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5节

作品:《驯养

    标准的鹅蛋脸,岁月静好的气质。
    身上包扎了好几个地方,但都是小伤。
    像是奇迹一般活下来的。
    她接过水,“谢谢。”
    黛月第一次跟她近距离接触,感觉人蛮好的,低声说,“不用客气,谢谢你救下少爷。”
    米雅兰忘了茶水烫,泯了一口,人颤了颤。
    她说,“没我的功劳,我只是说了两句话。”
    黛月眼眶通红,“已经很好了。”
    米雅兰最终还是没忍住,“怎么叫少爷,你们不是在谈恋爱?”
    黛月摇摇头。
    这时候盛志城走出来,提醒了一句,“黛月,去门口守着吧,万一里面有什么需要。”
    黛月明白,乖乖去重症手术室门口坐着。
    米雅兰捧着杯子。
    失神。
    尽管黛月刚才否认了,但她也清楚盛骁跟黛月的关系不简单。
    除了自己,盛骁从不跟女人单独出门吃饭。
    跟任何女性都会保持基本的礼貌距离。
    所以她之前那话没错,女人多得是,他多接触几个执念也就过去了。
    想着想着,米雅兰又忘记了水烫,猛喝一口,疼得她原地一个哆嗦。
    她放下杯子,有些烦躁。
    莫名其妙的烦。
    ……
    次日,盛骁就转到高级病房。
    他醒了。
    挂好药水,安静地躺在床上。
    黛月一夜没睡,此刻也精神十足,在床边来来回回地伺候。
    米雅兰在门外瞧着。
    表情莫测。
    盛志城生怕她退缩,提醒道,“别忘了,昨晚上我们签了什么协议。”
    米雅兰忘不了,拧眉,“但我去不是多余么,你看看里面那么多人,我进去了站哪儿?”
    这下轮到盛志城不解。
    他朝里看,“不是只有黛月吗?”
    “一个黛月不就够了?”米雅兰不耐烦道,“等他出院再说吧。”
    说完正要走,被保镖拦住去路。
    她的表情越发的冷。
    不多时,黛月走出来。
    “盛先生,少爷找你。”
    盛志城马上示意米雅兰。
    米雅兰的脾气一压再压,到底还是进去了。
    别人都轻手轻脚,她一去就唰的一下拉开帘子,“见点光吧,黑球球的藏着干什么。”
    盛骁的表情僵硬起来。
    他刚恢复意识,想跟父亲报个平安。
    没想到会突然见到她。
    他没有任何准备。
    “你什么时候来的?”盛骁张开干涩的嘴,目光锁着她。
    米雅兰不咸不淡,“刚刚。”
    她想看看盛骁的伤,手刚伸出来,就被猛地攥住。
    他用的输液那只手。
    一扯,血液倒流,皮都快被针头戳穿,但他不在乎,猩红的眼始终凝视她。
    米雅兰呼吸一顿,“松开,你在输液。”
    盛骁仿佛听不见,问她,“在手术室里跟我说话的人是你吗?”
    “能松了手再说话吗?”
    “你回答我。”
    他少有的强势,语气重了几分。
    震慑得米雅兰也服了气。
    她瞧着不断上升回血的输液管,“是我。”
    盛骁逼问,“要复婚?”
    “你怎么不问我穿没穿丝袜呢?”米雅兰故意不正面回答,刺激他,“你别装了,我说第二句话的时候,你心率直往上飙。”
    盛骁气得血管突突跳。
    在濒临爆发的时候,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又被她牵着鼻子走,猛地松开了手上力度。
    他还脆弱,一激动就喘气,胸口起伏着。
    米雅兰也是怕他真气死了,改口,“不复婚,我当时是故意气你的,我又不是脑子有病,嫁一个阳痿男。”
    盛骁却闭上了眼。
    他不想看她,因为一看就失控,保不准自己会做什么。
    他冷静数秒,才重新开口,“不是说好了,不再来找我么?”
    米雅兰收起不正经的笑。
    正视他们现在面临的问题。
    “盛骁,我想帮你。”话一出口,她也分不清自己几分真几分假,“你的病需要尽快治好,知道吗?”
    盛骁重新睁开眼。
    “你清楚你现在在干什么吗?”
    “当然。”米雅兰很严肃,“不过上次我们不欢而散,想必你也记恨我,你可以选择拒绝。”
    拒绝。
    她明知道他不会的。
    又在玩他,吊他。
    盛骁抿了抿唇,问,“为什么突然想通了。”
    米雅兰早就找好了借口,“生命可贵,我不想你再出第二次车祸。”
    平静的心,因为她的两三句糖衣炮弹,再次翻涌起来。
    半个月的克制,在此刻功亏一篑。
    盛骁甚至都不愿意去猜测,她这些话的真实性。
    因为精神上本能的需求,正在疯狂的叫嚣。
    他有些崩溃。
    “你先出去。”不同于刚才的强硬,盛骁的语气温和下来,“我想自己待一会。”
    米雅兰经常不听话。
    她玩心重,胆子大,非但不走,还绕到盛骁跟前,近距离注视他。
    盛骁的视线无处可逃。
    眼神沉沉。
    “有事吗?”他隐忍。
    米雅兰勾唇,“我答应陪你治疗,高兴吗盛骁?”
    盛骁冷静的表情开始溃散,但牙关紧咬。
    这不是高兴的表现。
    但是米雅兰太了解他了,这幅样子,跟当初破他处的时候如出一辙。
    激动的,渴望的情绪,都藏在眼底,心底,血液里。
    天崩地裂。
    也可怜。
    米雅兰伸出手摸摸他的脑袋,发质硬而短,割手。
    “好好养伤。”她温柔道,“别做傻事了。”
    收回手时,盛骁抓住了她。
    如快要淹死的人抓住了救命的枯木,他用力地收紧,将她的手腕捏得变形。
    可米雅兰不觉得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