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选了一条纯白的裙子。
    多年前他们初遇，姜音就是穿一袭白裙。
    被他蛮横的抓住手，裙身弄了泥点子。
    他现在要补偿她。
    裴景川忍不住加速，想快点回去见她。
    到了市区，他接到了手下的电话。
    对方的语气很凝重，“裴总，我们查到了苏莹莹的信息，你现在方便听吗？”
    “你说。”
    裴景川降低车速。
    手下，“半年前，苏莹莹的继父陆陆续续收到了好几笔大额转账，从那之后就对苏莹莹进行殴打家暴，我们查了那些账户的来源，是从白家流出去的。”
    裴景川蹙眉，“苏莹莹是白家派来的么？”
    “算不上，苏莹莹确实是跑出来的，她父母不找是因为被灭口了。”
    “被白家？”
    “事后处理得很漂亮，我们只能猜测，大概是白家。”
    那苏莹莹身上还背负了什么计划？
    另一道电话挤了进来。
    是老宅的座机。
    裴景川切了接听，“叔，怎么了？”
    管家气喘吁吁，“景川，景川，老夫人晕倒了！”
    裴景川没想那么多，转道冲向老宅。
    他比救护车先一步到。
    老太太正在做急救。
    白昕昕站起身道，“景川别担心，是心脏病突发，现在已经稳定下来了。”
    裴景川把人抱起来，绷紧五官，“现在去医院。”
    白昕昕抓住他。
    “我跟你一起去。”
    车上，白昕昕一直看他的侧脸。
    “景川，奶奶必须要马上做手术了，等不了了。”
    裴景川收紧手指，“我开车你别出声。”
    白昕昕一反常态。
    自顾自道，“你想今天就做手术吗？”
    “姜音的远方表妹苏莹莹，血型跟奶奶完全匹配。”
    “她得了白血病，你知道吗？”
    “没得治了。”
    裴景川一脚踩住刹车。
    刚好停在医院门口。
    他侧头，一双眼如厮杀的猎豹，充满了危险。
    “苏莹莹果然是你们的人。”
    白昕昕轻扯嘴唇，“我是在帮你，景川。”
    叫裴景川回来，是白昕昕的计划。
    她安排的医生，冲上来把老太太抱上担架。
    老太太昏迷不醒。
    脸色痛苦。
    嘴唇已经发紫发黑了。
    裴景川推开白昕昕，跟上急救的步伐。
    白昕昕不急不忙的跟上来，声音幽冷，“我知道你不想触碰法律，所以我一早就跟苏莹莹的父亲沟通好了，他自愿捐献苏莹莹的器官。”
    “她有凝血功能障碍，身上那些口子永远都好不了。”
    “她不肯接受治疗，自愿等死。”
    “景川，白血病可是会影响到心脏的，你早做决定，奶奶就能多活几年。”
    她靠近裴景川。
    一步步设计诱饵。
    放松他的警惕。
    在突然伸手抱她的时候，裴景川伸出手，掐住了她的脖子。
    用力往墙上一甩。
    白昕昕狼狈落地，身上的针管也跟着碎了一地。
    那是她计划弄晕他的药，她连忙拿身体挡住。
    但是裴景川早就猜到了，她此刻也不过是欲盖弥彰。
    这些小计俩，裴景川十岁的时候就会用。
    他叫手下过来带走白昕昕，堵住她的嘴。
    眼前，手术室门打开。
    医生为难道，“搭桥手术做了没用，只能换心脏了。”
    裴景川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
    手机壁纸换了，是浅笑温柔的姜音。
    他多看了两眼，息屏。
    黑色屏幕上，映出他决绝冷酷的脸。
    “准备手术，心脏马上到位。”
    背过身去，裴景川拿出手机拨打电话，大步朝院外走。
    很快，手下带着苏莹莹跟他碰面。
    苏莹莹仍旧怕他。
    缩在地上不敢动弹。
    裴景川有些燥，烟瘾在身体里肆虐，但是小孩子面前不抽烟，他忍了。
    他问，“什么时候查出的白血病？”
    苏莹莹害怕的神色，变成了绝望。
    “我……”
    她抱着膝盖，缩在角落里，无措的摇着头，“很久了……”
    “这种病能治，为什么放弃治疗？”
    苏莹莹的肩膀松懈下来。
    痛苦的说，“爸爸死后，我妈妈的精神就出现了问题，过得很不好。她没有钱，也帮不了我，我不想给她增加负担。”
    裴景川的眼眸闪了闪。
    “这些都跟姜音说过了。”
    苏莹莹咬着唇，“她是个好姐姐，但是不知道我有白血病。”
    姜音要是知道，她早就安排治疗了。
    “不用告诉她。”裴景川声音很淡，淡到无情。
    他蹲下来，直视苏莹莹。
    “想活着吗？”
    苏莹莹目光呆滞。
    “我不想，我也知道……你为什么抓我过来。”
    裴景川的眼神暗淡几分，“他们找过你，是怎么跟你说的？”
    苏莹莹抓紧衣服，眼里又出现了闪躲。
    她不愿意说。
    不愿意说没关系，裴景川也没什么耐心了。
    他直起身，朝手下点了点下巴。
    苏莹莹被带走时，终于意识到了死亡的恐惧，浑身止不住的发抖。
    但依旧没有求饶。
    因为她确实不想活了。
    在动手术之前，裴景川拿到了苏莹莹的检查报告。
    没有一项正常的数据。
    “其实还能治。”裴景川出声。
    但她被白家收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