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晚倾吐了吐舌头。
    她乖巧地配合着郑博，让他和身边的医生护士帮自己例行检查身体，听了心音。
    “慕小姐现在情况还不错。”
    郑博笑望着慕晚倾，随机将眸光投向了宫黎川，“宫先生，考虑好了吗？”
    闻言，宫黎川眸光微动。
    他薄唇轻抿，眸光稍许幽深，似乎在思索着什么，终究还是有几分顾忌地望了慕晚倾一眼，“郑主任，我们出去说。”
    慕晚倾偷瞄了宫黎川一眼。
    她随即将小脑袋缩回被子中，似乎毫不在意两人的对话似的，打了个哈欠，“去聊吧去聊吧，正好我要睡了。”
    宫黎川看向郑博，后者点头。
    两人离开病房后，郑博将他引进了心血管内科的主任办公室，他的办公桌旁，正映着慕晚倾的动脉造影。
    “宫先生想问什么？”
    郑博坐在办公座前，顺便伸手请宫黎川坐下，侧眸看着那张造影图。
    “如果现在动手术，能保证痊愈吗？”宫黎川最关心的只有彻底治愈她的病。
    他不想要她仅仅只是活久一点……
    他要她好，彻底痊愈，活蹦乱跳。
    郑博眉梢轻蹙，面色逐渐有些沉重，他指着造影图上的两处阴影，“不瞒宫先生，慕小姐的的瘤体……不止一个。”
    “两个瘤体距离很近，其中的小瘤体已经恶化，并且非常脆弱，随时都有可能破裂。
    “而小瘤体现在被大瘤体压迫，无法直接切掉，我们必须先处理掉大瘤体，才能继续进行后面的手术……
    “但是……切除大瘤体的过程中，如果不慎触碰到小瘤体，我不敢保证会发生什么。”
    这个手术，难度系数实在是太高了。
    而且国内有经验的医生极少，更是不曾遇到两个瘤体互相压制的情况。
    “两个瘤体……怎么会？”宫黎川紧紧蹙起双眉，面色沉重。
    慕晚倾刚查出主动脉窦动脉瘤时，并未出现这种情况，好端端的一个安全瘤体，怎么会变成两个？
    “我怀疑，有人对慕小姐注射过促进病情恶化的药剂。”郑博如实道。
    按理说，如果没有外界干预……
    绝不会发展到今天这个地步。
    闻言，宫黎川紧紧攥起拳头，眼眶有些发红，“郑主任的意思是，手术成功率不高，而且危险系数很大。”
    郑博颔首，“但……这依旧是目前为止，唯一的治疗方案，所以究竟是否要动手术，还是请宫先生和慕小姐好好考虑。”
    宫黎川面色凝重。
    他正欲开口说些什么，一道清亮的声音却倏然从办公室门口响起，“黎川哥。”
    宫黎川微怔。
    他身躯有些僵硬，极缓地侧眸向慕晚倾望去，却见她扶着墙，缓缓走了进来。
    “黎川哥，你答应我不做手术的。”
    慕晚倾一袭白蓝病号服，恬静美好地站在那里，她抬眸望着宫黎川，一双水润的眸中盈盈得好似盛了一汪清泉。
    宫黎川看着她，喉咙发紧，有一瞬间竟什么都说不出来，“倾儿，听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