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什么!”祁甄当即下令:“剩下的大军暂时不要进城,立即搜查敌军的躲藏之处,其余的人原地待命!”
    这时,又有探子匆匆来报:“不好了,将军!有人在城门口大肆宣扬敌军已经弃城逃跑,眼下我们的军队正在大批涌进城内,城里已经快装不下了……”
    “什么?”
    祁甄蹙眉,正要亲自去看看,便听探马再次来报:“将军,不好了!城内多处失火,引起恐慌,我军伤亡惨重。”
    “不好了,将军!北门有人从城墙上倒下大量的火油点燃,如今我军被困在城中出不去也进不来了。”
    “将军,有敌军趁着夜色假扮我们的人,称您已经战死让我们立即放下武器投降!”
    祁甄闻言,面色黑沉的可怕。
    他本以为不去追击便不会上对方的当,却不料人家早已在城内布下了层层陷阱。
    “将军,现在该怎么办?”
    “立即破城,从其他城门出去!”
    这时,探马再次来报:“将军,其他城门也相继失火了,火势凶猛根本靠近不了。”
    紧接着,又有一名探马来报:“将军,敌军撤退的南边城门好像可以撤退!”
    副将闻言一喜,当即道:“那便从南门全力撤退!”
    “慢着!”祁甄总觉得此事没有这么简单。
    “将军,眼下城中四处失火爆炸,军心恐慌。万一敌军还有什么后招等着我们,此时不逃更待何时?”
    “若这是敌军设下的陷阱呢?”祁甄有所顾虑。
    “方才敌军便是从南门撤退的,想必不会有事,总比围困在城中等死要强!”
    “是啊!将军,快做决断吧!”
    祁甄看着眼前火光冲天的景象,最终咬咬牙同意了。只要突出重围,他们便还有一线生机。
    不过,他也留了一手:“骑兵先行,剩下的人按兵不动。”
    主将下令后,南门留有活口的消息立即传开了。
    骑兵当即朝着南门方向涌去。
    步兵见此,以为他们是要丢下自己逃命,一时间挣扎不已。不知道是该违抗军令逃命要紧,还是该听从军令继续留在城中。
    这时,混入骑兵之中的北朝奸细挑衅道:“我们才是作战的精兵,有活命的机会,自然是我们先走,你们便乖乖地留在这里灭火吧!”
    混入步兵之中的奸细立即表示不服:“我们步兵才是作战的主力军,凭什么让你们骑兵先走?主将这是打算放弃我们了吗?”
    “我听说,主将已经战死,副将们都跑了,这明摆着是将我们当做炮灰啊!”
    “我不想死!这破城谁爱守谁受!我先逃命了!”
    “我也走……”
    步兵们见有人当了领头羊,怕死的当即一窝蜂的跟了上去……
    军心一散,军令已经不再重要了。
    待祁甄听闻消息赶至南门时,只见到处都是踩踏的骑兵和步兵,甚至有步兵为了能够尽快逃出去,竟然开始攻击自己人。
    夺马的,踩踏的,哭喊的,几乎将南门堵塞的水泄不通。
    他不知道的是,那些最先逃出去的人,此刻正在过三关斩六将的陷入层层陷阱之中……
    有人察觉上了当,想要立即回城,结果里面的人想要出去,外面的人想要进来,惨状可想而知……
    天色微明时,喧嚣了一整夜的镇北关,终于渐渐地平静了下来。
    城门口,堆尸入山。
    城墙内,残垣断壁。
    浓烈的血腥味随风飘散开来,目及之处,皆是残骸。
    一夜之间,北疆损失惨重!
    祁甄呆愣的看着眼前的一幕,仿佛哑巴了一般。
    身旁的副将小声劝道:“将军,我们先撤吧!他们中原有一句话,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他话音刚落,便听身后传来一道冷鸷的声音:“哪得看你们还有没有机会。”
    江父端坐于马背上,面容冷峻。
    他手拿着一把锋利的方天画戟,尖刃上闪过一抹凌厉的亮光,气势逼人。
    祁甄对他没什么印象,不过看对方的样子,显然来者不善!
    “敢问阁下何人?”
    江父冷冷的看着祁甄,不欲啰嗦:“来吧!若是你赢了,便放你出城!可若是输了……”
    祁甄一看对方便知是个狠角色。
    他看了一眼旁边的副将。
    副将立即心领神会道:“我们主将昨日连战两场,又一宿未眠,现在与你一战不公平。将军若是想战,三日后再约如何?”
    然他话未落音,江父手中的武器已经穿透了他的脖子。
    祁甄见此,不得不立即出手应对……
    连败两场的战绩,已经令他大失信心。
    对方的招式又狠又准,加上软猬甲之前被阮老将军卸下,他很快便在对方强势而凌厉的攻击中跌落下马,双肩和腹部分别被刺中。
    鲜血不断地喷涌而出,令他面露痛苦之色。
    若不是此人还有点儿用处,江父定要将其斩于马下,为女儿报仇。
    祁甄狼狈地跪倒在地,他从未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如此落败。
    先是被一个小丫头削去发冠,又被年长自己十来岁的阮老将军打的节节败退,现在还被一个无名之辈打落马下。
    简直是毕生耻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