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醒酒汤呢,快伺候陛下服下。”
    “公公,醒酒汤来了,一直放在炉子上温着呢。”一小太监小心端着个青瓷碗跑来。
    “赶紧的。”
    一通忙活,施恒喝了醒酒汤,又在福全的伺候下换了身干净衣服,白着脸躺在大殿内的躺椅上。
    半柱香后,酒气下去了些,方睁开眼,皱眉看向门外,“福全。”
    “哎,陛下醒了,头疼不疼,奴才帮您按按?”福全心疼道。
    自从他做了大总管,亲眼看着陛下一点一点在皇后娘娘身上失了心。
    前不久娘娘有孕,他还以为陛下总算熬出头了,等小皇子出世,陛下定然是幸福的。
    却没想到,天意弄人,娘娘的孕育之路如此忐忑。
    小皇子不凡啊,能让老天爷嫉妒,该会是怎样的人物?
    难不成是哪位魔尊降世?所以才会让天神亲自显现截杀?
    “不用,朕记着霍庭好像来了?”施恒剑眉紧皱,修长的手指按着额角。
    福全回过神,小心道:“是,一大早就来了,似是有急事,陛下可要宣他进来?”
    霍庭无事不入养心殿,来了便是大事,施恒忍着头疼坐起,“宣他进来。”
    “是,那齐相?”
    自陛下服下醒酒汤睡下,齐相便和霍大人坐在陛下之前坐的石凳上对饮。
    想到此,福全头疼万分,都喝了半柱香了,那两位若是也喝醉可怎么办哟。
    施恒大刀阔斧坐在软榻上,剑眉紧锁,“让他也进来。”
    “哎,好,奴才这就去宣旨。”福全笑呵呵退大殿,站在门口看着院中还在对饮的两人,朗声喊道:“陛下有旨,宣齐相,霍大人觐见。”
    正喝的高兴的两人闻声对望。
    齐相率先放下酒杯,起身伸了个懒腰,慵懒道:“走吧,应该是酒醒了。”
    说完惋惜看了眼桌上未喝完的酒,
    “可惜了这些好酒。”
    他们竟然没有喝完,失误了,早知道施恒酒醒的这么快,他们就不该说那么多废话。
    喝酒就喝酒,闲聊什么,哎……失策,失策。
    霍庭勾唇,变戏法似的从怀中取出一个酒葫芦,在旁人诧异的目光中,利落将剩下的酒倒进酒葫芦,封好口,揣入怀里,淡声道:“不必可惜,一滴都没剩下。”
    齐子骞:“……”
    他就说这个铁疙瘩心眼子多……
    “酒葫芦还有没有多余的?”
    霍庭理了理衣服,面不改色道:“酒都没了,你要酒葫芦做什么?”
    不看身后某人郁闷的脸,大步走入大殿。
    冷风吹来,一片枯叶从空中缓缓飘下。
    寂静的院落,独留齐子骞一人在风中凌乱。
    福全看的好笑,郎声再喊,“齐相,陛下还等着呢。”
    霍庭率先进去,鹰眸中闪过一丝笑意,到了正殿,见到施恒后收敛神色跪地恭敬道:“微臣参见陛下,陛下万福。”
    “平身,你来可是有事?”
    霍庭起身,打量对方神色,见他眼虽泛红却无醉意,便沉声道:“京都昨夜连死四位大臣,户部、吏部、工部、礼部,四部左侍郎均于昨夜死于非命,一刀封喉,手段干净利落。”
    施恒抬眸,满是血丝的凤眸冷若寒冰,苍白俊美的脸上满是怒色,“依你之见,谁最有嫌疑?”
    “杀手,四位大人均是一击毙命,面色安详,显然是在未见到凶手便死了。”霍庭眸光幽暗,接着道:“如今苍梧正是多事之秋,对方在这关口连杀四人,分明是为了给陛下添堵,臣猜测,幕后主谋会不会不在京都?”
    施恒闭上眼,斜靠入椅内,单手撑头,一手放在桌案上一下又一下敲击起来,大殿内一片寂静,咚、咚、咚的声音扣人心弦。
    齐子骞从外进来,就看到这副场景,扫了眼施恒敲击桌案的手,挑眉道:“这是遇到难题了?”
    敲击声停下,施恒豁然睁眼,通红的凤目直直看向齐子骞,“你来的正好,霍庭说有人派杀手一夜间杀了四位三品大臣,依你之见,幕后之人想做什么?”
    连杀了四位大臣?
    齐子骞瞳孔紧缩,头皮一阵发麻,脊背挺直,面色肃穆,“如此放肆,可有留下痕迹?”
    “没有,对方只杀人,出手迅速,并未惊动旁人。”霍庭沉声道。
    齐子骞单手托腮,沉思片刻,自顾自念道:“只杀人,不求财,难道是仇杀?但也不对,仇杀怎会连杀四人?目的是什么呢?名利权财色,对方什么都没带走,也不对。”
    “事出皆有因,难道……”
    齐子骞放下手,面色难看。
    他好似想到了。
    对方为了阻拦施恒,可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啊。
    施恒冷声问:“难道什么?”
    霍庭好奇看向齐子骞,隐隐想到他想说的是什么。
    只是一切都是猜测,没有证据的事他不敢妄言。
    齐子骞看向施恒,皱眉沉声道:“你前脚刚让人传话给金国摄政王,后脚京都就出了大事,若我所料不错,幕后之人想让人分身乏术,去不了金国。”
    “一夜之间死了四位三品大臣,你若不坐镇京都,京都众人定然会人心惶惶,人心乱,则气势不在,金国贼人想混入京都轻而易举。”