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不准崔总到底要干嘛?
    让把车停这里十几分钟了,既不下车也不让开走。
    司机又等了几分钟,还是没有等到崔总的命令。
    司机坐不住了,回头小心翼翼地问:崔总,要......走吗?
    崔墨岩沉着的眼眸动了下,然后缓缓转头,看向街对面的私人医院。
    他的神情目光实在是太复杂了,像是透过医院在看某个人,或者说,在等待某个人。
    司机从来没有见过他这般神情,平常高高在上的崔总,此刻,竟让司机觉得有那么几分的......可怜!
    崔墨岩就那么看了会儿,突然抬手在车把上一握。
    他握的很用力,用力到司机都能清楚看见他手背上青紫的血管。
    崔墨岩咬着牙,忍耐着下车的冲动,过了好几秒,终是松了手。
    他低头摩挲着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嗓音干涩,走吧!
    司机松了口气,发动车子慢慢汇入车流,最后消失不见。
    崔墨岩到家。
    梁叔从厨房出来,看见崔墨岩脸上的红肿,眉梢抖了一下,崔先生,脸怎么受伤了?
    我去给你找点涂抹的药。
    崔墨岩换了一身居家服出来,抬手阻止,梁叔,不用。
    说完走向厨房,问:今晚吃什么?
    梁叔笑:准备做文先生喜欢吃的牛肉汤。
    崔墨岩面无表情地嗯了一声,想到今天中午抱他的时候,闻到的淡淡酒香味,又加了句,
    熬点养胃粥!
    梁叔揭锅盖的手一顿,文先生又喝酒了?
    嗯!
    梁叔无奈地笑,文先生跟个小孩儿一样,隔三差五就要喝两口。
    还好他的胃被你养好了,不然过这点瘾又要胃痛。
    文知年好酒但不嗜酒,特别在画画,拉琴的时候,喜欢抿两口。
    崔墨岩想起文知年第一次在他面前喝醉的模样,似是很甜蜜的回忆,勾起嘴角无声地笑。
    我来吧!崔墨岩说,冷硬的声音明显柔软了很多。
    梁叔立马默契地给崔墨岩让了个位子,文先生喜欢吃你煮的粥,我煮的他没有那么喜欢。
    崔墨岩淡笑着嗯了一声,很熟练地淘米洗菜,仿佛已经做了千八百遍。
    除非必要,这两年崔墨岩几乎没有加过班,要么就把工作带回家做。
    文知年回来则要晚很多,他开了一家培训班,教孩子拉琴画画,早上去的晚,晚上回来也晚。
    有时候也会去乐队帮忙,所以,晚上回家的时间不定。
    晚饭做好后,梁叔收拾好厨房就准备撤了。
    他一般不在别墅过夜,小情侣有自己的私人空间。
    梁叔很自觉,帮着崔墨岩做完晚饭就回家,早上一大早再来做早饭。
    白天,趁崔墨岩和文知年出去上班,他再帮忙收拾家里。
    崔先生,饭菜已经温好,那我就先走了!
    梁叔说完就出了门。
    崔墨岩洗干净手,走进书房打开电脑,一边等,一边工作。
    几个策划案看完,崔墨岩抬手看表,晚上八点。
    他还没有回来。
    崔墨岩走到窗前看着别墅紧闭的大门,黑夜静谧的可怕,除了虫鸣声,什么也没有。
    崔墨岩突然觉得心里很乱,他点开微信,询问的字打了几排,又一一删除。
    最后把手机往桌上一扔,手捏了捏酸胀的眉心,走出书房,打开健身房。
    崔墨岩连衣服都没有换,嘭一声,一拳打到了拳靶上。
    而此时,私人医院病房。
    陈智升拿着新配的金丝眼镜,戴上。
    尽管脸颊红肿,他脸上还是挂着标志性的三分笑意,对唐宇和文知年说,
    谢谢!眼镜很合适。
    文知年走到陈智升身边,再次道歉:智升,我很抱歉!
    陈智升温和地笑着,知年,这不是你的错,别自责。
    唐宇义愤填膺地为陈智升抱屈,崔墨岩也太不是东西了,不分青红皂白乱打人。
    跟头牛一样,拉都拉不开。
    陈智升耳朵听着唐宇的话,眼睛却一直在观察文知年的神色。
    如以前一样,听到唐宇说崔墨岩的坏话,文知年一如既往地没有附和。
    文知年挺拔地站着,面色清冷如常。
    他沉默了会儿,跟陈智升说:我去问问医生,看你的检查报告出来没有。
    说完就朝外走,唐宇诶一声想喊住文知年,文知年已经关上了病房门。
    唐宇扭头问陈智升,升哥,你说蚊子对崔墨岩到底是个什么态度?从大学开始就这样。
    每次我吐槽崔墨岩,他都不会搭话,剩我一个人唱独角戏,好没劲儿。
    陈智升嘴角笑意微不可察地僵了一下,知年不爱在背后说人是非。
    说完垂眸,金丝眼镜掩盖下的情绪,让人看不清。
    唐宇歪头一想,也是,文知年家教好,从小到大,唐宇好像也没有听他在背后议论过谁。
    文知年问过医生情况,回到病房,走到陈智升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