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常珀擦擦额头的汗水：“这都是跟供应商签了合同的。时间过去了这么久，我们想再把事情翻过来，恐怕已经是不可能的任务！”
    “事在人为嘛~”赵菲反而冷静下来，笑眯眯说道：“反正我就看着这些事情不顺眼，就是要把它们都翻过来！就算是赔钱，我也不能看着这些人在我面前晃来晃去！”
    “那……我们从什么事情翻起呢？”常珀小心问道：“如果供应商反弹，恐怕就是很麻烦的事情。”
    “我要先把物流集团大厦那边清理一遍！”赵菲说着，火气又冒了上来：“那天晚上我就是看到了不痛快的东西、气不打一处来，结果发生了车祸、差点送了命！”
    她看着常珀说道：“你跟我走，现在就去物流集团大厦。我告诉你哪里都有问题，然后打电话把供应商叫过来，跟他们好好理论理论！”
    说完，赵菲已经站起身来。
    常珀飞跑到对面拿起自己的笔记本电脑冲出来，跟上赵菲的大队人马，一起来到了楼下。
    车队缓缓起行，常珀的车子也跟在了队伍的中间。大队人马来到物流大厦楼下，一起呼啸进入了大楼。
    赵菲走在前面，指指点点着各种不合情理之处。常珀拿着个笔记本，飞快记录着赵菲话语中的要点，一面掏出手机拍照。
    一圈走下来，已经过了差不多半个小时。赵菲看着常珀说道：“今天我们就在这里现场办公，你叫供应商来，跟他把这些问题谈清楚。
    我们的宗旨，就是他们干的活根本不行，要全部推翻重来！”
    “是让他们重新来做吗？”常珀问道。
    “你说呢？”赵菲瞪了常珀一眼：“我跟你说了半天，原来都是白说了~”
    “没有没有，我只是确认一下。”常珀急忙说道：“这些供应商，我们不会再用了。他们如果有意见，可以去告我们。反正我们也有正当的理由，他们未必能够逃得了好处！”
    赵菲不再说话。常珀又问了一句：“那秦总问起来……”
    “秦征这个人，已经不是我们的同事了。”赵菲说道：“供应商那里，你就说秦征已经离职，公司的任何事情都已经跟他无关！”
    常珀和赵菲把所有事情确认完毕，跟着她来到一间大办公室，找了个工位、开始了紧张的工作。
    他整理了赵菲刚才提出的意见，然后开始给对应的那个供应商打电话。半个小时之后，一个黑胖子已经从外面走进来，跟常珀握手寒暄。
    “文总，我们今天检验了你们的工程。”常珀严肃说道：“结果发现了很多问题。像这样的情况，是根本交不了工的！”
    “不是已经竣工验收过了吗？”黑胖子惊讶问道：“是你们公司的秦总亲自验收的~”
    “秦总已经离职了。”常珀说道：“公司现在正在调查他前段时间的工作，发现了很大的问题。我们不排除后续追究他失职的责任，甚至会对他提起诉讼！”
    “啊~”黑胖子吃了一惊，大声叫起来：“你们这样可不行啊，今天这个明天那个，我们还怎么履行合同？”
    “文总，你对应的是我们的公司，而不是某个具体的人。”常珀面无表情说道：“你的合同，不是跟秦征个人签的，对不对？”
    “是这么个道理，但是秦总当时跟我谈的方案，你们不能变来变去啊~”黑胖子叫屈说道。
    “不是方案的问题，而是设计和施工的问题。”常珀说道：“你们的施工，在现场留下了很多隐患。之前我们老板已经查过了，现在我带你过去看一下。”
    常珀带着黑胖子走了出去，然后去看施工现场。
    要想挑毛病，怎么都能挑出来。而且那些毛病，都是无法辩驳的硬伤。
    这也是供应商最恨客户来回变更对接人的原因，因为换了人之后，没有谁会有愿意替前任买单，必定会把里面的所有问题都挑出来！
    走了一圈，辩论一番，一个小时已经过去了。
    常珀带着黑胖子回来，黑胖子的脸色已经变得青紫一片，情绪到了崩溃的边缘。
    “常总，你们到底怎么回事？”他终于忍不住叫道：“当时我的施工方案，完全是按照秦总的意思做的啊！而且后续验收的时候，秦总也没有说什么不对的地方~”
    “秦征已经是过去式了！”常珀重重说道：“你是想跟秦征谈吗？他的电话你也知道，你去跟他谈吧，不过你工程的尾款，肯定不会打给你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黑胖子焦躁说道：“常总你什么意思吧！是要重新修复一些东西吗？如果工程量不大的话，我可以损失一点，我们求同存异！”
    “不是修补的问题，你的工程我们完全不能接受。”常珀冷冷说道：“你们的施工，需要全部推倒重做。回头我会拿出新的方案，你们负责重新做一遍。”
    “啊~”黑胖子愣怔说道：“那工钱怎么算？”
    “不是已经付给你们一部分了吗？”常珀说道：“既然做的不合格，自然要重新做。所有重新施工的损失，都由你们公司自己承担。”
    “不是开玩笑吧？”黑胖子惊讶说道：“让我白给你们打工，一个工程做两次？那我今年赚的所有钱，来填补这个窟窿都不够！”
    “提高工程质量，才能赚大钱。”常珀说道：“靠偷工减料、给客户代表好处，是不可能长久的。”
    “你不要乱说话，小心我告你诽谤！”黑胖子气急败坏叫道：“常总，大家相互给点面子！都在海岩市做事，低头不见抬头见！”
    “如果你要揍我，就要付医药费、还要去蹲监狱。”常珀平静说道：“如果你要是伤害了我的生命，你可能还要替我抵命。我是在替公司做事，你何必跟我为难？”
    “我要见你们老板！”黑胖子叫道：“你说话不算话，不过是个小打工的！”
    “你想见老板就见老板？”常珀冷冷说道：“现在秦征的工作我负责，你跟我对话就行。我现在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代表公司的立场！”
    “你！”常珀油盐不进，软硬不吃，黑胖子拿他毫无办法。
    他用手指着常珀的鼻子，大声叫道：“我知道了，你们就是在挑刺，就是要否定秦总的所有决定！可是你们内部斗来斗去，干嘛要株连我？”
    “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常珀坐了下去，开始操作面前的电脑：“我会给你新方案，做不做你自己看着办。
    如果你不修补自己的错误，我们就会认为你是在合同诈骗，我们会告你们，让你们把之前拿走的款项全部交回来。”
    “你们简直太无耻了！”黑胖子大叫。
    “你没有做好自己的工作，却在抱怨我们不该发现问题。”常珀抬头说道：“文总，如果没有别的事、我要工作了。你回去等通知吧，顺便把这件事考虑清楚。”
    黑胖子骂骂咧咧走了。赵菲从里间走出来，来到常珀办公桌前笑道：“常珀，我都不知道你的口才居然如此犀利！”
    “我也是做过商业方案的嘛~”常珀站起来笑道：“那时候我也是很嚣张的，辩才在业内数一数二。只不过那件事发生之后，我觉得自己比别人矮半截，所以没有说话的底气。”
    “那现在怎么又嚣张起来了？”赵菲笑道。
    “因为赵总你让我嚣张啊~”常珀一笑：“老板的话就是圣旨，我自然按照老板的吩咐去做事。”
    “算你是个人才！”赵菲满意一笑：“就是这样，你就拿出这样的气势，去给我把秦征的那些烂事统统摆平！你不要怕，出了任何事，我都替你顶着！”
    “那新方案的事情~”常珀问道：“也是有我来做吗？”
    “如果交给你，你准备怎么做？”赵菲问道。
    “那我就要让所有的成本都翻三倍，施工难度翻五倍。”常珀不假思索说道：“如果对方愿意赔得卖裤子，我就继续挑他的毛病……”
    “去做吧。”赵菲点点头：“你就按照这样的思路做下去，遇到问题再找我。”
    常珀开始做方案，赵菲走到里屋把房门关上。坐在一边的曲龙低笑说道：“真是没有想到，一向古板老实的常珀，还有这样的一面！”
    “这也是我的人格魅力，把他的优秀品质全部激发了出来~”两人相视而笑，曲龙问道：“其他那些供应商，也是以此办理？”
    “当然。”赵菲阴冷一笑：“我要一点一点的，把秦征做过的所有项目都翻出来，一项一项的否决掉。
    那些供应商肯定会去跟他打招呼，以秦征的聪明、他肯定知道我要做什么！”
    “那就是要把矛盾完全激发出来了~”曲龙默默点头：“长痛不如短痛。既然最终都要战一场，那么手段凌厉一些，对大家都有好处。
    不过你更要小心了，秦征如果狗急跳墙，谁也不知道他会干出什么事情！”
    “就是要逼他狗急跳墙！”赵菲冷笑一声：“我倒要看看我的好表弟，到底有什么底牌可以打出来！
    还有那两位老家伙，能给他出什么主意！要是他们再做出什么违背人伦的事情，就不要怪我不客气，对他们痛下毒手！”
    “唉~”曲龙无语叹了一口气：“怎么会弄到这种地步！大家和和美美，岂不是都开心！”
    “有些人，就是要把自己的开心，建立在别人搭建的平台之上、把别人踢出局！”
    赵菲已经忘了自己当初是怎么利用陈宇的，愤怒说道：“就算是自己的亲女儿也要陷害，这就是我的好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