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矢臣话里话外,皆是遗憾又可惜的语气,让虞书气得翻了个身,背对着戚矢臣睡觉,以防他又出尔反尔。
    戚矢臣手枕在脑袋后面, 见虞书不在纠结之前那个问题,思绪也不在低迷后,轻笑了一声。
    笑声很轻,虞书和他睡在一头的,自然也能听见,虞书还以为戚矢臣在笑刚刚这件事。
    于是又翻了回来,面对着戚矢臣。
    “无赖。”
    虞书骂完人后, 又把被子拉头顶,捂住脸睡觉了。
    虞书从小到大都很有礼貌, 也不会骂人,也很少和人生气, 因为没有朋友,所以也没有人让他生气。
    师兄从小到大一直都让着他, 也不会惹他生气,所以虞书真的不会骂人。
    这两个字,可能是他想到能说出口的唯一脏话了。
    戚矢臣觉得虞书这个样子,可爱得不得了,他隔着被子翻身压在虞书身上。
    “无赖都让你骂了,可是我还什么都没干呢,这可太冤了。”
    说罢,戚矢臣隔着被子亲吻了一下虞书的额头,亲完后他翻身躺回床铺。
    “好了,这下罪名做实了,你接着骂吧。”
    戚矢臣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虞书这下彻底不理戚矢臣了,直接翻身背对着戚矢臣,闭眼睡觉,打定主意,睡醒之前再也不要和他说话了。
    一开始睡的时候,虞书感觉睡着不舒服,尤其是床单下方的那个叶子,一动就有声响,而且很刺挠,让虞书很想抓后背的皮肤。
    他们盖着的被子不是很厚,应该是棉被,棉被还带着一点湿气,不怎么暖和。
    虞书在夜里闭着眼散发思绪,熬了两三个小时,最后困意战胜了不舒服,虞书睡着了。
    再次醒来,虞书是被热醒的,他感觉自己睡着后背都出汗了,虞书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才发现天都还没亮。
    正当虞书打算闭眼继续睡时,才察觉到他身后挨着他的人,身上烫得像火炉一样。
    这一认知猛得让虞书清醒过来,虞书赶紧翻身,摸索着去探戚矢臣的额头,他的手背放上去探温度。
    果不其然,戚矢臣发高热了。
    戚矢臣为了救虞书,和虞书被卷进泥石流里,虞书昏迷了不知道,但戚矢臣却是费劲千辛万苦才在泥石流中抓到树枝的,而且还带伤坚持了那么久。
    这一路下来,戚矢臣为虞书撑起一片天,直到虞书安全,没有生命危险,他才松下这口气。
    松懈下来后,随之而来的就是他的高热。
    “戚矢臣。”
    虞书按着戚矢臣的肩,叫他的名字。
    戚矢臣身上烫得厉害,虞书都怕人直接烧昏迷了,叫了好几声都叫不醒对方,虞书急得连鞋子都顾不上穿,直接下床光着脚踩着地面。
    幸好屋内没什么东西,虞书快速的摸到木门,他打开木门走到正厅,正厅过去一点就是厨房和另一间屋子。
    虞书在另一间屋子门外,他用手拍了拍木门,木门并没有锁,他拍了几下,木门就因为他的力气作用,自动打开了。
    “大姐,我朋友他发高热了,有没有什么药能治疗一下?”
    虞书语气焦急。
    妇人披着衣服打开门,她在门后摸索着什么,摸到了蜡烛后用打火机点燃,她跟着虞书一起去他们睡的那间屋里查看情况。
    妇人举着蜡烛走到他们睡的床边,她伸手在戚矢臣的额头和手心摸了一下,温度很烫。
    妇人回到堂屋,在堂屋的柜子里翻找,最终翻到两包小孩子吃的感冒药,还差几个月才过期。
    这药还是他们去镇上给孩子拿的,药吃剩下没有扔的,他们这里的大人很少生病,有个头疼脑热的都是熬一熬就过去了,熬不住的就去找点草药熬水喝。
    妇人把那两包药放进碗里兑了点水,碗里放了一个勺子,她把药端给虞书,让虞书给对方喂下去。
    “我去别人家看看,借点白酒来,用白酒给他擦身子,散散热。”
    说完妇人就出去了,外面夜色深,妇人的丈夫也陪她一起去了,两个小孩子睡得沉,这么大的动静,一点儿也没闹醒他们。
    虞书把碗放在床的最里侧,以防打翻,他自己则坐在床沿,想把戚矢臣扶起来。
    可是戚矢臣烧得昏迷,他这个人身板儿又高又大,还特别沉,虞书根本扶不起来。
    虞书急得不行,不停的喊戚矢臣的名字,他甚至是急得手忙脚乱,喊名字的时候,声音里都带着颤抖。
    最后虞书费了老大的劲儿,才把戚矢臣的上半身扶到自己身前靠着,虞书伸长手去够放在床铺里侧的碗。
    拿到碗后,虞书用勺子一点一点的给戚矢臣喂药,可是已经处于昏迷状态的人,是喂不进去药的。
    他不会自主吞咽。
    虞书是在药从戚矢臣嘴角边流下后,意识到这个问题的。
    怎么办,药喂不进去?
    虞书看着床边的药碗,他端起来自己含了一下口,正准备喂戚矢臣喝药的时候,屋子木门被推开了。
    妇人拿着东西急匆匆的进来,她手上端着小半碗白酒,左手上拿着一把草药。
    “小哥,你把他上衣脱了,让他翻个身,我给他散热。”
    妇人把草药给了丈夫,让他去煎药。
    她自己端着装着酒的碗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