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蜜故意逗他呢。此刻见他这可怜模样,姜蜜笑得见牙不见眼,一头栽倒在他怀里。
    好半晌,她才擦了擦眼角的泪,轻声道:“我怎么会忘记你呢?你才不喜欢栗子,你喜欢吃枇杷。明日给你煮枇杷糖水喝,我亲手煮,好不好呀?”
    “这还差不多。”谢知让满意地笑开。
    他喂姜蜜吃栗子吃了一会儿,感觉差不多了,便收了手。
    “大晚上的,别吃太多了,一会儿撑着不舒服。你若还想吃糖炒栗子,明日再给你剥。”
    姜蜜意犹未尽,拉着谢知让的手央求:“我觉得我还可以再吃两个。”
    谢知让还能不懂她了,当下便反问:“两个就够了?”
    “那……那三个……不,四个吧?”
    谢知让笑着摇摇头,顺着她的意思又给她剥了几个。
    俩人笑着闹着,气氛很是和悦。
    忽然,谢知让想到什么,开口说道:“对了,今日回来的时候,遇到住北屋那个了。”
    听到这话,姜蜜愣了一下。
    住北屋那个,那不就是弄溪吗?
    “她找你干嘛呀?”
    “那谁知道呢?”谢知让只专注剥栗子,嘴上漫不经心道,“她说她路过。乌漆墨黑的,脑子被门夹了才在外面瞎晃。”
    姜蜜轻哼一声,直接上手戳了一下他的肩膀,“你别装傻。你这一肚子花花肠子,还能不知道她大晚上堵你干嘛去了?”
    谢知让委屈,“我哪里一肚子花花肠子了?我对你可是一片真心的。”
    “哼。”
    姜蜜眉头微挑,嘴角却是忍不住往上翘。
    片刻,她拍了拍谢知让的胳膊,“她真和你说她路过啊?”
    “嗯。”谢知让轻应一声。
    “应该是太后撺掇她想干什么事儿吧。”姜蜜叹了一口气,“左右她没做什么坏事儿,先不理她,看她自己怎么选吧。”
    谢知让捏捏她的耳垂,却被姜蜜一巴掌挥开。
    “你手黏糊糊的,别摸我!”
    谢知让气笑了,直接在她脸上啃了一口,“那你给我擦手。”
    姜蜜无奈,只得拿过帕子给他仔仔细细擦手,将每一个指甲缝都给他擦干净。
    谢知让这才满意。
    “她这般惦记我,你就这么放心啊乖乖?”
    “她哪里是惦记你?”姜蜜叹了口气,“不过是个可怜人罢了。她被先皇后威胁,被太后威胁。倘若当初我嫁的不是你,你也不心悦我,我比她的日子,怕是好过不了多少。”
    “都是女子,我何苦为难她?”
    谢知让听得一阵沉默,只是搂紧她的身子,轻轻在她肩头摩挲。
    姜蜜沉闷了一会儿,又变得鲜活起来,眉眼弯弯,“可是我遇到的是你呀夫君。老天果然是眷顾我的,让我有这么好的运气能遇到你。”
    谢知让听得心头发软,在姜蜜额头轻轻印下一吻,珍之,重之。
    “和你结为夫妻,也是我这一生遇见的最大幸事。”
    ……
    弄溪一个人浑浑噩噩回到北屋,关上房门,抱着自己瘦弱的身躯缓缓跌坐下去。
    她咬牙,眼角的泪一滴滴落下,泣不成声。
    她做不到……真的做不到……
    但凡谢知让和姜蜜的感情没有那么好,但凡姜蜜再对她坏一点,她都不会有这么大的负罪感。
    她真的没办法去勾引谢知让,那些难以启齿的话,她一句都说不出口。
    只要站在谢知让跟前,心里有着那种心思,什么都还没做,她便已经觉得自己是个恶心至极的人了。
    可是她保全了她自己的良心和尊严,那她的红棉该怎么办呢?
    红棉……红棉……
    我该怎么救你……
    弄溪哭着哭着,便靠在门上昏睡过去,只眉头还紧蹙着,眼珠不断转动,不知是梦见了什么令人害怕的事情。
    翌日一早,谢知让照例去上朝,姜蜜睡了会儿懒觉,用过早膳,便听拂冬过来悄声禀告。
    “少夫人,方才有个小丫鬟来报信,说是昨夜瞧着北屋那个去勾搭三爷了。”
    三爷,说的便是谢知让。
    皇帝下旨改立谢邈为世子后,府上的人便称谢知让一声三爷。
    姜蜜指尖一顿,平静道:“我知道了。你去拿点赏钱给她。还有,叫她把此事烂在肚子里,不要传扬出去了。”
    “哎,奴婢知道了。”
    姜蜜等着弄溪下一步会怎么办。过了中午,却见那娇弱的人儿满脸憔悴地来找自己。
    弄溪一见姜蜜,未语泪先流,膝盖一软便跪了下去,低声啜泣道:“少夫人,您帮帮奴婢吧……奴婢求您……求您帮忙……”
    姜蜜惊了一下,连忙让人把弄溪从地上扶起来。她看着弄溪泣不成声的样子,叹了口气,好声好气道:
    “你先别哭。想找我帮忙,总该和我说清楚是什么事情的,对不对?喝点茶,冷静冷静。”
    第192章 红棉
    姜蜜话语轻柔,使得弄溪心中那些沉甸甸的悲痛瞬间找到一个宣泄的出口。
    这娇弱纤瘦的女子,捧着青瓷茶盏哭得不能自已
    姜蜜也不催她,只吩咐丫鬟给她一块干净的帕子,而后安静坐着听她哭泣。
    过了许久,弄溪才冷静下来,却是肿着一双眼,不好意思道:“对不起少夫人……奴婢失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