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节
作品:《清穿之小姨带娃日常》 册立的圣旨才颁下,皇上不忍心让皇后独守空房,这才说昨日是十五的吧。
如果皇上愿意,今后的每一天都可能是初一或者十五。
太皇太后一路从太宗的后宫拼杀出来,又曾在先帝的后宫搅弄风云,可以说是两届宫斗冠军,什么人没见过。
强势者有,比如太宗皇帝的西宫大福晋娜木钟。绵里藏刀者有,比如太宗钟爱的宸妃,她的亲姐姐海兰珠。恃宠而骄者有,比如先帝的宠妃董鄂氏。
集装傻充愣之大成者,便是太后了,可太后从来不敢在她面前使。
如今对上一个比太后还会装傻的,太皇太后很有一种“狗咬刺猬”无处下嘴的感觉:“胡说,皇上昨天招了宜贵人侍寝,怎会记错日子?”
郝如月一脸无辜:“臣妾看到宜贵人了,还提醒皇上来着,可皇上就说昨日是十五……”
“……”
好好好,皇上疼你爱你宝贝你。狗咬刺猬被扎了嘴,太皇太后缓了一口气,又问:“皇后侍寝也有一年多了吧,肚子怎么还没动静?”
郝如月佯装害羞,垂下眼睫:“老祖宗忘了,臣妾从前只是女官,不是皇后,可能福气没到吧。”
是她福薄命浅,配不上皇上,可以吗?
当然不行,人总是要为自己的冲动发言付出代价:“可哀家怎么听说,是你不想生呢?”
郝如月:懂了,在这儿等着她呢。
就在郝如月左右为难,又想拉皇上挡枪的时候,一道稚嫩的小奶音替她解了围:“老祖宗别怪额娘,是我不让额娘生小弟弟的。”
话音未落,太子低着头走进来,缓缓走到郝如月身边,挡在她身前,将郝如月与太皇太后分开。
郝如月看向跟在太子身后的保姆和芍药:“太子怎么过来了?”
这种火药味十足的宫斗现场不适合把小孩子扯进来,她自己可以搞定。
芍药是个机灵的,见问便道:“太子睡醒之后一直找娘娘,问娘娘去了哪里。奴婢说娘娘来了慈宁宫,太子说想老祖宗了,非要过来给太皇太后请安。”
芍药看了太子一眼,继续说:“太子要来给老祖宗请安,奴婢自然不敢阻拦。谁知才走到门口,就听见太皇太后问娘娘的话,奴婢一时没看住,就让太子跑进来了。”
门外当值的想通传来着,只是没来得及。
太子似乎接收到了芍药递来的信号,抬头看了一眼郝如月,便像小炮弹似的弹了出去。直接弹进太皇太后怀中,撞得太皇太后胃口疼。
好啊,利用完皇上还不罢休,居然连太子都不放过。
太皇太后将太子抱在怀中,搂着不许他看皇后的脸色,轻声问:“咱们保成这样乖,为什么不让额娘生小弟弟啊?多几个小弟弟陪你玩不好吗?”
太子摇头说不好,把那天在御花园听来的话都说了。太皇太后将信将疑地看向郝如月:“派人去查了没有,到底是哪个宫里的人敢在背后编排皇后和太子?”
难道不是您在玩阳谋吗?郝如月腹诽。
若太子问起,她坚持要生,必然会离间她与太子之间的关系。若她向太子保证不生,那便是错,要被拉出来批斗。
她被迫选择后者,说过的话很快从乾清宫传到了慈宁宫,这才有了今日的批斗大会吧。
“说来也巧,那日一群人陪着太子出去玩,只太子一人听见了嚼舌根的话。”
郝如月还能怎样回答,实话实说呗:“太子还小,又是偶然听到,并没看见人。跟着的人全说没听见,也没看见,实在无从查起。”偶然两字咬音极重。
太皇太后听出不对,当场变脸,细细问过是哪一日,吩咐苏麻喇姑去查。
郝如月没想到太皇太后一听就炸了,更没想到太皇太后会如此重视,时隔多日还坚持派人去查。
转念一想,也许是自己之前想偏了。
太皇太后是什么人,是什么格局,怎么可能因为一己好恶而伤害太子。
便是太皇太后爱玩阳谋,也不会用在自己的子孙身上。
太皇太后一边吩咐苏麻喇姑去调查,一边在暗中打量皇后脸上的表情。却见她面色如常,半点慌乱也无。
难道是她想错了?
仔细一想,便发现了不通之处。
她虽然没做过皇后,也知道女人想在后宫站稳脚跟,光有皇上的宠爱是不够的,最终都要落实在子嗣上。
哪怕专宠如海兰珠和董鄂妃,也都是一只眼盯着皇上,一只眼盯着孩子的。
皇后抚养太子,对太子肯定有感情。可两人之间感情再深,太子终究不是皇后的儿子。
别人的儿子哪有自己的儿子好。
除非皇后是个傻的,才会不想生嫡子。
看赫舍里氏这三年过五关斩六将,今日对上自己都不落下风的聪明劲儿,怎么可能是个傻的。
太皇太后摸着太子的大脑门,暗自思忖。太子从小机灵,别看只有三岁多,也不是谁想糊弄就能糊弄得了的。
且太子记性好,三岁正是会学舌的年纪。看他刚才说得有鼻子有眼,说完眼圈都红了,也不像是有人教的。
当时太子身边跟着那么多人,这样别有用心的话居然只有太子一个人听见了,就很值得怀疑。
若皇后没有问出来,让太子一直藏在心里,从而记恨上还未出世的小弟弟。
将来会发生什么都很难说。
当年为了扶先帝和当今上位,太皇太后也曾散播过不少流言,自然知道流言的杀伤力。
有时候成年人都会被影响,更不要说一个才三岁的孩子了。
细思极恐,越想越觉得散播流言之人其心可诛,必须尽快揪出来处置,以儆效尤。
不过调查需要时间,太皇太后有的是耐心,眼下更需要敲打的还是皇后。
三年过去,索额图与明珠分庭抗礼,互为牵制,早已不是从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臣了。
三藩之乱渐次平了两藩,只剩一个吴三桂仍在负隅顽抗。
北边察哈尔被图海打残了,西北枭雄王辅臣也被图海打残了,京城之中“朱三太子”余党尽灭。
反观后宫,女人之间的战争半点不比前朝逊色。三年腥风血雨过去,浣衣局和辛者库都已经人满为患了,光去年就放出了好几批人到皇庄去。
皇上用了三年时间,把皇后+太子+权臣的组合彻底拆开,很好地平衡了前朝,也在后宫为册立他的心上人铺平了道路。
皇上在这三年中迅速成长,用自己的人替换掉了她从前的势力,连萨满和钦天监都没放过。
太皇太后知道自己管不了皇上了,可她还是有点不放心,怕皇上对皇后用情太深,做出什么糊涂事。或者跟太宗和先帝一样,因为宠爱的女人离世,伤心过度,没过两年就跟着去了。
可看皇后这欢蹦乱跳的样子,也不像是个体弱短命的。倒是她从前做下的那些惊世骇俗的事,让太皇太后有些忧心。
便想趁着册封典礼还没办,绕过皇上,单独给皇后上一课。让她明白只要自己在一日,就不许她胡来。
宜贵人侍疾,是太皇太后故意安排的,因为她要给皇后上的第一课便是孝道。
哪知道这个授课素材刚安排好,其他素材也都跟着来了,还一个比一个劲爆。
册立圣旨颁下当天,皇上招宜贵人侍寝,被皇后截胡。
是夜,皇后侍寝,皇上熬到三更还没睡。
宫里侍寝的规矩形同虚设,听说乾清宫当晚的水都烧干了,连夜从别处调水过去。
虽然没误了五更上朝,皇上这样不知节制身体早晚要垮。
第二天又传出,皇后一觉睡到日上三竿,醒来就抱着太子说不生嫡子。
等皇上知道了,居然只轻飘飘说了两句,便就此揭过。
从前宫里没了太多孩子,很多都没熬过四岁,一场急病就没了。
别看太子现在活蹦乱跳,能不能养到四岁也未可知。
历朝历代,皇子都是多多益善,嫡子更是能生多少就生多少。可皇后才当上皇后就霸着皇上不说,居然还不肯给皇上生孩子,这不是要让爱新觉罗家绝后吗。
在太皇太后心里,仅海兰珠和董鄂妃都不足以形容了,简直可与飞燕合德比肩了。
在这之后,又传出皇后不但晚上缠着皇上,连中午都不放过。
为此,太皇太后特意遣了胡院政过去给皇上请平安脉。虽然当时还看不出什么,也难保以后身体没有亏空。
本来太皇太后还打算再多搜集一些素材给皇后上课,结果自己反被各种素材气了一个七荤八素。
这课再不上,她就要被气死了,于是便有了今日的三堂会审。
经过一番审问,截胡侍寝多半是皇上的意思,而不生嫡子也是为了保护太子,都还勉强说得过去。
可昨天中午的事她怎么说,便是皇上再喜欢她,愿意跟她腻歪,皇后自己心里也该有点数。
晚上折腾还不够,白天像什么样子,传出去也不怕人笑话。
“昨天中午你在做什么?”太皇太后问出这话,自己都替皇后脸红。
奈何皇后的脸皮还是出乎了太皇太后的预料:“昨天中午臣妾在睡觉。”
太皇太后还要再问,就听怀中的小人儿说:“老祖宗,那时候我也在睡觉。”
太皇太后:“……”
“巧了,那时候朕也在睡觉。”话音未落,皇上大步走进来,身后跟着气喘吁吁却又不敢大声喘气的梁九功。
太子搅混水,皇上也来了。且看皇上的样子并不像被掏空身体,反而好似吃了仙丹一般,神采奕奕,太皇太后便问不下去了。
太后偷眼看太皇太后,见她闭了嘴,这才笑呵呵干起了老本行泥:“夏秋天长,再忙也要睡个午觉补眠,这样下午才有精神。”
和完稀泥,又看郝如月:“册立圣旨才下,又要搬家,皇后再忙也要多注意身体。”
郝如月闻言朝太皇太后和太后福了福身:“多谢太皇太后、太后记挂。”
“……”
皇上走进来,自有宫女搬了交椅过来,皇上好像没看见,只是站着。
太皇太后也不理,自顾自逗太子玩。苏麻喇姑瞧着场面太尴尬,忙给旁边的宫女使眼色,又有人搬来一把交椅,与之前搬来的椅子并排放了。
皇上这时候才看见似的,携了皇后的手来到交椅边,双双坐下。
“皇上这么早过来可是有事?”太皇太后只用余光扫了一下帝后,便觉没眼看。
当初先帝再宠爱董鄂妃,那也是关起门来的事,还没在众目睽睽之下跟董鄂妃拉拉扯扯过呢。
太子要朝那边看,太皇太后就给他转了一下身子,不许他跟着学坏。
如愿抱得美人归,夜夜销魂。皇上跟吃了仙丹似的,心情也好得仿佛就要飞升:“听说皇祖母病了,朕心中难安。”
她为什么生病,别人不知道,皇上还不清楚吗。
之前她病了这些时日,也不见皇上早来。今天她才动了他的心肝宝贝,这就迫不及待跑来英雄救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