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2章 血亲之说
作品:《有酒有剑有佳人》 查封天福酒馆儿可不是个小事情,起码朝中非常多人的利益会受到损失,但是他们只能打掉了牙往肚子里咽,因为长安城中,有胆子有资格做这事的只有一个人。
别说出言反对,这个时候,一个个也是能撇就撇,仿佛这天福酒馆儿背后的东家真的只是一个普通的商人。
李文硕走得不快,虽然满身酒气,却是步伐稳定,丝毫没有一点儿醉酒的样子。
不过当他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随着一声沉闷的号角声,霜华菊赏这一节日便是开始了。
起床之后,有些迷蒙的看着房中景象,头疼欲裂,以他那强大的识念,脑海中的记忆竟然只停留在了从天福酒馆儿出来,此后便是一片空白,连自己怎么回的府都不知道。
洗了把脸,没一会儿就是有人轻扣了两声房门,识念一探,是柴胡。
“进来。”
房门被吱嘎一声推开,柴胡端着冒着热气的汤水走了进来,看到李文硕醒来,脸上也是喜笑颜开,说道:“侯爷,你可算是醒了,真是急死小的了。”
李文硕示意他把醒酒汤放下,往里面一瞅,黄澄澄的汤水里面悬浮沉淀着橘子,莲子,青梅,还有山楂片,闻着就是甜腻腻的,应该还加了不少的砂糖。
端起来喝了一大口,觉得喉咙之间那种火烫感消了几分,这才说道:“我不过是多喝了点儿酒,你急什么?”
看着柴胡欲言又止的样子,李文硕怔了一瞬,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眼神瞬间变得有些警惕,试探着问道:“我喝醉之后,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那个,也没有什么,都是一些小事。”
“说!”
李文硕一挥手,张口又是喝了半碗,发现这东宫里的醒酒汤味道还真的不错,回头问厨子要下配方,让家里的厨娘跟着学一下。
柴胡犹豫了一下,轻声说道:“侯爷回来的时候,去了一下首辅大人的府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据说,走的时候,一向待人和善的首辅大人站在自家大门前破口大骂,丝毫不顾文人形象。”
听的这话,李文硕倒吸了一口凉气,皱着眉头说道:“我记得我喝酒的时候,还跟着三个人呢,他们去哪里了?”
柴胡苦笑两声,实在不想亲自在侯爷面前揭侯爷老底,若是侯爷恼羞成怒揍他一顿,他也得挨着,可是又不敢不说实话。
“侯爷,就是那三位公子把侯爷送来的,来的时候鼻青脸肿,小的打听了一下,好像就是在拉你的时候被你打的。”
李文硕不想说话,端着醒酒汤的手抖了一下,又往嘴里灌了一口,脸色也终于是平静了下来,说道:“幸好是袁之善那个家伙,虽然跟他不是多熟,但好歹也认识,回头去给他道个歉就行了。”
抬起头,看着柴胡低着的头,李文硕微微一怔,试探性的问道:“还有?”
“侯爷,您还殴打了巡街的武侯,说他们整日里不干正事,就知道在这长街之上纵马狂奔,调戏良家妇女,事后还把人家给扔到了臭水沟里。”
“还有没有?”李文硕骤然间觉得自己脸皮该厚一点,好歹也是一个正了八经的侯爷,醉酒闹事应该没什么吧。
“额,半夜宵禁的时候在朱雀大道上纵马而行,溜着几十个武侯在后面骑马追您,还高喊着,这长安城中,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李文硕捂着额头,忽然觉得头疼欲裂,觉得今日还是不出门比较好。
柴胡看着李文硕通红的脸,也是小心翼翼的试探着说道:“侯爷,霜华菊赏已经开始了,大家都已经出门了,您要不要也去看看?”
李文硕摆了摆手,说道:“你们去玩儿吧,脸都丢尽了,哪还有心情看菊花。”
柴胡也是闻言退下。
李文硕却仅仅是在房间里待了一会儿,喝光了那晚醒酒汤,用筷子把里面的果干都夹出来吃掉后,随意的运行了两个周天的功法,便是感受不到丝毫的醉意。
出门之后,他没有去见任何人,而是御剑飞到了云层之上,俯瞰皇宫,最后找了一个最高的楼阁落了下来,吹着凉风,没有喝酒。
偌大的皇宫里,除了值班的侍卫和一些隐世修炼的强者之外,也是一副热闹的景象,各宫的妃嫔在一大群宫女太监的簇拥下,徜徉在那平日里连多看一眼都不会的各色菊花海里。
不过这里却是没有什么人,远离后宫,除了楼下驻守着几个侍卫之外,官员们估计都回家玩去了。
但还有一个,也没在做什么繁杂的事情,只是在整理着杂乱的文稿,自从李文硕到了这里,整整一个时辰过去,就没停下过手中的动作。
李文硕觉得很有意思,于是问道:“霜华菊赏,这样的日子,你怎么不陪家里人,反而留在这种鬼地方。”
听的声音,闰客也是一怔,抬头向上看去,只看到了那森然交错的梁柱,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继续整理文稿,冷声说道:“我不想回家里,我家里也不喜欢我回去。”
这是什么话,李文硕心中这般想着,却也知道家家都有本儿难念的经,就也不再追问,笑着说道:“那你可真走运,如此清闲。”
说着便翻身从屋顶下来。
闰客瞥了他一眼,随后便是记住了这个轻浮的公子,轻笑了一声,说道:“这说法可还真是新鲜,阁下光说我,又怎么不回家里陪着亲人,霜华菊赏的日子里,血亲之人不在身边,总归是有些不吉利。”
李文硕无奈的摇了摇头。
闰客转过身,没有看他,身边似乎有着永远都干不完的活,轻声说道:“怎么,阁下不信阴阳卜卦这等玄学?”
李文硕瞅了他一眼,看着闰客衣袍上洒落的墨迹,说道:“不敢不信,不过也不敢深信。”
闰客点了点头,轻声说道:“卜卦这种东西,天机老人算的,其实和路边算命先生算的没什么区别,天机在被人算出的那一瞬间就变了,终究是信则有,不信则无的事情。”
李文硕转身靠在栏杆之上,风不大,但百尺高楼之上,风却也是不小,在耳边呼呼的刮着。
“你不知道,我在这世间,已经没什么血亲之人了。”想到这里,似乎觉得有些不妥,又接着说道:“当然,现在身边的那些人,和血亲之人也差不多。”
闰客没有管李文硕的后半句,依旧面无表情的答道:“血亲之人尽皆不在,说起来,你还比我走运的多,只不过姻亲之人,虽无血缘,但也算的上血亲。”
李文硕听得这话,笑了一声,说道:“你认识我?”
“不认识。”
“那你如何得知我已经成婚?”
闰客白了他一眼,像是看一个傻子一样,说道:“像你这般二十多岁的男子,又是朝廷中人,基本上孩子都能下地跑了,再说你腰间那白玉佛坠,阴柔无比,紫色丝带也就罢了,还骚包的系了个兰花结,分明就是女子之物。”
李文硕被其说的满脸通红,却也找不出什么反驳的地方,怎不能再把对方打一顿,否则的话,认识的不认识的都得罪了个遍,以后长安城他也不用来了。
只不过,他还是有些恼火,冷哼了一声,说道:“夫妻之间,虽说最是亲密,但是血亲之说,总归是有些偏颇了。”
听的这话,闰客思考了一瞬,便是回答说道:“如果她怀了你的孩子,你们的骨血交融在了一起,诞生了一个全新的生命,那么说是血亲也不为过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