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经外科完全是梁婉清的领域。
    将检查材料交给她之后，夏秋只能观察着她的脸色，希望她能带给自己好消息。
    梁婉清看完检查材料，回道：“小手术，我半个小时就能搞定。”
    “太好了！”夏秋：“能做微创吗？手术后病人一般需要多久能恢复？”
    梁婉清看向夏秋的目光透着诡异。
    夏秋的语气好像他们在谈论的就是一个普通的病人，而非一个深度昏迷的植物人。
    梁婉清：“如果是正常的病人的话，不考虑手术并发症，第二天就可以下床了。”
    夏秋兴奋的握拳庆祝。
    “那梁医生你什么时候能安排手术？”夏秋：“越快越好！”
    梁婉清放下脑ct，看着夏秋问道：“你很着急吗？”
    “呃……我希望一鼓作气治好她！”
    梁婉清勉强接受了这个解释。
    “我后天下午的排班应该能抽出半个小时来做这个手术。”
    夏秋面有难色：“后天？”
    梁婉清：“后天你都嫌晚了？！”
    夏秋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梁婉清随口说道：“那要不今晚我给她做手术。你给我当助手。”
    “好啊！”夏秋说完之后发现梁婉清的表情不太对这才反应过来。他尴尬地说道：“你在开玩笑是吧？不好意思，我太投入了。”
    虽然不知道夏秋在急什么，但见他那么在意时间，梁婉清还是破例动用特权将手术安排在了第二天。
    夏秋作为助手跟着梁婉清进入手术室。
    手术虽小，但采用的却是最先进的微创设备和手术方法。
    内窥镜通过曹琳的鼻孔进入大脑深处。
    梁婉清作为主刀医生，视线紧紧盯着显微镜。
    找到受损神经，修复，整个过程一气呵成。
    二十多分钟后，梁婉清就摘下口罩。
    夏秋：“完成了？”
    “嗯。”梁婉清：“我都说了，只是个小手术。”
    虽然梁婉清说得轻松，但夏秋学过三年西医，很清楚这种微创手术的难度。
    没有成千上万次的练习，根本无法进行这样的手术。
    是否有高难度手术的经验以及能否进行微创手术通常是衡量一名外科医生最重要的两个考量。
    梁婉清这二十分钟里展现出的能力足以秒杀99.99%的外科医生。
    夏秋看着梁婉清的侧脸，心想：“难怪梁婉清拥有那么高的声誉！”
    梁婉清女人的直觉发现了夏秋的窥探。
    她扭过头，秀眉微蹙，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没什么。”夏秋居然紧张起来，说话都有些哆嗦。“梁医生辛苦了。”
    梁婉清：“送曹琳回病房吧，注意观察。有任何异常联系我。”
    “好。”
    夏秋检查发现梁婉清的手术非常成功。
    那条受损的神经已经恢复了百分之七八十的功能。
    再休息两天，应该就跟正常的神经没两样了。
    “以前还是低估了梁婉清啊！东南医科大学第一学霸果然不是白叫的。”
    手术成功，再也没有什么能阻挡夏秋唤醒曹琳的努力了。
    又一次针灸后，夏秋的直觉告诉他，时候到了！
    “曹琳，我现在要尝试把你唤醒了。”
    “嗯！”大半年的等待，这一刻，曹琳出奇的平静。“不管成功还是失败我都要谢谢你。”
    夏秋：“不客气。对了，要不要我先给你洗个澡。你也不想醒来的第一时间发现自己臭烘烘的吧。”
    “滚！别想再吃老娘豆腐！”
    玩笑缓和了一下紧张的气氛之后，夏秋缓缓的将银针刺入曹琳的人中穴。
    曹琳全身经脉就像一架精密的机器被按动开关一样，快速运转起来。
    “一定要成功啊！”
    一分钟过去了，十分钟过去了，足足一个小时过去了。
    曹琳依然没有任何睁开眼睛的迹象。
    曹琳急了：“喂，到底还要多久啊？”
    夏秋本来还有些担忧，检查过后他大喜过望。
    “你已经苏醒了！”
    “……”曹琳：“你当我傻吗？难道我睡了太久连清醒和昏迷都分不清？”
    夏秋解释道：“可能我没说清楚。你现在已经从深度昏迷中恢复过来。但是身体依然处于深度的睡眠状态。这是大脑的保护机制，很正常。这段时间我会给你补充营养，等你的身体恢复之后大脑自然会把你叫醒。”
    为了避免节外生枝，夏秋并没有声张。
    曹琳没多久发现自己的状态跟以前确实不同。
    “你不是说我现在处于‘深度睡眠状态’吗？为什么我现在睡不着了。”
    夏秋乐了：“没错啊，你身体确实在睡觉。但是你的意识沉睡了那么久，现在就像刚出笼的小鸟一样，怎么可能睡得着。放心吧，一切都在计划之中。你很快就要醒了。”
    为了打消曹琳的顾虑，夏秋不得不一直陪她闲聊。
    以前，两人对话的时间非常有限。
    除了偶尔开开玩笑之外，交流都要尽量节约时间。
    突然之间，两人有了可以尽情挥霍的时间。
    说到最后没话可说了，曹琳分享起自己的人生经历。
    从她小时候被欺负立志要当警察，到一步步进入警察系统内，再到她破获的几个重大案件……
    夏秋对曹琳的印象由此变得更加立体。
    曹琳说完后对夏秋说道：“好了，我能说的都说完了。你跟我聊聊你吧。”
    夏秋：“你是病人，我是医生。你有义务跟我敞开心扉，但是我可没义务透露我自己的隐私。”
    曹琳被气得够呛。
    “混蛋！我要跟你拼命。”
    夏秋正准备趁着曹琳还没清醒跟她开开玩笑呢，曹琳的意识突然陷入了混乱状态。
    不论他怎么尝试跟曹琳沟通，曹琳都没有答复。
    夏秋急了，他拨通了梁婉清的电话：“梁医生，快过来！”
    梁婉清正在值班室休息呢，见夏秋这么急，连鞋都没穿就光着脚冲到了病房。
    梁婉清：“曹琳怎么了？”
    “她的意识非常混乱，而且应答出现障碍。”
    梁婉清闻言立刻检查起曹琳的各项生理体征。
    检查的结果令梁婉清惊诧不已：“她……”
    事已至此，夏秋也没必要隐瞒了。
    “没错。她正处于睡眠状态。”夏秋：“梁医生，你愣着干嘛。她现在是什么情况？”
    梁婉清收起听诊器，用看白痴的目光瞅着夏秋：“既然你知道她在睡眠状态，应该知道人是会做梦的吧？”
    “呃……”
    病房里的气氛尴尬的让人几乎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