢继续往下想，更不敢无乱猜测她最不希望得知的消息。
    沈静姝轻轻叹气，“倾倾昏迷不醒，暂时没有办法来看你，她可能……时间不多了。”
    闻言，司雪有些紧张。
    她知道自己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但她得知这件事情时，却产生了一种解脱感。
    她终于不用活在自卑的世界里，每天受尽内心的煎熬与折磨；她终于可以去美好的天堂了，那里不会再有病痛，也许还会还她跳舞的双腿与光明……
    “怎么会这样？”司雪紧紧地蹙起双眉，“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沈静姝轻轻地摇了摇头，有些无奈和遗憾，又有些无措与彷徨。
    “小雪，有件事我想告诉你。”
    沈静姝深思熟虑后，终究还是开口，“关于五年前那场车祸……”
    这时，恰逢夜御辰走到司雪的病房门口。
    闻声，他驻足在病房门口，稍稍侧身贴着墙壁，听着里面沈静姝和司雪的对话。
    “五年前那场车祸……”
    沈静姝抬眸望着天花板，开始回忆当初发生的事情，跟司雪娓娓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